《东周列国志》是明末小说家冯梦龙著、清代蔡元放改编的长篇历史演义小说,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下面趣历史小编就为大家带来详细的介绍,一起来看看吧。 《东周列国志》写的是西周结束(公元前789年)至秦统一六国(公元前221年),包括春秋、战国五百多年间的历史故事,内容相当丰富复杂。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小说的布局谋篇主次分明,错落有致。每一故事既可独立成篇,又可贯穿一体。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描写引人入胜。 第四十一回 连谷城子玉自杀 践土坛晋侯主盟 话说楚将斗越椒与小将军成大心,不去追赶祁瞒,竟杀入中军,越椒见大将旗迎风荡扬,一箭射将下来。晋军不见了帅旗,即时大乱,却得荀林父、先蔑两路接应兵到,荀林父接住斗越椒厮杀,先蔑便接住成大心厮杀。成得臣麾军大进,攘臂大呼曰:“今日若容晋军一个生还,誓不回军!” 正在施设,先轸、郤溱兵到,两下混战多时,栾枝、胥臣、狐毛、狐偃一齐都到,如铜墙铁壁,团裹将来。得臣方知左右二军已溃,无心恋战,急急传令鸣金收军。 怎当得晋兵众盛,把楚家兵将分做十来处围住。小将军成大心一枝画戟,神出鬼没,率领宗兵六百人,无不一以当百,保护其父得臣,拚命杀出重围,不见了斗越椒,复翻身杀入。 那斗越椒,乃是子文之从弟,生得状如熊虎,声若豺狼,有万夫不当之勇,精于射艺,矢无虚发,在晋军中左冲右突,正寻觅成家父子,恰好成大心遇见,说$%元帅有了,将军可快行!”两个遂合做一处,各奋神威,复救出许多楚军,溃围而出。 晋文公在有莘山上,观见晋兵得胜,忙使人教先轸传谕各军:“但逐楚兵出了宋、卫之境足矣,不必多事擒杀,以伤两国之情,负了楚王施惠之意。” 先轸遂约住诸军,不行追赶。祁瞒违令出战,囚于后军,伺候发落。 胡曾先生有诗云: 避兵三舍为酬恩,又诫究追免楚军。 两敌交锋尚如此,平居负义是何人? 陈、蔡、郑、许四国,损兵折将,各自逃生,回本国去了。 单说成得臣同成大心、斗越椒出了重围,急投大寨,前哨报:“寨中已竖起齐、秦两家旗号了!”原来国归父、小子憗二将杀散楚兵,据了大寨,辎重粮草,尽归其手。得臣不敢经过,只得倒转从有莘山后,沿睢水一路而行,斗宜申,斗勃各引残兵来会。 行至空桑地面,忽然连珠炮响,一军当路,旗上写“大将魏”字。魏犨先在楚国,独制貘兽,楚人无不服其神勇,今日路当险处,遇此劲敌,那残兵又都是个伤弓之鸟,谁人不丧胆消魂?早已望风而溃了。 斗越椒大怒,叫小将军保护元帅,奋起精神,独力拒战,斗宜申,斗勃也只得勉强相帮。魏犨力战三将,水泄不漏。正在相持,忽见北来一人,飞马而至,大叫:“将军罢战,先元帅奉主公之命,放楚将生还本国,以报出亡时款待之德。”魏犨方才住手,教军士分开两下,大喝:“饶你去!” 得臣等奔走不迭,回至连谷,点检残军,中军虽有损折,尚十存六七。其申、息之师,分属左右二军者,所存十无一二。哀哉!古人有吊战场诗云: 胜败兵家不可常,英雄几个老沙场? 禽奔兽骇投坑阱,肉颤筋飞饱剑铓。 鬼火荧荧魂宿草,悲风飒飒骨侵霜。 劝君莫羡封侯事,一将功成万命亡。 得臣大恸曰:“本图为楚国扬万里之威,不意中晋人诡谋,贪功败绩,罪复何辞?”乃与斗宜申、斗勃俱自囚于连谷,使其子大心部领残军,去见楚王,自请受诛。 时楚成王尚在申城,见成大心至,大怒曰:“汝父有言在前:‘不胜甘当军令。’今日何言?” 大心叩头曰:“臣父自知其罪,便欲自杀,臣实止之。欲使就君之戮,以申国法也。”楚王曰:“楚国之法,兵败者死。诸将速宜自裁,毋污吾斧锧。” 大心见楚王无怜赦之意,号泣而出,回复得臣。得臣叹曰:“纵楚王赦我,我亦何面目见申、息之父老乎?”乃北向再拜,拔佩剑自刎而死。 为为却说蔿贾在家,问其父蔿吕臣曰:“闻令尹兵败,信乎?” 吕臣曰:“信。” 蔿贾曰:“王何以处之?” 吕臣曰:“子玉与诸将请死,王听之矣。” 贾曰:“子玉刚愎而骄,不可独任。然其人强毅不屈,使得智谋之士,以为之辅,可使立功。今虽兵败,他日能报晋仇者,必子玉也。父亲何不谏而留之?” 蔿吕臣曰:“王怒甚,恐言之无益。” 蔿贾曰:“父亲不记范巫矞似之言乎?” 吕臣曰:“汝试言之。” 蔿贾曰:“矞似善相人。主上为公子时,矞似曾言:‘主上与子玉、子西三人,日后皆不得其死。’主上切记其言,即位之日,即赐子玉、子西免死牌各一面,欲使矞似之言不验也。主上怒中,偶忘之耳。父亲若言及此,主上必留二臣无疑矣。” 吕臣即时往见楚王,奏曰:“子玉罪虽当死,然吾王曾有免死牌在彼,可以赦之。” 楚王愕然曰:“岂非范巫矞似之故耶?微子言,寡人几忘之矣!”乃使大夫潘尪同成大心乘急传宣楚王命:“败将一概免死。” 比及到连谷时,得臣先死半日矣。左师将军斗宜申悬梁自缢,因身躯重大,悬帛断绝,恰好免死命至,留下性命。斗勃原要收殓子玉、子西之尸,方才自尽,故此亦不曾死,单死了个成得臣,岂非命乎?潜渊居士有诗吊之云: 楚国昂藏一丈夫,气吞全晋挟雄图。 一朝失足身躯丧,始信坚强是死徒。 楚王知得臣自杀,懊悔不已。还驾郢都,升蔿吕臣为令尹。成大心殡殓父尸,斗宜申、斗勃、斗越椒等,随潘尪到申城谒楚王,伏地拜谢不杀之恩 贬斗宜申为商邑尹,谓之商公;斗勃出守襄城。楚王转怜得臣之死,拜其子成大心、成嘉俱为大夫。 令尹子文致政居家,闻得臣兵败,叹曰:“不出蔿贾所料。吾之识见,反不如童子,宁不自羞?”呕血数升,伏床不起,召其子斗般嘱曰:“吾死在旦夕,惟有一言嘱汝。汝叔越椒,自初生之日,已有熊虎之状,豺狼之声,此灭族之相也。吾此时曾劝汝祖勿育之,汝祖不听。吾观蔿吕臣不寿,勃与宜申,皆非善终之相,楚国为政,非汝则越椒。越椒傲狠好杀,若为政,必有非理之望,斗氏之祖宗其不祀乎;吾死后,椒若为政,汝必逃之,无与其祸也。”般再拜受命,子文遂卒。 未几,蔿吕臣亦死。成王追念子文之功,使斗般嗣为令尹,越椒为司马,贾为工正,不在话下。 却说晋文公既败楚师,移屯于楚大寨。寨中所遗粮草甚广,各军资之以食,戏曰:“此楚人馆谷我也。” 齐、秦及诸将等,皆北面称贺。 文公谢不受,面有忧色。诸将曰:“君胜敌而忧,何也?” 文公曰:“子玉非甘出人下者,胜不可恃,能勿惧乎?” 国归父、小子憗等辞归,文公以军获之半遗之,二国奏凯而还。宋公孙固亦归本国,宋公自遣使拜谢齐、秦、不在话下。 先轸囚祁瞒至文公之前,奏其违命辱师之罪。文公曰:“若非上下二军先胜,楚兵尚可制乎?” 命司马赵衰定其罪,斩祁瞒以徇于军,号令曰:“今后有违元帅之令者,视此!”军中益加悚惧。 大军留有莘三日,然后下令班师。 行至南河,哨马禀复:“河下船只,尚未齐备。”文公使召舟之侨,侨亦不在。 原来舟之侨是虢国降将,事晋已久,满望重用立功,却差他南河拘集船只,心中不平。恰好接得家报,其妻在家病重,侨料晋、楚相持,必然日久,未必便能班师,因此暂且回国看视。不想夏四月戊辰,师至城濮,己巳交战,便大败楚师,休兵三日,至癸酉大军遂还,前后不过六日,晋侯便至河下,遂误了济河之事。 文公大怒,欲令军士四下搜捕民船。先轸曰:“南河百姓,闻吾败楚,谁不震恐?若使搜捕,必然逃匿,不若出令以厚赏募之。” 文公曰:“善。” 才悬赏军门,百姓争舣船应募,顷刻舟集如蚁,大军遂渡了黄河。 文公谓赵衰曰:“曹、卫之耻已雪矣,惟郑仇未报,奈何!” 赵衰对曰:“君旋师过郑,不患郑之不来也。” 文公从之。 行不数日,遥见一队车马,簇拥著一位贵人,从东而来。前队栾枝迎住,问:“来者何人!” 答曰:“吾乃周天子之卿士王子虎也。闻晋侯伐楚得胜,少安中国,故天子亲驾銮舆,来犒三军,先令虎来报知。” 栾枝即引子虎来见文公。文公问于群下曰:“今天子下劳寡人,道路之间,如何行礼!” 赵衰曰:“此去衡雍不远,有地名践土,其地宽平,连夜建造王宫于此,然后主公引列国诸侯迎驾,以行朝礼,庶不失君臣之义也。” 文公遂与王子虎订期,约以五月之吉,于践土候周王驾临,子虎辞去。 大军望衡雍而进,途中又见车马一队,有一使臣来迎,乃是郑大夫子人九,奉郑伯之命,恐晋兵来讨其罪,特遣行成。晋文公怒曰:“郑闻楚败而惧,非出本心,寡人俟觐王之后,当亲率师徒,至于城下。” 赵衰进曰:“自我出师以来,逐卫君,执曹伯,败楚师,兵威已大震矣。又求多于郑,奈劳师何?君必许之。若郑坚心来归,赦之可也。如其复贰,姑休息数月,讨之未晚。” 文公乃许郑成。 大军至衡雍下寨,一面使狐毛、狐偃帅本部兵,往践土筑造王宫;一面使栾枝入郑城,与郑伯为盟。郑伯亲至衡雍,致饩谢罪。文公复与歃血订好。话间,因夸美子玉之英勇。 郑伯曰:“已自杀于连谷矣。” 文公叹息久之。 郑伯既退,文公私谓诸臣曰:“吾今日不喜得郑,喜楚之失子玉也。子玉死,余人不足虑,诸卿可高枕而卧矣。”髯翁有诗云: 得臣虽是莽男儿,胜负将来未可知。 尽说楚兵今再败,可怜连谷有舆尸。 却说狐毛、狐偃筑王宫于践土,照依明堂之制。怎见得?有《明堂赋》为证: 赫赫明堂,居国之阳。 嵬峨特立,镇压殊方。 所以施一人之政令,朝万国之侯王。 面室有三,总数惟九。 间太庙于正位,处太室于中溜。 启闭乎三十六户,罗列乎七十二牖。 左个右个,为季孟之交分; 上圆下方,法天地之奇偶。 及夫诸位散设,三公最崇; 当中阶而列位,与群臣而不同。 诸侯东阶之东,西面而北上; 诸伯西阶之西,东面而相向。 诸子应门之东而鹄立, 诸男应门之西而鹤望。 戎夷金木之户外,蛮狄水火而位配。 九采外屏之右以成列,四塞外屏之左而遥对。 朱干玉戚,森耸以相参; 龙旗豹韬,抑扬而相错。 肃肃沉沉,峦崇壑深。 烟收而卿士齐列,日出而天颜始临。 戴冕旒以当轩,见八紘之稽颡; 负斧扆而南面,知万国之归心。 王宫左右,又别建馆舍数处,昼夜并工,月余而毕。传檄诸侯:“俱要五月朔日,践土取齐。” 是时,宋成公王臣、齐昭公潘,俱系旧好;郑文公捷,是新附之国,率先来赴;他如鲁僖公申,与楚通好;陈穆公款、蔡庄公甲午,与楚连兵,都是楚党,至是惧罪,亦来赴会。邾、莒小国,自不必说,惟许僖公业,事楚最久,不愿从晋;秦穆公任好,虽与晋合,从未与中国会盟,迟疑不至;卫成公郑,出在襄牛;曹共公襄,见拘五鹿,晋侯曾许以复国,尚未明赦,亦不与会。 单说卫成公闻晋将合诸侯,谓宁俞曰:“征会不及于卫,晋怒尚未息也,寡人不可留矣。” 宁俞对曰:“君徒出奔,谁纳君者?不如让位于叔武,使元咺奉之,以乞盟于践土,君若为逊避而出,天如祚卫,武获与盟,武之有国,犹君有之。况武素孝友,岂忍代立?必当为复君之计矣。”卫侯心虽不愿,到此地位,无可奈何,使孙炎以君命致国于叔武,如宁俞之言,孙炎领命,往楚丘去了。 卫侯又问于宁俞曰:“寡人今欲出奔,何国而可?” 俞踌躇未答,卫侯又曰:“适楚何如?” 俞对曰:“楚虽婚姻,实晋仇也,且前已告绝不可复往。不如适陈,陈将事晋,又可藉为通晋之地也。” 卫侯曰:“不然,告绝非寡人意,楚必谅之。晋楚将来事未可定,使武事晋,而我托于楚,两途观望不亦可乎?” 卫侯遂适楚,楚边人追而詈之,乃改适陈,始服宁俞之先见矣。 孙炎见叔武,致卫侯之命,武曰:“吾之守国,摄也,敢受让乎?”即同元咺赴会,使孙炎回复卫侯,言:“见晋之时,必当为兄乞怜求复也。” 元咺曰:“君性多猜忌,吾不遣亲子弟相从,何以取信?” 乃使其子元角,伴孙炎以往,名虽问侯,实则留质之意,公子歂犬私谓元咺曰:“君之不复,亦可知矣,子何不以让国之事,明告国人,拥立夷叔而相之。晋人必喜,子挟晋之重以临卫,是子与武共卫也。” 元咺曰:“叔武不敢无兄,吾敢无君乎?此行且请复吾君矣。” 歂犬语塞而退,恐卫侯一旦复国,元咺泄其言,未免得罪,乃私往陈国,密报卫侯,反说:“元咺已立叔武为君,谋会晋以定其位。” 卫成公惑其言,以问孙炎,孙炎对曰:“臣不知也,元角见在君所,其父有谋,角必与闻,君何不问之?”卫侯复问于元角,角言并无是事。 宁俞亦言曰:“咺若不忠于君,肯遣子出侍乎?君勿疑也。” 公子歂犬私见卫侯曰:“咺之设谋拒君,非一日矣,其遣子,非忠于君也,将以窥君之动静,而为之备也,若使乞怜于晋,以求复吾君,必辞会而不敢与,如公然与会,则为君信矣,君其察之。” 卫侯果阴使人往践土,伺察叔武,元咺之事。胡曾先生有诗云: 弟友臣忠无间然,何堪歂犬肆谗言? 从来富贵生猜忌,忠孝常含万古冤。 却说周襄王以夏五月丁未日驾幸践土。晋侯率诸侯,预于三十里外迎接,驻跸王宫。 襄王御殿,诸侯谒拜稽首,起居礼毕,晋文公献所获楚俘于王,被甲之马凡百乘,步卒千人,器械衣甲十余车。襄王大悦,亲劳之曰:“自伯舅齐侯即世之后,荆楚复强,凭陵中夏,得叔父仗义翦伐,以尊王室,自文、武以下,皆赖叔父之休,岂惟朕躬?” 晋侯再拜稽首曰:“臣重耳幸歼楚寇,皆仗天子之灵,臣何功焉?” 次日,襄王设醴酒以享晋侯,使上卿尹武公,内史叔兴策命晋侯为方伯,赐大辂之服,服敝鸟冕;戎辂之服,服韦弁;彤弓一,彤矢百,玄弓十,玄矢千,秬鬯一卣,虎贲之士三百人,宣命曰:“俾尔晋侯,得专征伐,以纠王慝。” 晋侯逊谢再三,然后敢受,遂以王命布告于诸侯,襄王复命王子虎册封晋侯为盟主,合诸侯修盟会之政,晋侯于王宫之侧,设下盟坛,诸侯先至王宫行觐礼,然后各趋会所,王子虎监临其事,晋侯先登,执牛耳,诸侯以次而登。 元咺已引叔武谒过晋侯了,是日,叔武摄卫君之位,附于载书之末,子虎读誓词曰:“凡兹同盟,皆奖王室,毋相害也,有背盟者,明神殛之,殃及子孙,陨命绝祀。”诸侯齐声曰:“王命修睦,敢不敬承!”各各歃血为信。潜渊读史诗云: 晋国君臣建大猷,取威定伯服诸侯。 扬旌城濮观俘馘,连袂王宫觐冕旒。 更羡今朝盟践士,谩夸当日会葵邱。 桓公末路留遗恨,重耳能将此志酬。 盟事既毕,晋侯欲以叔武见襄王,立为卫君,以代成公。叔武涕泣辞曰:“昔宁母之会,郑子华以子奸父,齐桓公拒之。今君方继桓公之业,乃令武以弟奸兄乎?君侯若嘉惠于武,赐之矜怜,乞复臣兄郑之位,臣兄郑事君侯,不敢不尽?”元咺亦叩头哀请,晋侯方才首肯。不知卫侯何时复国,再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东周列国志》是明末小说家冯梦龙著、清代蔡元放改编的长篇历史演义小说,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下面趣历史小编就为大家带来详细的介绍,一起来看看吧。 《东周列国志》写的是西周结束(公元前789年)至秦统一六国(公元前221年),包括春秋、战国五百多年间的历史故事,内容相当丰富复杂。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小说的布局谋篇主次分明,错落有致。每一故事既可独立成篇,又可贯穿一体。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描写引人入胜。 第四十二回 周襄王河阳受觐 卫元暄公馆对狱 话说周襄王二十年,下劳晋文公于践土,事毕归周。诸侯亦各辞回本国。 卫成公疑歂犬之言,遣人密地打探,见元咺奉叔武入盟,名列载书,不暇致详,即时回报卫侯,卫侯大怒曰:“叔武果自立矣。”大骂:“元咺背君之贼,自己贪图富贵,扶立新君,却又使儿子来窥吾动静,吾岂容汝父子乎?”元角方欲置辩,卫侯拔剑一挥,头已坠地。冤哉! 元角从人,慌忙逃回,报知其父咺,咺曰:“子之生死,命也!君虽负咺,咺岂可负太叔乎?”司马瞒谓元咺曰:“君既疑子,子亦当避嫌,何不辞位而去,以明子之心耶?” 咺叹曰:“咺若辞位,谁与太叔共守此国者?夫杀子,私怨也;守国,大事也,以私怨而废大事,非人臣所以报国之义也。”乃言于叔武,使奉书晋侯,求其复成公之位。此乃是元咺的好处,这事暂且搁过一边。 再说晋文公受了册命而回,虎贲弓矢,摆列前后,另是一番气象。入国之日,一路百姓扶老携幼,争睹威仪,箪食壶浆,共迎师旅,叹声啧啧,都夸“吾主英雄”。喜色欣欣,尽道“晋家兴旺”。正是: 捍艰复缵文侯绪,攘楚重修桓伯勋。 十九年前流落客,一朝声价上青云。 晋文公临朝受贺,论功行赏,以狐偃为首功,先轸次之。诸将请曰:“城濮之役,设奇破楚,皆先轸之功,今反以狐偃为首,何也?” 文公曰:“城濮之役,轸曰:‘必战楚,毋失敌。’偃曰:‘必避楚,毋失信。’夫胜敌者,一时之功也;全信者,万世之利也。奈何以一时之功,而加万世之利乎?是以先之。” 诸将无不悦服。 狐偃又奏:“先臣荀息,死于奚齐、卓子之难,忠节可嘉,宜录其后,以励臣节。” 文公准奏,遂召荀息之子荀林父为大夫。 舟之侨正在家中守著妻子,闻晋侯将到,赶至半路相迎,文公命囚之后车,行赏已毕,使司马赵衰议罪,当诛。舟之侨自陈妻病求宽,文公曰:“事君者不顾其身,况妻子乎?”喝命斩首示众。 文公此番出军,第一次斩了颠颉,第二次斩了祁瞒,今日第三次,又斩了舟之侨。这三个都是有名的宿将,违令必诛,全不轻宥,所以三军畏服,诸将用命。正所谓:“赏罚不明,百事不成;赏罚若明,四方可行。”此文公所以能伯诸侯也。 文公与先轸等商议,欲增军额,以强其国,又不敢上同天子之六军,乃假名添作“三行”。以荀林父为中行大夫,先蔑、屠击为左右行大夫。前后三军三行,分明是六军,但避其名而已。 以此兵多将广,天下莫比其强。 一日,文公坐朝,正与狐偃等议曹、卫之事,近臣奏:“卫国有书到。” 文公曰:“此必叔武为兄求宽也。”启而观之,书曰:“君侯不泯卫之社稷,许复故君,举国臣民,咸引领以望高义,惟君侯早图之。” 陈穆公亦有使命至晋,代卫、郑致悔罪自新之意。文公乃各发回书,听其复归故国,谕郤步扬不必领兵邀阻。叔武得晋侯宽释之信,急发车骑如陈,往迎卫侯。陈穆公亦遣人劝驾。公子歂犬谓成公曰:“太叔为君已久,国人归附,邻国同盟,此番来迎,不可轻信。” 卫侯曰:“寡人亦虑之。”乃遣宁俞先到楚丘,探其实信,宁俞只得奉命而行。至卫,正值叔武在朝中议政。宁俞入朝,望见叔武设座于殿堂之东,西向而坐。一见宁俞,降坐而迎,叙礼甚恭。宁俞佯问曰:“太叔摄位而不御正,何以示观瞻耶?” 叔武曰:“此正位吾兄所御,吾虽侧其傍,尚栗栗不自安,敢居正乎?” 宁俞曰:“俞今日方见太叔之心矣。” 叔武曰:“吾思兄念切,朝暮悬悬,望大夫早劝君兄还朝,以慰我心也。”俞遂与订期,约以六月辛未吉日入城。宁俞出朝,采听人言,但闻得百官之众,纷纷议论,言:“故君若复入,未免分别居行二项,行者有功,居者有罪,如何是好?” 宁俞曰:“我奉故君来此传谕尔众:‘不论行居,有功无罪。’如或不信,当歃血立誓。” 众皆曰:“若能共盟,更有何疑。”俞遂对天设誓曰:“行者卫主,居者守国,若内若外,各宣其力。君臣和协,共保社稷,倘有相欺,明神是殛。”众皆欣然而散,曰:“宁子不欺吾也。” 叔武又遣大夫长牂,专守国门,吩咐:“如有南来人到,不拘早晚,立刻放入。” 却说宁俞回复卫侯,言:“叔武真心奉迎,并无歹意。”卫侯也自信得过了,怎奈歂犬谗毁在前,恐临时不合,反获欺谤之罪,又说卫侯曰:“太叔与宁大夫定约,焉知不预作准备,以加害于君?君不如先期而往,出其不意,可必入也。”卫侯从其言,即时发驾。歂犬请为前驱,除宫备难,卫侯许之。 宁俞奏曰:“臣已与国人订期矣,君若先期而往,国人必疑?” 歂犬大喝曰:“俞不欲吾君速入,是何主意?” 宁俞乃不敢复谏,只得奏言:“君驾若即发,臣请先行一程,以晓谕臣民,而安上下之心。” 卫侯曰:“卿为国人言之,寡人不过欲早见臣民一面,并无他故。” 宁俞去后,歂犬曰:“宁之先行,事可疑也,君行不宜迟矣。” 卫侯催促御人,并力而驰。 再说宁俞先到国门,长牂询知是卫侯之使,即时放入,宁俞曰:“君即至矣!” 长牂曰:“前约辛未,今尚戊辰,何速也?子先入城报信,吾当奉迎。” 宁才转身时,歂犬前驱已至,言:“卫侯只在后面。”长牂急整车从,迎将上去,歂犬先入城去了,时叔武方亲督舆隶,扫除宫室,就便在庭中沭发,闻宁俞报言:“君至。”且惊且喜,仓卒之间,正欲问先期之故,忽闻前驱车马之声,认是卫侯已到,心中喜极,发尚未干,等不得挽髻,急将一手握发,疾趋而出,正撞了歂犬,歂犬恐留下叔武,恐其兄弟相逢,叙出前因,远远望见叔武到来,遂弯弓搭箭,飕的发去,射个正好,叔武被箭中心窝,望后便倒,宁俞急忙上前扶救,已无及矣。哀哉! 元咺闻叔武被杀,吃了一惊,大骂:“无道昏君,枉杀无辜,天理岂能容汝?吾当投诉晋侯,看你坐位可稳?”痛哭了一场,急忙逃奔晋国去了。髯翁有诗云: 坚心守国为君兄,弓矢无情害有情。 不是卫侯多忌忮,前驱安敢擅加兵? 却说成公至城下,见长牂来迎,叩其来意,长牂述叔武吩咐之语,早来早入,晚来晚入,卫侯叹曰:“吾弟果无他意也。”比及入城,只见宁俞带泪而来,言:“叔武喜主公之至,不等沐完,握发出迎,谁知枉被前驱所杀,使臣失信于国人,臣该万死!” 卫侯面有惭色,答曰:“寡人已知夷叔之冤矣。卿勿复言!” 趋车入朝,百官尚未知觉,一路迎谒,先后不齐,宁俞引卫侯视叔武之尸,两目睁开如生,卫侯枕其头于膝上,不觉失声大哭,以手抚之曰:“夷叔,夷叔!我因尔归,尔为我死!哀哉,痛哉!”只见尸目闪烁有光,渐渐而瞑,宁俞曰:“不杀前驱,何以谢太叔之灵?”卫侯即命拘之。 时歂犬谋欲逃遁,被宁俞遣人擒至,歂犬曰:“臣杀太叔,亦为君也。” 卫侯大怒曰:“汝谤毁吾弟,擅杀无辜,今又归罪于寡人。”命左右将歂犬斩首号令,吩咐以君礼厚葬叔武,国人初时,闻叔武被杀,议论哄然,及闻诛歂犬,葬叔武,群心始定。 话分两头,再说卫大夫元咺,逃奔晋国,见了晋文公,伏地大哭,诉说卫侯疑忌叔武,故遣前驱射杀之事,说了又哭,哭了又说,说得晋文公发恼起来,把几句好话,安慰了元咺,留在馆驿。 因大集群臣问曰:“寡人赖诸卿之力,一战胜楚。践土之会,天子下劳,诸侯景从。伯业之盛,窃比齐桓。奈秦人不赴约,许人不会朝,郑虽受盟,尚怀疑贰之心,卫方复国,擅杀受盟之弟。若不再申约誓,严行诛讨,诸侯虽合必离,诸卿计将安出?” 先轸进曰:“征会讨贰,伯主之职。臣请厉兵秣马,以待君命。” 狐偃曰:“不然。伯主所以行乎诸侯者,莫不挟天子之威。今天子下劳,而君之觐礼未修,我实有缺,何以服人?为君计,莫若以朝王为名,号召诸侯,视其不至者,以天子之命临之。朝王,大礼也。讨慢王之罪,大名也。行大礼而举大名,又大业也。君其图之。” 赵衰曰:“子犯之言甚善。然以臣愚见,恐入朝之举,未必遂也。” 文公曰:“何为不遂?” 赵衰曰:“朝觐之礼,不行久矣。以晋之强,五合六聚,以临京师,所过之地,谁不震惊?臣惧天子之疑君而谢君也。谢而不受,君之威亵矣。莫若致王于温,而率诸侯以见之,君臣无猜,其便一也。诸侯不劳,其便二也。温有叔带之新宫,不烦造作,其便三也。” 文公曰:“王可致乎?” 赵衰曰:“王喜于亲晋,而乐于受朝,何为不可?臣请为君使于周,而商入朝之事,度天子之计,亦必出此。” 文公大悦,乃命赵衰如周,谒见周襄王,稽首再拜,奏言:“寡君重耳,感天王下劳锡命之恩,欲率诸侯至京师,修朝觐之礼,伏乞圣鉴!” 襄王嘿然,命赵衰就使馆安歇,即召王子虎计议,言:“晋侯拥众入朝,其心不测,何以辞之?” 子虎对曰:“臣请面见晋使而探其意,可辞则辞。” 子虎辞了襄王,到馆驿见了赵衰,叙起入朝之事。子虎曰:“晋侯倡率诸姬,尊奖天子,举累朝废坠之旷典,诚王室之大幸也。但列国鳞集,行李充塞,车徒众盛,士民目未经见,妄加猜度,讹言易起,或相讥讪,反负晋侯一片忠爱之意。不如已之。” 赵衰曰:“寡君思见天子,实出至诚。下臣行日,已传檄各国,相会于温邑取齐,若废而不举,是以王事为戏也,下臣不敢复命。” 子虎曰:“然则奈何?” 赵衰曰:“下臣有策于此,但不敢言耳。” 子虎曰:“子余有何良策?敢不如命!” 赵衰曰:“古者,天子有时巡之典,省方观民,况温亦畿内故地也。天子若以巡狩为名,驾临河阳,寡君因率诸侯以展觐,上不失王室尊严之体,下不负寡君忠敬之诚,未知可否?” 子虎曰:“子余之策,诚为两便,虎即当转达天子。” 子虎入朝,述其语于襄王,襄王大喜,约于冬十月之吉,驾幸河阳。 赵衰回复晋侯。晋文公以朝王之举,播告诸侯,俱约冬十月朔,于温地取齐。 至期,齐昭公潘、宋成公王臣、鲁僖公申、蔡庄公甲午、秦穆公任好、郑文公捷陆续俱到。秦穆公言:“前此践土之会,因惮路远后期,是以不果,今番愿从诸侯之后。”晋文公称谢. 时陈穆公款新卒,子共公朔新立,畏晋之威,墨衰而至。邾莒小国,无不毕集。 卫侯郑自知有罪,意不欲往。宁俞谏曰:“若不往,是益罪也,晋讨必至矣。”成公乃行,宁俞与鍼庄子、士荣,三人相从,比至温邑,文公不许相见,以兵守之。 惟许人终于负固,不奉晋命。 总计晋、齐、宋、鲁、蔡、秦、郑、陈、邾、莒,共是十国,先于温地叙会,不一日,周襄王驾到,晋文公率众诸侯迎至新宫驻跸,上前起居,再拜稽首。次日五鼓,十路诸侯,冠裳佩玉,整整齐齐,舞蹈扬尘,锵锵济济,方物有贡,各伸地主之仪。就位惟恭,争睹天颜之喜。这一朝,比践土更加严肃,有诗为证: 衣冠济济集河阳,争睹云车降上方。 虎拜朝天呜素节,龙颜垂地沐恩光。 酆宫胜事空前代,郏鄏虚名慨下堂。 虽则致王非正典,托言巡狩亦何妨? 朝礼既毕,晋文公将卫叔武冤情,诉于襄王,遂请王子虎同决其狱。襄王许之。 文公邀子虎至于公馆,宾主叙坐,使人以王命呼卫侯,卫侯囚服而至,卫大夫元咺亦到。子虎曰:“君臣不便对理,可以代之。”乃停卫侯于庑下,宁俞侍卫侯之侧,寸步不离,鍼庄子代卫侯,与元咺对理。 士荣摄治狱之官,质正其事,元咺口如悬河,将卫侯自出奔襄牛起首,如何嘱咐太叔守国,以后如何先杀元角,次杀太叔,备细铺叙出来。鍼庄子曰:“此皆歂犬谗谮之言,以致卫君误听,不全繇卫君之事。” 元咺曰:“歂犬初与咺言,要拥立太叔,咺若从之,君岂得复入?只为咺仰体太叔爱兄之心,所以拒歂犬之请,不意彼反肆离间。卫君若无猜忌太叔之意,歂犬之谮,何由而入?咺遣儿子角,往从吾君,正是自明心迹。本是一团美意,乃无辜被杀。就他杀吾子角之心,便是杀太叔之心了。” 士荣折之曰:“汝挟杀子之怨,非为太叔也。” 元咺曰:“咺常言:‘杀子私怨,守国大事。’咺虽不肖,不敢以私怨而废大事,当日太叔作书致晋,求复其兄,此书稿出于咺手,若咺挟怨,岂肯如此?只道吾君一时之误,还指望他悔心之萌,不意又累太叔受此大枉。” 士荣又曰:“太叔无篡位之情,吾君亦已谅之,误遭歂犬之手,非出君意。” 元咺曰:“君既知太叔无篡位之情,从前歂犬所言,都是虚谬,便当加罪,如何又听他先期而行?比及入国,又用为前驱,明明是假手歂犬,难言不知。” 鍼庄子低首不出一语,士荣又折之曰:“太叔虽受枉杀,然太叔臣也,卫侯君也,古来人臣被君枉杀者,不可胜计。况卫侯已诛歂犬,又于太叔加礼厚葬,赏罚分明,尚有何罪?” 元咺曰:“昔者桀枉杀关龙逢,汤放之。纣枉杀比干,武王伐之。汤与武王,并为桀、纣之臣子,目击忠良受枉,遂兴义旅,诛其君而吊其民。况太叔同气,又有守国之功,非龙逢、比干之比。卫不过侯封,上制于天王,下制于方伯,又非桀、纣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之比。安得云无罪乎?” 士荣语塞,又转口曰:“卫君固然不是,汝为其臣,既然忠心为君,如何君入国,汝便出奔,不朝不贺,是何道理?” 元咺曰:“咺奉太叔守国,实出君命,君且不能容太叔,能容咺乎?咺之逃,非贪生怕死,实欲为太叔伸不白之冤耳!” 晋文公在座,谓子虎曰:“观士荣、元咺往复数端,种种皆是元咺的理长。卫郑乃天子之臣,不敢擅决,可先将卫臣行刑。”喝教左右:“凡相从卫君者,尽加诛戮。” 子虎曰:“吾闻宁俞,卫之贤大夫,其调停于兄弟君臣之间,大费苦心,无如卫君不听何?且此狱与宁俞无干,不可累之。士荣摄为士师,断狱不明,合当首坐。鍼庄子不发一言,自知理曲,可从末减,惟君侯鉴裁。” 文公依其言,乃将士荣斩首,”庄子刖足,宁俞姑赦不问。 卫侯上了槛车,文公同子虎带了卫侯,来见襄王,备陈卫家君臣两造狱词:“如此冤情,若不诛卫郑,天理不容,人心不服,乞命司寇行刑,以彰天罚。” 襄王曰:“叔父之断狱明矣,虽然,不可以训。朕闻:‘周官设两造以讯平民,惟君臣无狱,父子无狱。’若臣与君讼,是无上下也。又加胜焉,为臣而诛君,为逆已甚。朕恐其无以彰罚,而适以教逆也。朕亦何私于卫哉!” 文公惶恐谢曰:“重耳见不及此。既天王不加诛,当槛送京师,以听裁决。” 文公仍带卫侯,回至公馆,使军士看守如初,一面打发元咺归卫,听其别立贤君,以代卫郑之位。元咺至卫,与群臣计议,诡言:“卫侯已定大辟,今奉王命,选立贤君。” 群臣共举一人,乃是叔武之弟名适,字子瑕,为人仁厚。元咺曰:“立此人,正合‘兄终弟及’之礼。”乃奉公子瑕即位,元咺相之。司马瞒、孙炎、周歂、冶廑一班文武相助,卫国粗定。毕竟卫事如何结束,且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东周列国志》是明末小说家冯梦龙著、清代蔡元放改编的长篇历史演义小说,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下面趣历史小编就为大家带来详细的介绍,一起来看看吧。 《东周列国志》写的是西周结束(公元前789年)至秦统一六国(公元前221年),包括春秋、战国五百多年间的历史故事,内容相当丰富复杂。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小说的布局谋篇主次分明,错落有致。每一故事既可独立成篇,又可贯穿一体。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描写引人入胜。 第四十三回 智宁俞假鸩复卫 老烛武缒城说秦 话说周襄王受朝已毕,欲返洛阳。众诸侯送襄王出河阳之境,就命先蔑押送卫侯于京师。时卫成公有微疾,晋文公使随行医衍,与卫侯同行,假以视疾为名,实使之鸩杀卫侯,以泄胸中之忿:“若不用心,必死无赦!”又吩咐先蔑:“作急在意,了事之日,一同医衍回话。” 襄王行后,众诸侯未散,晋文公曰:“寡人奉天子之命,得专征伐。今许人一心事楚,不通中国。王驾再临,诸君趋走不暇,颍阳密迩,置若不闻,怠慢莫甚。愿偕诸君问罪于许。” 众诸侯皆曰:“敬从君命。” 时晋侯为主,齐、宋、鲁、蔡、陈、秦、莒、邾八国诸侯,皆率车徒听命,一齐向颍阳进发。只有郑文公捷,原是楚王姻党,惧晋来附,见晋文公处置曹、卫太过,心中有不平之意,思想:“晋侯出亡之时,自家也曾失礼于他,看他亲口许复曹、卫,兀自不肯放手。如此怀恨,未必便忘情于郑也。不如且留楚国一路,做个退步,后来患难之时,也有个依靠。” 上卿叔詹见郑伯踌躇,似有背晋之意,遂进谏曰:“晋幸辱收郑矣,君勿贰也,贰且获罪不赦。” 郑伯不听,使人扬言:“国中有疫。”托言祈祷,遂辞晋先归,阴使人通款于楚曰:“晋侯恶许之昵就上国也,驱率诸侯,将问罪焉。寡君畏上国之威,不敢从兵,敢告。” 许人闻有诸侯之兵,亦遣人告急于楚。 楚成王曰:“吾兵新败,勿与晋争。俟其厌兵之后,而求成焉。”遂不救许。诸侯之兵,围了颍阳,水泄不漏。 时曹共公襄,尚羁五鹿城中,不见晋侯赦令,欲求能言之人,往说晋侯。小臣侯獳,请携重赂以行,曹共公许之。侯獳闻诸侯在许,径至颍阳,欲求见晋文公。 适文公以积劳之故,因染寒疾,梦有衣冠之鬼,向文公求食,叱之而退,病势愈加,卧不能起,方召太卜郭偃,占问吉凶。侯獳遂以金帛一车,致于郭偃,告之以情,使借鬼神之事,为曹求解,须如此恁般进言。郭偃受其贿嘱,许为讲解。 既见,晋侯示之以梦。布卦得,天泽,之象,阴变为阳。偃献繇于文公,其词曰: 阴极生阳,蛰虫开张; 大赦天下,钟鼓堂堂。 文公问曰:“何谓也?” 郭偃对曰:“以卦合之于梦,必有失祀之鬼神,求赦于君也。” 文公曰:“寡人于祀事,有举无废。且鬼神何罪,而求赦耶?” 偃曰:“以臣之愚度之,其曹乎?曹叔振铎,文之昭也。晋先君唐叔,武之穆也。昔齐桓公为会,而封邢、卫异姓之国。今君为会,而灭曹、卫同姓之国。况二国已蒙许复矣。践土之盟,君复卫而不复曹,同罪异罚,振铎失祀,其见梦不亦宜乎?君若复曹伯,以安振铎之灵,布宽仁之令,享钟鼓之乐,又何疾之足患?” 这一席话,说得文公心下豁然,觉病势顿去其半。即日遣人召曹伯襄于五鹿,使复归本国为君,所畀宋国田土,亦吐还之。 曹伯襄得释,如笼鸟得翔于霄汉,槛猿复升于林木,即统本国之兵,趋至颍阳,面谢晋侯复国之恩,遂协助众诸侯围许。文公病亦渐愈。 许僖公见楚救不至,乃面缚衔璧,向晋军中乞降,大出金帛犒军。 文公乃与诸侯解围而去。 秦穆公临别,与晋文公相约:“异日若有军旅之事,秦兵出,晋必助之;晋兵出,秦亦助之。彼此同心协力,不得坐视。”二君相约已定,各自分路。 晋文公在半途,闻郑国遣使复通款于楚,勃然大怒,便欲移兵伐郑。赵衰谏曰:“君玉体乍平,未可习劳,且士卒久敝,诸侯皆散,不如且归,休息一年,而后图之。”文公乃归。 话分两头。 再表周襄王回至京师,群臣谒见称贺毕。先蔑稽首,致晋侯之命,乞以卫侯付司寇。时周公阅为太宰秉政,阅请羁卫侯于馆舍,听其修省。襄王曰:“置大狱太重,舍公馆太轻。”乃于民间空房,别立囚室而幽之。 襄王本欲保全卫侯,只因晋文公十分忿恨,又有先蔑监押,恐拂其意,故幽之别室,名为囚禁,实宽之也。宁俞紧随其君,寝处必偕,一步不离,凡饮食之类,必亲尝过,方才进用。先蔑催促医衍数次,奈宁俞防范甚密,无处下手。医衍没奈何,只得以实情告于宁俞曰:“晋君之强明,子所知也。有犯必诛,有怨必报。衍之此行,实奉命用鸩,不然,衍且得罪。衍将为脱死之计,子勿与知可也。” 宁俞附耳言曰:“子既剖腹心以教我,敢不曲为子谋乎。子之君老矣,远于人谋,而近于鬼谋。近闻曹君获宥,特以巫史一言,子若薄其鸩以进,而托言鬼神,君必不罪,寡君当有薄献。”医衍会意而去。 宁俞假以卫侯之命,向衍取药酒疗疾,因密致宝玉一函。衍告先蔑曰:“卫侯死期至矣。”遂调鸩于瓯以进,用毒甚少,杂他药以乱其色。宁俞请尝,衍佯不许,强逼卫侯而灌之。才灌下两三口,衍张目仰看庭中,忽然大叫倒地,口吐鲜血,不省人事,仆瓯于地,鸩酒狼藉。宁俞故意大惊小怪,命左右将太医扶起,半晌方苏,问其缘故,衍言:“方灌酒时,忽见一神人,身长丈余,头大如斛,装束威严,自天而下,直入室中,言:“奉唐叔之命,来救卫侯。”遂用金锤,击落酒瓯,使我魂魄俱丧也?”卫侯自言所见,与衍相同。 宁俞佯怒曰:“汝原来用毒以害吾君,若非神人相救,几不免矣。我与汝义不俱生!”即奋臂欲与衍斗,左右为之劝解。 先蔑闻其事,亦飞驾来视,谓宁俞曰:“汝君既获神祐,后禄未艾,蔑当复于寡君。”卫侯服鸩,又薄又少,以此受毒不深,略略患病,随即痊安。先蔑与医衍还晋,将此事回复文公。文公信以为然,赦医衍不诛。史臣有诗云: 鸩酒何名毒卫侯,漫教医衍碎磁瓯。 文公怒气虽如火,怎脱今朝宁武谋? 却说鲁僖公原与卫世相亲睦,闻得医衍进鸩不死,晋文公不加责罪,乃问于臧孙辰曰:“卫侯尚可复乎?” 辰对曰:“可复。” 僖公曰:“何以见之?” 辰对曰:“凡五刑之用,大者甲兵斧钺,次者刀锯钻笮,最下鞭扑,或陈之原野,或肆之市朝,与百姓共明其罪。今晋侯于卫,不用刑而私鸩焉。又不诛医衍,是讳杀卫侯之名也。卫侯不死,其能老于周乎?若有诸侯请之,晋必赦卫。卫侯复国,必益亲于鲁,诸侯谁不诵鲁之高义?” 僖公大悦,使臧孙辰先以白璧十双,献于周襄王,为卫求解。襄王曰:“此晋侯之意也。若晋无后言,朕何恶于卫君?” 辰对曰:“寡君将使辰哀请于晋,然非天王有命,下臣不敢自往。” 襄王受了白璧,明是依允之意。 臧孙辰随到晋国,见了文公,亦以白璧十双为献,曰:“寡君与卫,兄弟也,卫侯得罪君侯,寡君不遑宁处。今闻君已释曹伯,寡君愿以不腆之赋,为卫君赎罪。” 文公曰:“卫侯已在京师,王之罪人,寡人何得自专乎?” 臧孙辰曰:“君侯代天子以令诸侯,君侯如释其罪,虽王命又何殊也?” 先蔑进曰:“鲁亲于卫,君为鲁而释卫,二国交亲,以附于晋,君何不利焉?” 文公许之,即命先蔑再同臧孙辰如周,共请于襄王。乃释卫成公之囚,放之回国。 时元咺已奉公子瑕为君,修城缮备,出入稽察甚严。卫成公恐归国之日,元咺发兵相拒,密谋于宁俞。俞对曰:“闻周歂、冶廑以拥子瑕之功,求为卿而不得,中怀怨望,此可结为内援也。臣有交厚一人,姓孔名达,此人乃宋忠臣孔父之后,胸中广有经纶,周、冶二人,亦是孔父相识。若使孔达奉君之命,以卿位啖二人,使杀元咺,其余俱不足惧矣。” 卫侯曰:“子为我密致之,若事成,卿位固不吝也。” 宁俞乃使心腹人一路扬言:“卫侯虽蒙宽释,无颜回国,将往楚国避难矣。” 因取卫侯手书,付孔达为信,教他私结周歂、冶廑二人,如此恁般。 歂廑相与谋曰:“元咺每夜必亲自巡城,设伏兵丁城闉隐处,突起刺之,因而杀入宫中,并杀子瑕,扫清宫室,以迎卫侯,功无出我二人上者。”两家各自约会家丁,埋伏停当。 黄昏左侧,元咺巡至东门,只见周歂、冶廑二人一齐来迎。元咺惊曰:“二位为何在此!”周歂曰:“外人传言故君已入卫境,旦晚至此,大夫不闻乎?” 元咺愕然曰:“此言从何来!”冶廑曰:“闻宁大夫有人入城,约在位诸臣往迎,大夫何以处之!” 元咺曰:“此乱言,不可信之。况大位已定,岂有复迎故君之理!” 周歂曰:“大夫身为正卿,当洞观万里,如此大事,尚然不知,要你则甚?” 冶廑便拿住元咺双手,元咺急待挣扎,周歂手拔佩刀,大喝一声,劈头砍来,去了半个天灵盖。伏兵齐起,左右一时惊逃。周歂、冶廑率领家丁,沿途大呼:“卫侯引齐、鲁之兵,见集城外矣!尔百姓各宜安居,勿得扰动。”百姓家家闭户,处处关门。便是为官在朝的,此时也半疑半信,正不知甚么缘故,一个个袖手静坐,以待消息。 周歂、冶廑二人,杀入宫中,公子适方与其弟子仪在宫中饮酒,闻外面有兵变,子仪拔剑在手,出宫探信。正遇周歂,亦被所杀。寻觅公子适不见。宫中乱了一夜,至天明,方知子适已投井中死矣。 周歂、冶廑将卫侯手书,榜于朝堂,大集百官,迎接卫成公入城复位。后人论宁武子,能委曲以求复成公,可谓智矣。然使当此之时,能谕之让国于子瑕,瑕知卫君之归,未必引兵相拒,或退居臣位,岂不两全。乃导周歂、冶廑行袭取之事,遂及弑逆,骨肉相残,虽卫成公之薄,武子不为无罪也。有诗叹曰: 前驱一矢正含冤,又迫新君赴井泉。 终始贪残无谏阻,千秋空说宁俞贤。 卫成公复位之后,择日祭享太庙。不负前约,封周歂、冶廑并受卿职,使之服卿服,陪祭于庙。 是日五鼓,周歂升车先行,将及庙门,忽然目睛反视,大叫:“周歂穿窬小人,蛇豕奸贼。我父子尽忠为国,汝贪卿位之荣,戕害我命。我父子含冤九泉,汝盛服陪祀,好不快活。我拿你去见太叔及子瑕,看你有何理说?吾乃上大夫元咺是也!”言毕,九窍流血,僵死车中。 冶廑后到,吃一大惊,慌忙脱卸卿服,托言中寒而返。卫成公至太庙,改命宁俞、孔达陪祀。还朝之时,冶廑辞爵表章已至。卫侯知周歂死得希奇,遂不强其受。未逾月,冶廑亦病亡。 可怜周、冶二人止为贪图卿位,干此不义之事,未享一日荣华,徒取千年唾骂,岂不愚哉?卫侯以宁俞有保护之功,欲用为上卿,俞让于孔达,乃以达为上卿,宁俞为亚卿,达为卫侯画策,将咺、瑕之死,悉推在已死周歂、冶廑二人身上,遣使往谢晋侯,晋侯亦付之不问。 时周襄王十二年,晋兵已休息岁余,文公一日坐朝,谓群臣曰:“郑人不礼之仇未报,今又背晋款楚,吾欲合诸侯问罪何如?” 先轸曰:“诸侯屡勤矣,今以郑故,又行征发,非所以靖中国也,况我军行无缺,将士用命,何必外求?” 文公曰:“秦君临行有约,必与同事。” 先轸对曰:“郑为中国咽喉,故齐桓欲伯天下,每争郑地,今若使秦共伐,秦必争之,不如独用本国之兵。” 文公曰:“郑邻晋而远于秦,秦何利焉?”乃使人以兵期告秦,约于九月上旬,同集郑境。 文公临发,以公子兰从行,兰乃郑伯捷之庶弟,向年逃晋,仕为大夫,及文公即位,兰周旋左右,忠谨无比,故文公爱近之,此行盖欲借为向导也。兰辞曰:“臣闻‘君子虽在他乡,不忘父母之国。’君有讨于郑,臣不敢与其事。” 文公曰:“卿可谓不背本矣。” 乃留公子兰于东鄙,自此有扶持他为郑君之意。 晋师既入郑境,秦穆公亦引著谋臣百里奚、大将孟明视、副将杞子、逢孙、杨孙等,车二百乘来会,两下合兵攻破郊关,直逼曲洧,筑长围而守之。晋兵营于函陵,在郑城之西;秦兵营于汜南,在郑城之东。 游兵日夜巡警,樵采俱断。慌得郑文公手足无措,大夫叔詹进曰:“秦、晋合兵,其势甚锐,不可与争,但得一舌辩之士,往说秦公,使之退兵,秦若退师,晋势已孤,不足畏矣。” 郑伯曰:“谁可往说秦公者?” 叔詹对曰:“佚之狐可。” 郑伯命佚之狐。狐对曰:“臣不堪也,臣愿举一人以自代,此人乃口悬河汉,舌摇山岳之士,但其老不见用,主公若加其官爵,使之往说,不患秦公不听矣。” 郑伯问:“是何人?” 狐曰:“考城人也,姓烛名武,年过七十,事郑国为圉正,三世不迁官,乞主公加礼而遣之。” 郑伯遂召烛武入朝,见其须眉尽白,伛偻其身,蹒跚其步,左右无不含笑。 烛武拜见了郑伯,奏曰:“主公召老臣何事?” 郑伯曰:“佚之狐言子舌辩过人,欲烦子说退秦师,寡人将与子共国。” 烛武再拜辞曰:“臣学疏才拙,当少壮时尚不能建立尺寸之功,况今老耄,筋力既竭,语言发喘,安能犯颜进说,动千乘之听乎?” 郑伯曰:“子事郑三世,老不见用,孤之过也,今封子为亚卿,强为寡人一行。” 佚之狐在旁赞言曰:“大丈夫老不遇时,委之于命,今君知先生而用之,先生不可再辞。” 烛乃受命而出,时二国围城甚急,烛武知秦东晋西,各不相照,是夜命壮士以绳索缒下东门,径奔秦寨,将士把持,不容入见,武从营外放声大哭。 营吏擒来禀见穆公,穆公问:“是谁人?” 武曰:“老臣乃郑之大夫烛武是也。” 穆公曰:“所哭何事?” 武曰:“哭郑之将亡耳!” 穆公曰:“郑亡。汝安得在吾寨外号哭?” 武曰:“老臣哭郑,兼亦哭秦。郑亡不足惜,独可惜者秦耳!” 穆公大怒。叱曰:“吾国有何可惜?言不合理,即当斩首!” 武面无惧色,叠着两个指头,指东画西,说出一段利害来。正是: 说时石汉皆开眼,道破泥人也点头。 红日朝升能夜出,黄河东逝可西流。 烛武曰:“秦晋合兵临郑,郑之亡,不待言矣。若亡郑而有益于秦,老臣又何敢言?不惟无益,又且有损,君何为劳师费财,以供他人之役乎?” 穆公曰:“汝言无益有损,何说也?” 烛武曰:“郑在晋之东界,秦在晋之西界,东西相距,千里之遥,秦东隔于晋,南隔于周,能越周、晋而有郑乎?郑虽亡,尺土皆晋之有,于秦何与?夫秦、晋两国,毗邻并立,势不相下,晋益强,则秦益弱矣。为人兼地,以自弱其国,智者计不出此,且晋惠公曾以河外五城许君,既入而旋背之,君所知也。君之施于晋者,累世矣,曾见晋有分毫之报于君乎?晋侯自复国以来,增兵设将,日务兼并为强,今日拓地于东,既亡郑矣,异日必思拓地于西,患且及秦。君不闻虞、虢之事乎?假虞君以灭虢,旋反戈而中虞,虞公不智,助晋自灭,可不鉴哉?君之施晋,既不足恃,晋之用秦,又不可测,以君之贤智,而甘堕晋之术中,此臣所谓‘无益而有损’,所以痛哭者此也!” 穆公静听良久,耸然动色,频频点首曰:“大夫之言是也!” 百里奚进曰:“烛武辩士,欲离吾两国之好,君不可听之。” 烛武曰:“君若肯宽目下之围,定立盟誓,弃楚降秦。君如有东方之事,行李往来,取给于郑,犹君外府也。” 穆公大悦,遂与烛武歃血为誓,反使杞子、逢孙、杨孙三将留卒二千人助郑戍守,不告于晋,密地班师而去。早有探骑报入晋营,文公大怒,狐偃在旁,请追击秦师,不知文公从否?且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东周列国志》是明末小说家冯梦龙著、清代蔡元放改编的长篇历史演义小说,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下面趣历史小编就为大家带来详细的介绍,一起来看看吧。 《东周列国志》写的是西周结束(公元前789年)至秦统一六国(公元前221年),包括春秋、战国五百多年间的历史故事,内容相当丰富复杂。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小说的布局谋篇主次分明,错落有致。每一故事既可独立成篇,又可贯穿一体。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描写引人入胜。 第四十四回 叔詹据鼎抗晋侯 弦高假命犒秦军 话说秦穆公私与郑盟,背晋退兵,晋文公大怒。狐偃进曰:“秦虽去不远,臣请率偏师追击之。军有归心,必无斗志,可一战而胜也。既胜秦,郑必丧胆,将不攻自下矣。”文公曰:“不可。寡人昔赖其力,以抚有社稷。若非秦君,寡人何能及此?以子玉之无礼于寡人,寡人犹避之三舍,以报其施,况婚姻乎?且无秦,何患不能围郑?”乃分兵一半,营于函陵,攻围如故。郑伯谓烛武曰:“秦兵之退,子之力也。晋兵未退,如之奈何?”烛武对曰:“闻公子兰有宠于晋侯,若使人迎公子兰归国,以请成于晋,晋必从矣。”郑伯曰:“此非①老大夫亦不堪使也。”石申父曰:“武劳矣,臣愿代一行。”乃携重宝出城,直叩晋营求见。文公命之入。石申父再拜,将重宝上献,致郑伯之命曰:“寡君以密迩荆蛮,不敢显绝,然实不敢离君侯之宇下也。君侯赫然震怒,寡君知罪矣。不腆世藏,愿效贽于左右。寡君有弟兰,获侍左右,今愿因兰以乞君侯之怜。君侯使兰监郑之国,当朝夕在庭,其敢有二心!”文公曰:“汝离我于秦,明欺我不能独下郑也。今又来求成,莫非缓兵之计,欲俟楚救耶?若欲我退兵,必依我二事方可。”石申父曰:“请君侯命之!”文公曰:“必迎立公子兰为世子,且献谋臣叔詹出来,方表汝诚心也。” 石申父领了晋侯言语,入城回复郑伯。郑伯曰:“孤未有子,闻子兰昔有梦征,立为世子,社稷必享①之。但叔詹乃吾股肱之臣,岂可去孤左右?”叔詹对曰:“臣闻‘主忧则臣辱,主辱则臣死。’今晋人索臣,臣不往,兵必不解。是臣避死不忠,而遗君以忧辱也。臣请往!”郑伯曰:“子往必死,孤不忍也!”叔詹对曰:“君不忍于一詹,而忍于百姓之危困,社稷之陨坠乎?舍一臣以救百姓而安社稷,君何爱②焉?”郑伯涕泪而遣之。石申父同侯宣多,送叔詹于晋军,言:“寡君畏君之灵③,二事俱不敢违。今使詹听罪于幕下,惟君侯处裁!且求赐公子兰为敝邑之适嗣,以终上国之德。”晋侯大悦,即命狐偃召公子兰于东鄙,命石申父、侯宣多在营中等候。 且说晋侯见了叔詹,大喝:“汝执郑国之柄,使其君失礼于宾客,一罪也;受盟而复怀贰心,二罪也。”命左右速具鼎镬,将烹之。叔詹面不改色,拱手谓文公曰:“臣愿得尽言而死。”文公曰:“汝有何言?”詹对曰:“君侯辱临敝邑,臣常言于君曰:‘晋公子贤明,其左右皆卿才,若返国,必伯诸侯。’及温之盟,臣又劝吾君:‘必终事晋,无得罪,罪且不赦。’天降郑祸,言不见纳。今君侯委罪于执政①,寡君明其非辜,坚不肯遣;臣引‘主薄臣死’之义,自请就诛,以救一城之难。夫料事能中,智也;尽心谋国,忠也;临难不避,勇也;杀身救国,仁也。仁智忠勇俱全,有臣如此,在晋国之法,固宜烹矣!”乃据鼎耳而号②曰:“自今已往,事君者以詹为戒!”文公悚然,命赦勿杀,曰:“寡人聊以试子,子真烈士也!”加礼甚厚。不一日,公子兰取至,文公告以相召之意;使叔詹同石申父、侯宣多等,即以世子之礼相见,然后跟随入城。郑伯立公子兰为世子,晋师方退。自是秦、晋有隙。髯翁有诗叹云: 甥舅同兵意不欺,却因烛武片言移。 为贪东道蝇头利,数世兵连那得知? 是年魏犨醉后,坠车折臂,内伤病复发,呕血斗余死。文公录其子魏颗嗣爵。未几,狐毛、狐偃亦相继而卒。晋文公哭之恸曰:“寡人得脱患难,以有今日,多赖舅氏之力。不意弃我而去,使寡人失其右臂矣。哀哉!”胥臣进曰:“主公惜二狐之才,臣举一人,可为卿相,惟主公主裁!”文公曰:“卿所举何人也?”胥臣曰:“臣前奉使,舍于冀野,见一人方秉耒③而耨,其妻馈以午餐,双手捧献,夫亦敛容接之。夫祭而后食,其妻侍立于旁。良久食毕,夫俟其妻行而后复耨,始终无惰容。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况他人乎?臣闻‘能敬者必有德。’往问姓名,乃卻芮之子卻缺也。此人若用于晋,不弱于子犯。”文公曰:“其父有大罪,安可用其子乎?”胥臣曰:“以尧、舜为父,而有丹朱、商均之不肖;以鲧为父,而有禹之圣;贤不肖之间,父子不相及也。君奈何因已往之恶,而弃有用之才乎?”文公曰:“善。卿为我召之。”胥臣曰:“臣恐其逃奔他国,为敌所用,已携归在臣家中矣。君以使命往,方是礼贤之道。”文公依其言,使内侍以簪缨袍服,往召卻缺。卻缺再拜稽首,辞曰:“臣乃冀野农夫,君不以先臣之罪,加之罪戮,已荷①宽宥,况敢赖宠以玷朝班②?”内侍再三传命劝驾,卻缺乃簪佩入朝。卻缺生得身长九尺,隆准丰颐③,声如洪钟。文公一见大喜,乃迁胥臣为下军元帅,使卻缺佐之。复改二行为二军,谓之“新上”、“新下”。以赵衰将“新上军”,箕郑佐之;胥臣之子胥婴将“新下军”,先都佐之。旧有三军,今又添二军,共是五军,亚于天子之制,豪杰向用,军政无阙。楚成王闻之而惧,乃使大夫斗章请平④于晋。晋文公念其旧德,许之通好,使大夫阳处父报聘于楚。不在话下。 周襄王二十四年,郑文公捷薨。群臣奉其弟公子兰即位,是为穆公,果应昔日梦兰之兆。是冬,晋文公有疾,召赵衰、先轸、狐射姑、阳处父诸臣,入受顾命⑤,使辅世子驩为君,勿替⑥伯业。复恐诸子不安于国,预遣公子雍出仕于秦,公子乐出仕于陈。雍乃杜祁所生,乐乃辰嬴所生也。又使其幼子黑臀,出仕于周,以亲王室。文公薨,在位八年,享年六十八岁。史臣有诗赞云: 道路奔驰十九年,神龙返穴遂乘权。 河阳再觐忠心显,城濮三军义问宣。 雪耻酬恩中始快,赏功罚罪政无偏。 虽然广俭繇天授,左右匡扶赖众贤。 世子驩主丧即位,是为襄公。襄公奉文公之柩,殡于曲沃。方出绛城,柩中忽作大声,如牛鸣然,其柩重如泰山,车不能动。群臣无不大骇。太卜郭偃卜之,献其繇曰: 有鼠西来,越我垣墙。我有巨梃,一击三伤。 偃曰:“数日内,必有兵信自西方来。我军击之,大捷。此先君有灵,以告我也。”群臣皆下拜,柩中声顿止,亦觉不重,遂如常而行。先轸曰:“西方者,秦也。”随使人密往秦国探信不题。 话分两头。却说秦将杞子、逢孙、杨孙三人,屯戍于郑之北门。见晋国送公子兰归郑,立为世子,忿然曰:“我等为他戍守,以拒晋兵。他又降服晋国,显得我等无功了。”已将密报知会本国。秦穆公心亦不忿,只碍著晋侯,敢怒而不敢言。及公子兰即位,待杞子等无加礼。杞子遂与逢孙、杨孙商议:“我等屯戍在外,终无了期。不若劝吾主潜师袭郑,吾等皆可厚获而归。”正商议间,又闻晋文公亦薨,举手加额曰:“此天赞吾成功也!”前遣心腹人归秦,言于穆公曰:“郑人使我掌北门之管,若遣兵潜来袭郑,我为内应,郑可灭也。晋有大丧,必不能救郑。况郑君嗣位方新,守备未修,此机不可失。”秦穆公接此密报,遂与蹇叔及百里奚商议。二臣同声进谏曰:“秦去郑千里之遥,非能得其地也,特利其俘获耳。夫千里劳师,跋涉日久,岂能掩人耳目?若彼闻吾谋而为之备,劳而无功,中途必有变。夫以兵戍人,还而谋之,非信也;乘人之丧而伐之,非仁也;成则利小,不成则害大,非智也;失此三者,臣不知其可也!”穆公艴然曰:“寡人三置晋君,再平晋乱,威名著于天下。只因晋侯败楚城濮,遂以伯业让之。今晋侯即世,天下谁为秦难①者?郑如困鸟依人,终当飞去。乘此时灭郑,以易晋河东之地,晋必听之。何不利之有?”蹇叔又曰:“君何不使人行吊于晋,因而吊郑,以窥郑之可攻与否?毋为杞子辈虚言所惑也。”穆公曰:“若待行吊而后出师,往返之间,又几一载。夫用兵之道,疾雷不及掩耳,汝老惫②何知?”乃阴约来人:“以二月上旬,师至北门,里应外合,不得有误。” 于是召孟明视为大将,西乞术、白乙丙副之,挑选精兵三千余人,车三百乘,出东门之外。孟明乃百里奚之子,白乙乃蹇叔之子。出师之日,蹇叔与百里奚号哭而送之曰:“哀哉,痛哉!吾见尔之出,而不见尔之入也!”穆公闻之大怒,使人让③二臣曰:“尔何为哭吾师?敢沮吾军心耶?”蹇叔、百里奚并对曰:“臣安敢哭君之师?臣自哭吾子耳!”白乙见父亲哀哭,欲辞不行。蹇叔曰:“吾父子食秦重禄,汝死自分内事也。”乃密授以一简,封识甚固,嘱之曰:“汝可依吾简中之言。”白乙领命而行,心下又惶惑,又凄楚。惟孟明自恃才勇,以为成功可必,恬不为意。 大军既发,蹇叔谢病不朝,遂请致政①。穆公强之。蹇叔遂称病笃,求还铚村。百里奚造其家问病,谓蹇叔曰:“奚非不知见几之道,所以苟留于此者,尚冀吾子生还一面耳!吾兄何以教我?”蹇叔曰:“秦兵此去必败。贤弟可密告子桑,备舟辑于河下,万一得脱,接应西还。切记,切记!”百里奚曰:“贤兄之言,即当奉行。”穆公闻蹇叔决意归田,赠以黄金二十斤,彩缎百束,群臣俱送出郊关而返。百里奚握公孙枝之手,告以蹇叔之言,如此恁般:“吾兄不托他人,而托子桑,以将军忠勇,能分国家之忧也。将军不可泄漏,当密图之!”公孙枝曰:“敬如命。”自去准备船只。不在话下。 却说孟明见白乙领父密简,疑有破郑奇计在内,是夜安营已毕,特来索看。白乙丙启而观之,内有字二行曰:“此行郑不足虑,可虑者晋也。崤山地险,尔宜谨慎。我当收尔骸骨于此!”孟明掩目急走,连声曰:“咄咄!晦气,晦气!”白乙意亦以为未必然。三帅自冬十二月丙戌日出师,至明年春正月,从周北门而过,孟明曰:“天子在是②,虽不敢以戎事谒见,敢不敬乎?”传令左右,皆免胄下车。前哨牙将褒蛮子,骁勇无比,才过都门,即从平地超越登车,疾如飞鸟,车不停轨。孟明叹曰:“使人人皆褒蛮子,何事不成?”众将士哗然曰:“吾等何以不如褒蛮子?”于是争先攘臂呼于众曰:“有不能超乘者,退之殿①后!”凡行军以殿为怯,军败则以殿为勇。此言殿后者,辱之也。一军凡三百乘,无不超腾而上者。登车之后,车行迅速,如疾风闪电一般,霎时不见。 时周襄王使王子虎同王孙满,往观秦师。过讫,回复襄王。王子虎叹曰:“臣观秦师骁健如此,谁能敌者?此去郑必无幸矣!”王孙满时年甚小,含笑而不言。襄王问曰:“尔童子以为何如?”满对曰:“礼,过天子门,必卷甲束兵而趋。今止于免胄,是无礼也。又超乘而上,其轻甚矣。轻则寡谋,无礼则易乱。此行也,秦必有败衂②之辱,不能害人,只自害耳!” 却说郑国有一商人,名曰弦高,以贩牛为业。自昔王子颓爱牛,郑、卫各国商人,贩牛至周,颇得重利。今日弦高尚袭其业。此人虽则商贾之流,倒也有些忠君爱国之心,排患解纷之略。只为无人荐引,屈于市井之中。今日贩了数百肥牛,往周买卖。行近黎阳津,遇一故人,名曰蹇他,乃新从秦国而来。弦高与蹇他相见,问:“秦国近有何事?”他曰:“秦遣三帅袭郑,以十二月丙戌日出兵,不久即至矣。”弦高大惊曰:“吾父母之邦,忽有此难,不闻则已,若闻而不救,万一宗社沦亡,我何面目回故乡也?”遂心生一计,辞别了蹇他,一面使人星夜奔告郑国,教他速作准备。一面打点犒军之礼,选下肥牛二十头随身,余牛俱寄顿客舍。弦高自乘小车,一路迎秦师上去。来至滑国,地名延津,恰好遇见秦兵前哨,弦高拦住前路,高叫:“郑国有使臣在此,愿求一见!”前哨报入中军。孟明倒吃一惊,想道:“郑国如何便知我兵到来,遣使臣远远来接?且看他来意如何。”遂与弦高车前相见。弦高诈传郑君之命,谓孟明曰:“寡君闻三位将军,将行师出于敝邑,不腆之贼,敬使下臣高远犒从者。敝邑摄乎大国之间,外侮迭至,为久劳远戍,恐一旦不戒,或有不测,以得罪于上国,日夜儆备,不敢安寝。惟执事谅之!”孟明曰:“郑君既犒师,何无国书?”弦高曰:“执事以冬十二月丙戌日出兵,寡君闻从者驱驰甚力,恐俟词命之修①,或失迎犒,遂口授下臣,匍匐请罪,非有他也。”孟明附耳言曰:“寡君之遣视,为滑故也,岂敢及郑?”传令:“住军于延津!”弦高称谢而退。西乞白乙问孟明:“驻军延津何意?”孟明曰:“吾师千里远涉,止以出郑人之不意,可以得志。今郑人已知吾出军之日,其为备也久矣。攻之则城固而难克,围之则兵少而无继。今滑国无备,不若袭滑而破之。得其卤获,犹可还报吾君,师出不为无名也。”是夜三更,三帅兵分作三路,并力袭破滑城。滑君奔翟。秦兵大肆掳掠,子女玉帛,为之一空。史臣论此事,谓秦师目中已无郑矣。若非弦高矫②命犒师,以杜③三帅之谋,则灭国之祸,当在郑而不在滑也。有诗赞云: 千里驱兵狠似狼,岂因小滑逞锋铓。 弦高不假军前犒,郑国安能免灭亡? 滑自被残破,其君不能复国。秦兵去后,其地遂为卫国所并。不在话下。 却说郑穆公接了商人弦高密报,犹未深信。时当二月上旬,使人往客馆,窥觇杞子、逢孙、杨孙所为。则已收束车乘,厉兵秣马,整顿器械。人人装束,个个抖擞。只等秦兵到来,这里准备献门①。使者回报,郑伯大惊。乃使老大夫烛武,先见杞子、逢孙、杨孙,各以束帛为赆②。谓之曰:“吾子淹久于敝邑,敝邑以供给之故,原圃之麋鹿俱竭矣。今闻吾子戒严,意者有行色乎?孟明诸将在周、滑之间,盍往从之?”杞子大惊,暗思:“吾谋已泄,师至无功,反将得罪,不惟郑不可留,秦亦不可归矣。”乃缓词以谢烛武,即日引亲随数十人,逃奔齐国。逢孙、杨孙亦奔宋国避罪。戍卒无主,屯聚于北门,欲为乱。郑穆公使佚之狐,多赍行粮,分散众人,导之还乡。郑穆公录弦高之功,拜为军尉。自此郑国安靖。 却说晋襄公在曲沃殡宫守丧,闻谍报:“秦国孟明将军,统兵东去,不知何往?”襄公大惊,即使人召群臣商议。先轸预已打听明白,备知秦君袭郑之谋,遂来见襄公。不知先轸如何计较,且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东周列国志》是明末小说家冯梦龙著、清代蔡元放改编的长篇历史演义小说,成书于清代乾隆年间。下面趣历史小编就为大家带来详细的介绍,一起来看看吧。 《东周列国志》写的是西周结束(公元前789年)至秦统一六国(公元前221年),包括春秋、战国五百多年间的历史故事,内容相当丰富复杂。小说描写了周幽王凶残无道,周平王东迁,诸侯国争霸,士大夫势力日益壮大,最终形成七雄对峙局面;批判了昏庸愚昧的昏君暴君,揭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歌颂了赏罚分明的王侯和有胆识的将相勇夫。小说的布局谋篇主次分明,错落有致。每一故事既可独立成篇,又可贯穿一体。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故事描写引人入胜。 第四十五回 晋襄公墨缞败秦 先元帅免胄殉翟 话说中军元帅先轸,已备知秦国袭郑之谋,遂来见襄公曰:“秦违蹇叔、百里奚之谏,千里袭人。此卜偃所谓,‘有鼠西来,越我垣墙’者也。急击之,不可失。” 栾枝进曰:“秦有大惠于先君,未报其德,而伐其师,如先君何?” 先轸曰:“此正所以继先君之志也。先君之丧,同盟方吊恤之不暇,秦不加哀悯,而兵越吾境,以伐我同姓之国,秦之无礼甚矣!先君亦必含恨于九泉,又何德之足报?且两国有约,彼此同兵。围郑之役,背我而去;秦之交情,亦可知矣?彼不顾信,我岂顾德?” 栾枝又曰:“秦未犯吾境,击之毋乃太过?” 先轸曰:“秦之树吾先君于晋,非好晋也,以自辅也。君之伯诸侯,秦虽面从,心实忌之。今乘丧用兵,明欺我之不能庇郑也。我兵不出,真不能矣。袭郑不已,势将袭晋。谚云:‘一日纵敌,数世贻殃。’若不击秦,何以自立?” 赵衰曰:“秦虽可击,但吾主苫块之中,遽兴兵革,恐非居丧之礼。” 先轸曰:“礼,人子居丧,寝处苫块,以尽孝也。翦强敌以安社稷,孝孰大焉?诸卿若云不可,臣请独往。” 胥臣等皆赞成其谋,先轸遂请襄公墨缞治兵。 襄公曰:“元帅料秦兵何时当返?从何路行?” 先轸屈指算之曰:“臣料秦兵必不能克郑,远行无继,势不可久。总计往返之期,四月有余,初夏必过渑池。渑池乃秦晋之界,其西有崤山两座,自东崤至于西崤,相去三十五里,此乃秦归必由之路。其地树木丛杂,山石崚嶒,有数处车不可行,必当解骖下走。若伏兵于此处,出其不意,可使秦之兵将,尽为俘虏。” 襄公曰:“但凭元帅调度。” 先轸乃使其子先且居,同屠击引兵五千,伏于崤山之左;使胥臣之子胥婴,同狐鞫居引兵五千,伏于崤山之右。候秦兵到日,左右夹攻。使狐偃之子狐射姑同韩子舆引兵五千,伏于西崤山,预先砍伐树木,塞其归路;使梁繇靡之子梁弘同莱驹引兵五千,伏于东崤山,只等秦兵尽过,以兵追之。先轸同赵衰,栾枝,胥臣,阳处父,先蔑一班宿将,跟随晋襄公,离崤山二十里下寨,各分队伍,准备四下接应。正是:“整顿窝弓射猛虎,安排香饵钓鳌鱼。” 再说秦兵于春二月中,灭了滑国,掳其辎重,满载而归,只为袭郑无功,指望以此赎罪。时夏四月初旬,行及渑池,白乙丙言于孟明曰:“此去从渑池而西,正是崤山险峻之路,吾父谆谆叮嘱谨慎,主帅不可轻忽。”孟明曰:“吾驱驰千里,尚然不惧。况过了崤山,便是秦境,家乡密迩,缓急可恃,又何虑哉!” 西乞术曰:“主帅虽然虎威,然慎之无失。恐晋有埋伏,卒然而起,何以御之?” 孟明曰:“将军畏晋如此,吾当先行,如有伏兵,吾自当之。”乃遣骁将褒蛮子,打著元帅百里旗号,前往开路;孟明做第二队,西乞第三队,白乙第四队,相离不过一二里之程。 却说褒蛮子惯使著八十斤重的一柄方天画戟,抡动如飞,自谓天下无敌。 驱车过了渑池,望西路进发,行至东崤山,忽然山凹里鼓声大震,飞出一队车马,车上立著一员大将,当先拦路,问:“汝是秦将孟明否?吾等候多时矣!” 褒蛮子曰:“来将可通姓名。” 那将答曰:“吾乃晋国大将莱驹是也,” 蛮子曰:“教汝国栾枝,魏犨来到,还斗上几合戏耍。汝乃无名小卒,何敢拦吾归路?快快闪开,让我过去,若迟慢时,怕你捱不得我一戟。” 莱驹大怒,挺长戈劈胸刺去,蛮子轻轻拨开,就势一戟刺来,莱驹急闪,那戟来势太重,就刺在那车衡之上,蛮子将戟一绞,把衡木折做两段。莱驹见其神勇,不觉赞叹一声道:“好孟明,名不虚传。” 蛮子呵呵大笑曰:“我乃孟明元帅部下牙将褒蛮子便是。我元帅岂肯与汝鼠辈交锋耶?汝速速躲避,我元帅随后兵到,汝无噍类矣。” 莱驹吓得魂不附体,想道:“牙将且如此英雄,不知孟明还是如何?” 遂高声叫曰:“我放汝过去,不可伤害吾军。”遂将车马约在一边,让褒蛮子前队过去。蛮子即差军士传报主帅孟明,言:“有些小晋军埋伏,已被吾杀退,可速上前合兵一处,过了崤山,便没事了。”孟明得报大喜,遂催趱西乞,白乙两军,一同进发。 且说莱驹引兵来见梁弘,盛述褒蛮子之勇,梁弘笑曰:“虽有鲸蛟,已入铁网,安能施其变化哉?吾等按兵勿动,俟其尽过,从后驱之,可获全胜。” 再说孟明等三帅,进了东崤,约行数里,地名上天梯,堕马崖,绝命岩,落魂涧,鬼愁窟,断云峪,一路都是有名的险处,车马不能通行。前哨褒蛮子已自去得远了。孟明曰:“蛮子已去,料无埋伏矣!”吩咐军将,解了辔索,卸了甲胄,或牵马而行,或扶车而过,一步两跌,备极艰难,七断八续,全无行伍。 有人问道:“秦兵当日出行,也从崤山过去的。不见许多艰阻?今番回转,何说得恁般?”这有个缘故,当初秦兵出行之日,乘著一股锐气,且没有晋兵拦阻。轻车快马,缓步徐行,任意经过,不觉其苦。今日往来千里,人马俱疲困了。又掳掠得滑国许多子女金帛,行装重滞;况且遇过晋兵一次,虽然硬过,还怕前面有伏,心下慌忙,倍加艰阻,自然之理也。 孟明等过了上天梯第一层险隘,正行之间,隐隐闻鼓角之声,后队有人报道:“晋兵从后追至矣!” 孟明曰:“我既难行,他亦不易,但愁前阻,何怕后追?吩咐各军,速速前进便了。”教白乙前行,“我当亲自断后,以御追兵。” 又蓦过了堕马崖,将近绝命岩了,众人发起喊来,报道:“前面有乱木塞路,人马俱不能通,如何是好?”孟明想:“这乱木从何而来?莫非前面果有埋伏?”乃亲自上前来看,但见岩旁有一碑,镌上五字道:“文王避雨处。”碑旁竖立红旗一面,旗竿约长三丈有余,旗上有一“晋”字,旗下都是纵横乱木,孟明曰:“此是疑兵之计也,事已至此,便有埋伏,只索上前。”遂传令教军士先将旗竿放倒,然后搬开柴木,以便跋涉。 谁知这面晋字红旗,乃是伏军的记号,他伏于岩谷僻处,望见旗倒,便知秦兵已到,一齐发作,秦军方才搬运柴木,只闻前面鼓声如雷,远远望见旌旗闪烁,正不知多少军马,白乙丙且教安排器械,为冲突之计。 只见山岩高处,立着一位将军,姓狐名射姑,字贾季,大叫道:“汝家先锋褒蛮子,已被缚在此了,来将早早投降,免遭屠戮。” 原来褒蛮子恃勇前进,堕于陷坑之中,被晋军将挠钩搭起,绑缚上囚车了。白乙丙大惊,使人报知西乞术与主将孟明,商议并力夺路。孟明看这条路径,只有尺许之阔,一边是危峰峻石,一边临著万丈深溪,便是落魂涧了,虽有千军万马,无处展施,心生一计,传令:“此非交锋之地,教大军一齐退转东崤宽展处,决一死战,再作区处。” 白乙丙奉了将令,将军马退回,一路闻金鼓之声,不绝于耳,才退至堕马崖,只见东路旌旗,连接不断,却是大将梁弘同副将莱驹,引著五千人马,从后一步步袭来。秦军过不得堕马崖,只得又转,此时好象蚂蚁在热盘之上,东旋西转,没有个定处。 孟明教军士从左右两旁,爬山越溪,寻个出路,只见左边山头上金鼓乱鸣,左有一枝军占住,叫道:“大将先且居在此,孟明早早投降。”右边隔溪一声炮响,山谷俱应,又竖起大将胥婴的旗号。 孟明此时,如万箭攒心,没摆布一头处,军士每分头乱窜,爬山越溪,都被晋兵斩获,孟明大怒,同西乞、白乙二将,仍杀到堕马崖来,那柴木上都掺有硫黄焰硝引火之物,被韩子舆放起火来,烧得焰腾腾烟涨迷天,红赫赫火星撒地,后面梁弘军马已到,逼得孟明等三帅叫苦不迭,左右前后,都是晋兵布满。 孟明谓白乙丙曰:“汝父真神算也。今日困于绝地,我死必矣。你二人变服,各自逃生,万一天幸,有一人得回秦国,奏知吾主,兴兵报仇,九泉之下,亦得吐气。” 西乞术、白乙丙哭曰:“吾等生则同生,死则同死,纵使得脱,何面目独归故国?” 言之未已,手下军兵,看看散尽,委弃车仗器械,连路堆积。孟明等三帅,无计可施,聚于岩下,坐以待缚,晋兵四下围裹将来,如馒头一般,把秦家兵将,做个餤子,一个个束手受擒。杀得血污溪流,尸横山径,匹马只轮,一些不曾走漏。髯翁有诗云: 千里雄心一旦灰,西崤无复只轮回。 休夸晋帅多奇计,蹇叔先曾堕泪来。 先且居诸将会集于东崤之下,将三帅及褒蛮子上了囚车,俘获军士及车马,并滑国掳掠来许多子女玉帛,尽数解到晋襄公大营。 襄公墨缞受俘,军中欢呼动地,襄公问了三帅姓名,又问:“褒蛮子何人也?” 梁弘曰:“此人虽则牙将,有兼人之勇,莱驹曾失利一阵,若非落于陷坑,亦难制缚。” 襄公骇然曰:“既如此骁勇,留之恐有他变。”唤莱驹上前,“汝前日战输与他,今日在寡人面前,可斩其头以泄恨。”莱驹领命,将褒蛮子缚于庭柱,手握大刀,方欲砍去,那蛮子大呼曰:“汝是我手下败将,安敢犯吾?”这一声,就如半空中起个霹雳一般,屋宇俱震动,蛮子就呼声中,将两臂一撑,麻索俱断,莱驹吃一大惊,不觉手颤,堕刀于地。蛮子便来抢这把大刀,有个小校,名曰狼瞫,从旁观见,先抢刀在手,将蛮子一刀劈倒,再复一刀,将头割下,献于晋侯之前,襄公大喜曰:“莱驹之勇,不及一小校也?”乃黜退莱驹不用,立狼瞫为车右之职,狼瞫谢恩而出。 自谓受知于君,不往元帅先轸处拜谢。先轸心中,颇有不悦之意。 次日,襄公同诸将奏凯而归,因殡在曲沃,且回曲沃,欲俟还绛之后,将秦帅孟明等三人献俘于太庙,然后施刑,先以败秦之功,告于殡宫,遂治窀穸之事,襄公墨缞视葬,以表战功。 母夫人嬴氏,因会葬亦在曲沃,已知三帅被擒之信,故意问襄公曰:“闻我兵得胜,孟明等俱被囚执,此社稷之福也,但不知已曾诛戮否?” 襄公曰:“尚未。” 文嬴曰:“秦、晋世为婚姻,相与甚欢,孟明等贪功起衅,妄动干戈,使两国恩变为怨,吾量秦君,必深恨此三人,我国杀之无益,不如纵之还秦,使其君自加诛戮,以释二国之怨,岂不美哉?” 襄公曰:“三帅用事于秦,获而纵之,恐贻晋患。” 文嬴曰:“‘兵败者死’,国有常刑。楚兵一败,得臣伏诛,岂秦国独无军法乎?况当时晋惠公被执于秦,秦君且礼而归之,秦之有礼于我如此。区区败将,必欲自我行戮,显见我国无情也。”襄公初时不肯,闻说到放还惠公之事,悚然动心,即时诏有司释三帅之囚,纵归秦国。 孟明等得脱囚系,更不入谢,抱头鼠窜而逃。 先轸方在家用饭,闻晋侯已赦三帅,吐哺入见,怒气冲冲,问襄公:“秦囚何在?” 襄公曰:“母夫人请放归即刑,寡人已从之矣。” 先轸勃然唾襄公之面曰:“咄!孺子不知事如此。武夫千辛万苦,方获此囚,乃坏于妇人之片言耶?放虎归山,异日悔之晚矣!”襄公方才醒悟,拭面而谢,曰:“寡人之过也!” 遂问班部中,“谁人敢追秦囚者?” 阳处父愿往。 先轸曰:“将军用心,若追得便是第一功也!” 阳处父驾起追风马,抡起斩将刀,出了曲沃西门,来追孟明。史臣有诗赞襄公能容先轸,所以能嗣伯业。诗曰: 妇人轻丧武夫功,先轸当时怒气冲。 拭面容言无愠意,方知嗣伯属襄公。 却说孟明等三人得脱大难,路上相议曰:“我等若得渡河,便是再生,不然,犹恐晋君追悔,如之奈何?”比到河下,并无一个船只,叹曰:“天绝我矣!”叹声未绝,见一渔翁,荡著小艇,从西而来,口中唱歌曰:“囚猿离槛兮,囚鸟出笼,有人遇我兮,反败为功,” 孟明异其言,呼曰:“渔翁渡我!” 渔翁曰:“我渡秦人,不渡晋人!”孟明曰:“吾等正是秦人,可速渡我!”渔翁曰:“子非崤中失事之人耶?”孟明应曰:“然。”渔翁曰:“吾奉公孙将军将令,特舣舟在此相候,已非一日矣,此舟小,不堪重载,前行半里之程有大舟,将军可速往。” 说罢,那渔翁反棹而西,飞也似去了。 三帅循河而西,未及半里,果有大船数只泊于河中,离岸有半箭之地,那渔舟已自在彼招呼,孟明和西乞白乙跣足下船,未及撑开,东岸上早有一位将官,乘车而至,乃大将阳处父也,大叫:“秦将且住!”孟明等各各吃惊。 须臾之间,阳父停车河岸,见孟明已在舟中,心生一计,解自家所乘左骖之马,假托襄公之命,赐与孟明,“寡君恐将军不给于乘,使处父将此良马,追赠将军,聊表相敬之意,伏乞将军俯纳!”阳处父本意要哄孟明上岸相见,收马拜谢,乘机缚之。 那孟明漏网之鱼,“脱却金钩去,回头再不来”,心上也防这一著,如何再肯登岸,乃立于船头上,遥望阳处父,稽首拜谢曰:“蒙君不杀之恩,为惠已多,岂敢复受良马之赐。此行寡君若不加戮,三年之后,当亲至上国,拜君之赐耳!”阳处父再欲开口,只见舟师水手运桨下篙,船已荡入中流去了。阳处父惘然如有所失,闷闷而回,以孟明之言,奏闻于襄公。 先轸忿然进曰:“彼云‘三年之后,拜君之赐’者,盖将伐晋报仇也,不如乘其新败丧气之日,先往伐之,以杜其谋。”襄公以为然,遂商议伐秦之事。 话分两头,再说秦穆公闻三帅为晋所获,又闷又怒,寝食俱废,过了数日,又闻三帅已释放还归,喜形于色,左右皆曰:“孟明等丧师辱国,其罪当诛,昔楚杀得臣以警三军,君亦当行此法也。” 穆公曰:“孤自不听蹇叔、百里奚之言,以累及三帅,罪在于孤,不在他人。”乃素服迎之于郊,哭而唁之,复用三帅主兵,愈加礼待。百里奚叹曰:“吾父子复得相会,已出望外矣!”遂告老致政,穆公乃以繇余、公孙枝为左右庶长,代蹇叔、百里奚之位。此话 且搁过一边。 再说晋襄公正议伐秦,忽边吏驰报:“今有翟主白部胡,引兵犯界,已过箕城,望乞发兵防御!” 襄公大惊曰:“翟、晋无隙,如何相犯?” 先轸曰:“先君文公出亡在翟,翟君以二隗妻我君臣,一住十二年,礼遇甚厚,及先君返国,翟君又遣人拜贺,送二隗还晋。先君之世,从无一介束帛,以及于翟,翟君念先君之好,隐忍不言。今其子白部胡嗣位,自恃其勇,故乘丧来伐耳。” 襄公曰:“先君勤劳王事,未暇报及私恩,今翟君伐我之丧,是我仇也,子载为寡人创之!” 先轸再拜辞曰:“臣忿秦帅之归,一时怒激,唾君之面,无礼甚矣!臣闻,‘兵事尚整,惟礼可以整民。’无礼之人,不堪为帅,愿主公罢臣之职,别择良将!” 襄公曰:“卿为国发愤,乃忠心所激,寡人岂不谅之。今御翟之举,非卿不可,卿其勿辞!”先轸不得已,领命而出。叹曰:“我本欲死于秦,谁知却死于翟也!”闻者亦莫会其意,襄公自回绛都去了。 单说先轸升了中军帐,点集诸军,问众将:“谁肯为前部先锋者?” 一人昂然而出曰:“某愿往。” 先轸视之,乃新拜右车将军狼瞫也,先轸因他不来谒谢,已有不悦之意,今番自请冲锋,愈加不喜,遂骂曰:“尔新进小卒,偶斩一囚,遂获重用,今大敌在境,汝全无退让之意,岂藐我帐下无一良将耶?” 狼瞫曰:“小将愿为国家出力,元帅何故见阻?” 先轸曰:“眼前亦不少出力之人,汝有何谋勇,辄敢掩诸将之上?”遂叱去不用。 以狐鞫居有崤山夹战之功,用以代之。 狼瞫垂首叹气,恨恨而出,遇其友人鲜伯于途,问曰:“闻元帅选将御敌,子安能在此闲行?” 狼瞫曰:“我自请冲锋,本为国家出力,谁知反触了先轸那厮之怒,他道我有何谋勇,不该掩诸将之上,已将我罢职不用矣!” 鲜伯大怒曰:“先轸妒贤嫉能,我与你共起家丁,刺杀那厮,以出胸中不平之气,便死也落得爽快!” 狼瞫曰:“不可,不可!大丈夫死必有名,死而不义,非勇也。我以勇受知于君,得为戎右。先轸以为无勇而黜之,若死于不义,则我今日之被黜,乃黜一不义之人,反使嫉妒者得藉其口矣,子姑待之。” 鲜伯叹曰:“子之高见,吾不及也。”遂与狼瞫同归,不在话下。后人有诗议先轸黜狼瞫之非,诗曰: 提戈斩将勇如贲,车右超升属主恩。 效力何辜遭黜逐,从来忠勇有冤吞。 再说先轸用其子先且居为先锋,栾盾、郤缺为左右队,狐射姑、狐鞫居为合后,发车四百乘,出绛都北门,望箕城进发。两军相遇,各安营停当,先轸唤集诸将授计曰:“箕城有地名曰大谷,谷中宽衍,正乃车战之地。其旁多树木,可以伏兵,栾郤二将可分兵左右埋伏。待且居与翟交战佯败,引至谷中,伏兵齐起,翟主可擒也。二狐引兵接应,以防翟兵驰救。”诸将如计而行。 先轸将大营移后十余里安扎。 次早,两下结阵,翟主白部胡亲自索战。先且居略战数合,引车而退,白部胡引著百余骑,奋勇来追,被先且居诱入大谷,左右伏兵俱起,白部胡施逞精神,左一冲,右一突,胡骑百余,看看折尽,晋兵亦多损伤。良久,白部胡杀出重围,众莫能御,将至谷口,遇著一员大将,刺斜里飕的一箭,正中白部胡面门,翻身落马,军士上前擒之。射箭者,乃新拜下军大夫郤缺也。箭透脑后,白部胡登时身死,郤缺认得是翟主,割下首级献功。 时先轸在中营,闻知白部胡被获,举首向天连声曰:“晋侯有福,晋侯有福!”遂索纸笔,写表章一道,置于案上。不通诸将得知,竟与营中心腹数人,乘单车驰入翟阵。 却说白部胡之弟白暾,尚不知其兄之死,正欲引兵上前接应,忽见有单车驰到,认是诱敌之兵,白暾急提刀出迎,先轸横戈于肩,瞪目大喝一声,目眦尽裂,血流及面,白暾大惊,倒退数十步,见其无继,传令弓箭手围而射之。 先轸奋起神威,往来驰骤,手杀头目三人,兵士二十余人,身上并无点伤。原来这些弓箭手惧怕先轸之勇,先自手软,箭发的没力了。又且先轸身被重铠,如何射得入去?先轸见射不能伤,自叹曰:“吾不杀敌,无以明吾勇;既知吾勇矣,多杀何为?吾将就死于此。”乃自解其甲以受箭,箭集如猬,身死而尸不僵仆。白暾欲断其首,见其怒目扬须,不异生时,心中大惧。有军士认得的言:“此乃晋中军元帅先轸!” 白暾乃率众罗拜,叹曰:“真神人也!” 祝曰:“神许我归翟供养乎?则仆!”尸僵立如故。乃改祝曰:“神莫非欲还晋国否?我当送回!”祝毕,尸遂仆于车上。要知如何送回晋国?且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令狐德棻 崔行功 边仁表 辛郁 尹君 裴玄本 长孙玄同 王福畤 许敬宗 高崔嵬 元晋 赵谦光 沈佺期 崔日用 裴谈 李镇恶 卢广 松寿 封抱一 尹神童 令狐德棻 唐赵元楷与令狐德棻从驾至陕。元楷召德棻河边观砥柱,德棻不去,遂独行。及还,德棻曰:砥柱共公作何语。答曰:砥柱附参承公。德棻应声曰:石不能言,物或凭焉。时群公以为佳对。(出《启颜录》) 崔行功 唐崔行功与敬播相逐。播带榈木霸刀子,行功问播云:此是何木。播对曰:是栟榈木。行功曰:唯问刀子,不问佩人。(出《启颜录》) 边仁表 唐四门助教弘绰与弟子边仁表论议。弘绰义理将屈,乃高声大怒。表遂报曰:先生闻义即怒,岂曰弘,是事皆弘。弘又报云:我姓即曰弘。边又应声曰:先生虽曰弘,义终不绰。座下大笑,弘竟被屈而归。(出《启颜录》) 辛郁 唐辛郁,管城人也,旧名太公。弱冠,遭太宗于行所。问何人,曰:辛太公。太宗曰:何如旧太公。郁曰:旧太公,八十始遇文王。臣今适年十八,已遇陛下。过之远矣。太宗悦,命直中书。(出《御史台记》) 尹君 唐杨纂。华阴人也,累迁雍州长史,吏部尚书。纂之在雍州,司法参军尹君尝任坊州司户。省符科杜若,尹君判申曰:坊州本无杜若,天下共知。省符忽有此科,应由读谢眺诗误。华省曹郎如此判事,不畏二十八宿向下笑人。由是知名。及雍州司法时,有胡盗金城坊者。纂判:京城诸胡尽禁问。尹君不同之曰:贼出万端,诈伪非一。亦有胡着汉帽,汉着胡靴。亦须汉里兼求,不可胡中直觅。请西市胡禁,余请不问。纂怒不同判。遽命笔,复沉吟少选,乃判曰:纂输一筹,余依。太宗闻而笑曰:朕用杨纂,闻义伏输一筹,朕伏得几筹。(出《御史台记》) 裴玄本 唐裴玄本好谐谑,为户部郎中。时左仆射房玄龄疾甚,省郎将问疾。玄本戏曰:仆射病,可须问之。既甚矣,何须问也。有泄其言者。既而随例看玄龄,玄龄笑曰:裴郎中来,玄龄不死也。(出《大唐新语》) 长孙玄同 唐长孙玄同幼有讥辩,坐中每剧谈,无不欢笑。永徽中,在京会宴。众因语论及民间事,一人云:醴泉县去京不远,百姓遂行盅毒。此邑须远配流,岂得令在侧近。一人乃云:若令配流处还有百姓,此人复行盅毒,岂不还更损人。其人云:若如此,欲令何处安置。玄同即云:若令玄同安置,必令得所。诸人大喜,同即问之。答云:但行盅毒人,并送与莫离支作食手。(明抄本手作子。)众皆欢笑。贞观中,尝在诸公主席,众莫能当。高密公主乃云:我段家儿郎,亦有人物。走令唤取段恪来,令对玄同。段恪虽微有辞,其容仪短小。召至,始入门,玄同即云:为日已暗。公主等并大惊怪云:日始是斋时,何为道暗,玄同乃指段恪,若不日暗,何得短人行。坐中大笑。段恪面大赤,更无以答。玄同初上,府中设食。其仓曹是吴人,言音多带其声,唤粉粥为粪粥。时肴馔毕陈,蒸炙俱下。仓曹曰:何不先将粪粥来。举坐咸笑之。玄同曰:仓曹乃是公侯之子孙,必复其始,诸君何为笑也。坐中复大笑。玄同任荆王友,所司差摄祭官祠社。于坛所清斋,玄同在幕内坐。有犬来,遗粪秽于墙上。玄同乃取支床砖,自击之。傍人怪其率,问曰:何为自彻支床砖打狗。玄同曰:可不闻,苟利社稷,专之亦可。(出《启颜录》) 王福畤 唐王福畤名行温恭,累授齐泽二州,世以才学称。子勔、据、勃,俱以文笔著天下。福畤与韩琬父有旧。福畤及婚崔氏,生子勃。(勃原作劝,据明抄本改。)尝致书韩父曰:勔、据、勃文章并清俊,近小者欲似不恶。韩复书曰:王武子有马癖,明公有誉儿癖,王氏之癖,无乃多乎?要当见文章,方可定耳。福畤乃致诸子文章,韩与名人阅之曰:生子若是,信亦可夸。(出《御史台记》) 许敬宗 唐吏部侍郎杨思玄恃外戚之贵,待选流多不以礼,而排斥之。为选人夏侯彪之所讼,御史中丞郎余庆弹奏免。中书令许敬宗曰:固知杨吏部之败也。或问之,宗曰:一彪一狼,共着一羊,不败何待。敬宗性轻傲,见人多忘之。或谓其不聪,曰:卿自难记,若遇何刘沈谢,暗中摸索著,亦可识。(出《国朝杂记》) 高崔嵬 唐散乐高崔嵬善弄痴,太宗命给使捺头向水下,良久出而笑之。帝问,曰:见屈原云,'我逢楚怀王无道,乃沉汨罗水。汝逢圣明主,何为来。'帝大笑,赐物百段。(出《朝野佥载》) 元晋 唐曹怀舜,金乡人。父维叔(明抄本维叔作继奴,下同。)死王事,赠云麾将军。怀舜襁褓授游击将军,历内外文武官。则天云:怀舜久历文资,而屈于武职。自左鹰扬卫郎将拜右玉钤卫将军。有宋州司马曹元本·父名乞伯。明汲县丞元晋,好谈,多警策。或问元晋,元本,怀舜从叔。元晋应声答曰:虽则同堂,俱非本族。人怪而问之,晋曰:元本乞伯子,怀舜继叔儿,以此知矣。(出《御史台记》) 赵谦光 唐诸郎中,不自即员外郎拜者,谓之土山头果毅。言便拜崇品,有似长征兵士,便授边远果毅。赵谦光自彭州司马入为大理正,迁户部郎中。户部员外贺遂涉咏曰:员外由来美,郎中望不优。宁知粉署里,翻作土山头。赵谦光答诗曰:锦帐随情设,金炉任意薰。唯愁员外置,(明抄本置作署)不应列星文。人以为奇句。(出《谭宾录》) 沈佺期 唐沈佺期以罪谪,遇恩复官秩,而未还朱衣。因内宴,群臣皆歌回波乐词起舞,由是多求迁擢。佺期词曰:回波尔时佺期,流向岭外生归。身名已蒙齿录,袍笏未复牙绯。中宗即以绯鱼袋赐之。(出《本事诗》) 崔日用 崔日用为御史中丞,赐紫。是时佩鱼须有特恩。亦因宴会,命群臣撰词。日用曰:台中鼠子直须谙,信足跳梁上壁龛。倚翻灯脂污张五,还来啮带报韩三。莫浪语,直王相。大家必苦赐金龟,卖却猫儿相赏。中宗以金鱼赐之。(出《本事诗》) 裴谈 唐中宗朝,御史大夫裴谈崇释氏。妻悍妒,谈畏之如严君。时韦庶人颇袭武后之风,中宗渐畏之。内宴,玄唱《回波词》,有优人词曰:回波尔时栲栳,怕妇也是大好。外边秪有裴谈,内里无过(过字原缺,据明抄本补。)李老。韦后意色自得,以束帛赐之。(出《本事诗》) 李镇恶 唐李镇恶,即赵公峤之父。选授梓子州郪县令,与友人书云:州带子号,县带郪名。由来不属老夫,并是妇儿官职。(出《传载》) 卢广 唐殿中内供奉卢广持法细密,虽亲效贵势,无所回避。举止闲雅,必翔而后集。尝于景龙观,监官行香。右台诸御史亦预焉。台中先号右台为高丽僧,时有一胡僧徙倚于前庭。右台侍御史黄守礼指之曰:何胡僧而至此。广徐谓之曰:亦有高丽僧,何独怪胡僧为。一时欢笑。广与李畬俱非善射者。尝三元礼射,广畬虽引满射,俱不及垛而坠。互(互原作玄,据明抄本改。)言其工拙,畬戏曰:畬与卢箭俱三十步。左右不晓。畬曰:畬箭去垛三十步,卢箭去身三十步。欢笑久之。(出《御史台记》) 松寿 唐韦庆本女选为妃,诣朝堂欲谢。而庆本两耳先卷,朝士多呼为卷耳。时长安公松寿,见庆本而贺之。因曰:仆固知足下女得妃。庆本曰:何以知之。松寿乃自摸其耳而卷之曰:卷耳后妃之德。(出《启颜录》) 封抱一 唐封包一任益州九陇尉,与同列戏白打赌钱。座下数百钱,输已略(略原作客,据明抄本改。)尽,便欲敛手。傍人谓之曰:何不更戏。(戏字原缺,据明抄本补。)觅钱回取之。抱一乃举手摸钱曰:同(明抄本同作赐。)赐也,何敢望问。山东人谓尽为赐,故言赐也。(出《启颜录》) 尹神童 唐尹神童每说,伯乐令其子执《马经》画样以求马,经年无有似者。归以告父,更令求之。出见大虾蟆,谓父曰:得一马,略与相同,而不能具。伯乐曰:何也。对曰:其隆颅跌目脊郁缩,但蹄不如累趋耳。伯乐曰:此马好跳踯,不堪也。子笑乃止。(出《朝野佥载》)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侯白 卢嘉言 陆操 薛道衡 刘焯 山东人 吃人 赵小儿 长孙无忌 任环 李绩 李荣 侯白 隋侯白,州举秀才,至京。机辩捷,时莫之比。尝与仆射越国公杨素并马言话。路傍有槐树,憔悴死。素乃曰:侯秀才理道过人,能令此树活否。曰:能。素云:何计得活。曰:取槐树子于树枝上悬著,即当自活。素云:因何得活。答曰:可不闻《论语》云,'子在,回何敢死。'素大笑。开皇中,有人姓出,名六斤。欲参素,赍名纸至省门。遇白,请为题其姓。乃书曰:六斤半。名既入,素召其人问曰:卿姓六斤半。答曰:是出六斤。曰:何为六斤半。曰:向请侯秀才题之,当是错矣。即召白至。谓曰:卿何为错题人姓名。对云:不错。素曰:若不错,何因姓出名六斤,请卿题之,乃言六斤半。对曰:向在省门,会卒无处见称。既闻道是出六斤,斟酌只应是六斤半。素大笑之。素关中人,白山东人,素尝卒难之,欲其无对。而关中下俚人言音,谓水为霸。山东亦言擎将去为拃(音其朝反)刀去。素尝戏白曰:山东固多仁义,借一而得两。曰:若为得两。答曰:有人从其借弓者。乃曰:'拃刀去。'岂非借一而得两?白应声曰:关中人亦甚聪明,问一知二。素曰:何以得知。白曰:有人问,比来多两,渭水涨否?答曰:霸长。岂非问一知二?素于是伏其辩捷。白在散官,隶属杨素,爱其能剧谈。每上番日,即令谈戏弄。或从旦至晚,始得归。才出省门,即逢素子玄感。乃云:侯秀才,可以玄惑说一个好话。白被留连,不获已。乃云:有一大虫,欲向野中觅肉,见一刺猬仰卧,谓是肉脔。欲衔之,忽被猬卷着鼻,惊走,不知休息。直至山中,因乏,不觉昏睡。刺猬乃放鼻而去。大虫忽起欢喜,走至橡树下,低头见橡斗,乃侧身语云:'旦来遭见贤尊,愿郎君且避道。'素与白剧谈,因曰:今有一深坑,可有数百尺。公入其中,若为得出。白曰:入中不须余物,唯用一针即出。素曰:用针何为?答曰:针头中令水饱坑,拍浮而出。素曰:头中何处有尔许水。白曰:若无尔许水,何因肯入尔许坑。素又谓白曰:仆为君作一谜,君射之,不得迟,便须罚酒。素曰:头长一分,眉长一寸,未到日中,已打两顿。白应声曰:此是道人。素曰:君须作谜,亦不答迟。白即云:头长一分,眉长一寸,未到日中,已打两顿。素曰:君因何学吾作道人谈。白曰:此是阿历。素大笑。白仕唐,尝与人各为谜。白云:必须是实物,不得虚作解释。浪惑众人,若解讫,无有此物,即须受罚。白即云:背共屋许大,肚共碗许大,口共盏许大。众人射不得。皆云:天下何处有物,共盏许大口,而背共屋许大者,定无此物。必须共赌。白与众赌讫,解云:此是胡燕窠。众皆大笑。又逢众宴,众皆笑白后至。俱令作谜,必不得幽隐难识,及诡谲希奇,亦不假合而成,人所不见者。白即应声云:有物大如狗,面貌极似牛。此是何物。或云是獐,或云是鹿,皆云不是。即令白解,云:此是犊子。白又与素路中遇胡,负青草而行。素曰:长安路上,乃见青草湖。须臾,又有两醉胡。衣孝重服,骑马而走。俄而一胡落马。白曰:真所谓孝乎,惟孝有之矣。白初未知名,在本邑。令宰初至,白即谒。谓知识曰:白能令明府作狗吠。曰:何有明府得遣作狗吠,诚如言,我辈输一会饮食。若妄,君当输。于是入谒,知识俱门外伺之。令曰:君何须,得重来相见。白曰:公初至,民间有不便事,望谘公。公未到前,甚多贼盗。请命各家养狗,令吠惊,自然贼盗止息。令曰:若然,我家亦须养能吠之狗,若为可得?白曰:家中新有一群犬,其吠声与余狗不同。曰:其声如何?答曰:其吠声恸恸者。(明抄本者作恸未)令曰:君全不识好狗吠声。好狗吠声,当作号号。怮怮声者,全不是能吠之狗。伺者闻之,莫不掩口而笑。白知得胜,乃云:若觅如此能吠者,当出访之。遂辞而出。(出《启颜录》) 卢嘉言 隋卢嘉言就寺礼拜,因入僧房。一僧善于论议,嘉言即与谈话。因相戏弄,此僧理屈。同坐二僧,即助此僧酬对。往复数回,三僧并屈。嘉言乃笑谓曰:三个阿师,并不解樗蒱。僧未喻,嘉言即报言:可不闻樗蒱人云,'三个秃,不敌一个卢。'观者大笑,僧无以应。(出《启颜录》) 陆操 隋七兵尚书河间陆操无姿貌,有辩。尝新婚,太子少保赵郡李□谓之曰:屡逢射雉,几度启颜。操曰:息妫二子,不言不笑。(出《谈薮》) 薛道衡 隋前内史侍郎薛道衡以醴和麦粥食之,谓卢思道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思道答曰: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出《谈薮》) 刘焯 隋河间郡刘焯之(明抄本无之字。)从侄炫并有儒学,俱犯法被禁。县吏不知(知字原缺,据明抄本、黄本补。)其大儒也,咸与之枷著。焯曰:终日枷中坐,而不见家。炫曰:亦终日负枷坐。而不见妇。(出《启颜录》) 山东人 山东人娶蒲州女,多患瘿。其妻母项瘿甚大。成婚数月,妇家疑婿不慧。妇家置酒,盛会亲戚,欲以试之。问曰:某郎在山东读书,应识道理,鸿鹤能鸣何意?曰:天使其然。又曰:松柏冬青何意?曰:天使其然。又曰:道边树有骨骴何意?曰:天使其然。妇翁曰:某郎全不识道理,何因浪住山东。因以戏之曰:鸿鹤能鸣者颈项长;松柏冬青者心中强;道边树有骨骴者,车拨伤。岂是天使其然。婿曰:请以所闻见奉酬,不知许否。曰:可言之。婿曰:虾蟆能鸣,岂是颈项长?竹亦冬青,岂是心中强?夫人项下瘿如许大,岂是车拨伤?妇翁羞愧,无以对之。(出《启颜录》) 吃人 隋朝有人敏慧,然而口吃。杨素每闲闷,即召与剧谈。尝岁暮无事对坐,因戏之云:有大坑深一丈。方圆亦一丈。遣公入其中,何法得出。此人低头良久,乃问云:有梯出否?素云:只论无梯,若论有梯,何须更问。其人又低头良久,问曰:白白白白日,夜夜夜夜地。素云:何须云白日夜地,若为得出。乃云:若不是夜地,眼眼不瞎,为甚物入入里许。素大笑。又问云:忽命公作将军,有小城。兵不过一千已下,粮食唯有数日。城外被数万人围,若遣公向城中,作何谋计。低头良久,问云:有有救救兵否?素云:只缘无救,所以问公。沉吟良久,举头向素云:审审如如公言,不免须败。素大笑。又问云:计公多能。无种不解。今日家中,有人虵蛟足,若为医治。此人即应声报云:取取五月五日南墙下雪雪涂涂,即即治。素云:五月何处得有雪。答云:若五月五日无雪,腊月何处有虵咬。素笑而遣之。(出《启颜录》) 赵小儿 隋有三藏法师,父本商胡,法师生于中国,仪容面目,犹作胡人。行业极高,又有辩捷。尝以四月八日设斋讲说,时朝官及道俗观者千余人。大德名僧,官人辩捷者,前后十余人论议。法师随难即对,义理不穷。最后有小儿姓赵,年十三,即出于众中。法师辩捷既已过人,又复向来皆是高明旧德,忽见此儿欲来论议,众咸怪笑。小儿精神自若,即就座。大声语此僧:昔野狐和尚自有经文,未审狐作阿阇黎,出何典语?僧语云:此郎(郎原作即,据明抄本改。)子声高而身小,何不以声而补身。儿即应声报云:法师以弟子声高而身小,何不以声而补身。法师眼深而鼻长,何不截鼻而补眼。众皆惊异,起立大笑。是时暑月,法师左手把如意,右手摇扇。众笑声未定,法师又思量答语:以所摇扇,掩面低头。儿又大声语云:团圆形如满月,不藏顾兔,翻掩雄狐。众大笑。法师即去扇,以如意指麾,别送问,并语未得尽,忽如意头落。儿即起谓法师曰:如意既折,义锋亦摧。即于座前,长揖而去。此僧既怒且惭,更无以应,无不惊叹称笑。(出《启颜录》) 长孙无忌 唐太宗宴近臣,戏以嘲谑。赵公长孙无忌,嘲欧阳询曰:耸膊成山字,埋肩不出头。谁家麟阁上,画此一猕猴。询应曰:缩(缩原作索,据明抄本改。)头连背煖,倇当畏肚寒。只因心混混,所以面团团。帝敛容曰:欧阳询,汝岂不畏皇后闻,赵公、皇后之兄也。(出《国朝杂记》) 任环 唐管国公任环酷怕妻。太宗以功赐二侍子,环拜谢,不敢以归。太宗召其妻,赐酒。谓之曰:妇人妒忌,合当七出。若能改行无妒,则无饮此酒。不尔,可饮之。曰:妾不能改妒,请饮酒。遂饮之。比醉归。与其家死诀。其实非鸩也,既不死。他日,杜正伦讥弄环。环曰:妇当怕者三,初娶之时,端居若菩萨,岂有人不怕菩萨耶。既长生男女,如养儿大虫,岂有人不怕大虫耶。年老面皱,如鸠盘荼鬼,岂有人不怕鬼耶。以此怕妇,亦何怪焉。闻者欢喜。(出《御史台记》) 李绩 曹(明抄本曹作唐)左司郎中封道弘,身形长大,而臀甚阔。道弘将入阁奏事,英公李绩在后,谓道弘曰:封道弘,你臀斟酌坐得即休,何须尔许大。(出《启颜录》) 李荣 唐有僧法轨,形容短小。于寺开讲,李荣往共论议。往复数番。僧有旧作诗《詠荣》,于高座上诵之云:姓李应须李,言荣又不荣。此僧未及得道下句,李荣应声接曰:身长三尺半,头毛犹未生。四座欢喜,伏其辩捷。(出《启颜录》)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穆子客 僧重公 孙绍 魏市人 魏彦渊 陆乂 王元景 李庶 邢子才 卢询祖 北海王晞 李騊駼 卢思道 石动筒 徐之才 萧彪 穆子客 魏使穆子客聘梁,主客范胥谓之曰:卿名子客,思归之传,一何太速。客曰:吾名子客,所以将命四方。礼成告返,那得言速。(出《谈薮》) 僧重公 魏使主客郎李恕聘梁,沙门重公接恕曰:向来全无菹酢膎乎!(酢膎乎三字原空缺,据黄本补。)恕父名谐,以为犯讳,曰:短发稀疏。重公曰:贫道短发是沙(是沙二字原空缺,据明抄本补。)门种类。以君交聘二国,不辨膎谐!(谐原作诣,据许本改。)重公尝谒高祖,问曰:天(天字原空缺,据黄本补。)子闻在外有四声,何者为是?重公应声答曰:天保寺刹中,(中字原空缺,据黄本补。)出逢刘孝绰,说以为能。绰曰:何如道天子万福。(出《谈薮》) 孙绍 后魏孙绍历职内外,垂老始拜太府少卿。谢日,灵太后曰:公年似太老。绍重拜曰:臣年虽老,臣卿太少。后大笑曰:是将正卿?(出《启颜录》) 魏市人 后魏孝文帝时,诸王及贵臣多服石药,皆称石发。乃有热者,(明抄本乃有热者作其时乃有。)非富贵者,亦云服石发热,时人多嫌其诈作富贵体。有一人,于市门前卧,宛转称热,因众人竞看。同伴怪之,报曰:我石发。同伴人曰:君何时服石?今得石发。曰:我昨在市得米。米中有石,食之乃今发。众人大笑。自后少有人称患石发者。(出《启颜录》) 魏彦渊 北齐崔昂尝宴筵招朝彦。酒酣后,人多散走。即令著作郎钜鹿魏彦渊追之。彦渊左手执中参军周子渊,渊以(内容缺失)知名,右手执御史郑守(守原作寺,据明抄本、黄本。)信,来谘昂曰:彦渊后(明抄本后作投,黄本后作役。)周入郑,执讯获丑。济州长史李翥尝为主人,朝士咸集,幽州长史陆仁惠不来,翥甚衔之。彦渊曰:一目之罗,岂能获鸟。翥眇一目,陆号角鸱。又崔儦谓彦渊曰:我拙于书,不能'儦'字使好。彦渊曰:正可长牵人脚,斜飘鹿尾,即好。彦渊,司农卿李(明抄李作季。)昌之子。(出《谈薮》) 陆乂 北齐散骑常侍河南陆乂,黄门郎卯之子。卯字云驹,而乂患风,多所遗志。尝与人言:(言字原缺,据明抄本补。)马曰云驹。有刘某(刘某原作神符,据明抄本改。)者常带神符,(神符原作符与神,据明抄本删改。)渡漳水致失。乂笑曰:刘君渡水失神符。其人答曰:陆乂名马作云驹。(出《谈薮》) 王元景 北齐王元景为尚书。性虽懦缓,而每事机捷。有奴名典琴尝旦起,令索食,谓之解斋。奴曰:公不作斋,何故尝云解斋。元景徐谓奴曰:我不作斋,不得为解斋。汝作字典琴,何处有琴可典?(出《启颜录》) 李庶 世呼病瘦为崔家疾。北齐李庶无须,时人呼为天阉。崔谌调之曰:教弟种须法。以锥锥遍刺作孔,插以马尾。庶曰:持此还施贵族。艺眉有验,然后树须。崔氏世有恶疾,故庶以此嘲之。俗呼滹沱河为崔氏墓田。(墓田二字原缺,据《酉阳杂俎续》四补。)(出《酉阳杂俎》) 邢子才 北齐中书侍郎河东裴袭字敬宪,患耳。新构山池,与宾客宴集。谓河间邢子才曰:山池始就,愿为一名。子才曰:海中有蓬莱山,仙人之所居。宜名蓬莱。蓬莱、裴聋(聋原作袭,据明抄本改,下同。)也。故以戏之。敬宪初不悟,于后始觉。忻然谓子才曰:长忌及户,高则无害。公但大(明抄本大作不)语,聋亦何嫌。(出《谈薮》) 卢询祖 齐主客郎顿丘李恕身短而袍长,卢询祖腰麄而带急。恕曰:卢郎腰麄带难匝。答曰:丈人身短袍易长。恕又谓询祖曰:卢郎聪明必不寿。答曰:见丈人苍苍在鬓,差以自安。(出《北史》) 北海王晞 齐北海王晞字叔朗,为大丞相府司马。尝共相祭酒卢思道禊饮晋湖,(湖原作胡,据明抄本改。)晞赋诗曰:日暮应归去,鱼鸟见留连。时有中使召晞,驰马而去。明旦,思道问晞:昨被召以朱颜,得无以鱼鸟致责。晞曰:昨晚陶然,颇以酒浆被责。卿等亦是留连之一物,何独鱼鸟而已。晞好文酒,乐山水。府寮呼为方外司马焉。及昭孝立,待遇弥隆。而晞每日自疏退,谓人曰:非不爱热官,但思其(明抄本其作之。)烂熟耳。(出《谈薮》) 李騊駼 陈使聘齐,见朝廷有赤鬣者,顾谓散骑常侍赵郡李騊駼曰:赤也何如?騊駼曰。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騊駼时接客。(出《谈薮》) 卢思道 北齐卢思道聘陈,陈主令朝贵设酒食,与思道宴会,联句作诗。有一人先唱,方便讥刺北人云:榆生欲饱汉,草长正肥驴。为北人食榆,兼吴地无驴,故有此句。思道援笔即续之曰:共甑分炊米,(米原作水,据明抄本改。)同铛各煮鱼。为南人无情义,同炊异馔也,故思道有此句。吴人甚愧之。又卫尉卿京兆杜台卿,共中兵忝军清河崔儦握塑,十子成都,止赌一雉。卢思道曰:翳成都,不过一雉。儦又谓思道曰:昨夜大雷,吾睡不觉。思道曰:如此震雷,不能动蛰。太子詹事范阳卢叔虎有子十人。大者字畜生,最有才思。思道谓人曰:从叔有十子,皆不及畜生。叔虎、主客郎中泽之孙也。散骑常侍陇西辛德源谓思道曰:昨作羌妪诗,惟得五字云:'皂陂垂肩井。'苦无其对。思道寻声曰:何不'道黄物(明抄本物作杨)插脑门。'思道尝谓通直郎渤海封孝骞曰:卿既姓封,是封豕之后。骞曰:卿(曰卿二字据明抄本补。)既姓卢,是卢令之裔。(出《谈薮》) 石动筒 北齐高祖尝宴近臣为乐。高祖曰:我与汝等作谜,可共射之。'卒律葛答。'诸人皆射不得。或云,是骮子箭。高祖曰:非也。石动筒曰:臣已射得。高祖曰:是何物?动筒对曰:是煎饼。高祖笑曰:动筒射着是也。高祖又曰:汝等诸人,为我作一谜,我为汝射之。诸人未作,动筒为谜。复云卒律葛答。高祖射不得,问曰:此是何物。答曰:是煎饼。高祖曰:我始作之,何因更作。动筒曰:承大家热铛子头,更作一个。高祖大笑。高祖尝令人读《文选》。而郭璞游仙诗,嗟叹称善。诸学士皆云:此诗极工,诚如圣旨。动筒即起云:此诗有何能,若令臣作,即胜伊一倍。高祖不悦。良久语云:汝是何人,自言作诗胜郭璞一倍,岂不合死。动筒即云:大家即令臣作,若不胜一倍,甘心合死。即令作之:动筒曰:郭璞《游仙诗》云:'青溪千余刃,中有一道士,臣作云'青溪二千仞,中有两道士。'岂不胜伊一倍。高祖始大笑。(明抄本笑下多七百四十八字,至高祖大笑动筒止,今据补。并将缺字用燉煌本(启颜录)校补。)又齐文宣帝曰:(内容缺失):恕臣万死即得。帝曰:好。曰:臣昨(内容缺失)落密瓮里,臣为陛下却还复上天(内容缺失)真乎。对曰:臣作夜梦随陛下行,落一厕中出来。(内容缺失)舔之。帝大怒,付所司杀却。曰:臣请一言而死。帝曰。(内容缺失)陛下得臣头极无用,臣失头(内容缺失)。笑而舍之。高(内容缺失)斋会,大德法师开讲。道俗有疑,滞者,即论难议。援引大义,说法门,言议幽深,皆在雅正。动筒最后论议,谓法师曰:且问法师一个小议,佛常骑何物。法师答曰:或坐干叶莲花,或乘六牙白象。动筒云:法师今不读经,不知佛所乘骑物。师即问云:檀越读经,佛骑何物。答曰:骑牛。法师曰:何以知。经云,世尊甚奇特,非骑牛。座皆大笑。又谓法师曰:法师既不知佛常骑牛,今更问法师一种法义。比来每经之上皆云价值百千两金,未知百千两金总有几斤。遂无以对。□尝作内道场,时有法师先立无一无二无是无非义。高□升高坐讲,还令立旧义,当呼儒生学士,大德名僧。义理百瑞,无能得者。动筒即讲难此僧必令结舌。高祖大□□□高坐褰衣阔立,问僧:看弟子有几个脚。僧曰:两脚。又翘一脚向后。一脚独立。问僧。更看弟子有几个脚。僧曰:两脚。动筒云:向有两脚,今有一脚,若为能无一无二。僧答云:若其二是直,(《启颜录》直作真,下同。)不应有一脚。脚既得有一,明二即非直。动□□以僧义不穷,无难得之理者。乃谓僧曰:向者剧问法师,未是好义。法师师云:'无一无二,无是无非。'今问法师,此义不得不答。弟子问天无二日,上无二王。今者天子一人,临御四海,法师岂更得云无一?易有乾坤,天有日月,星辰配于天子,即是二人。法师岂更得云无二?今者帝临广德,无幽不烛,昆虫草木,皆得其生。法师岂更得无是?今四海为家,万方归顺,唯有宇文黑獭,独阻皇风。法师岂更得云无非?于是僧默然以无应,高祖抚掌大笑。高祖又常集儒生会讲,酧难非一。动筒后来谓众士曰:先生知天何姓?博士天子姓高,动筒曰:天子姓高,天□必姓高。此乃学他蜀臣秦密,本非新义。正经之上,自有天姓。先生可引正文,不须假讬旧事。博士云,不知何经,得有天姓。动筒云:先生全不读书,《孝经》亦似天本姓也。先生可不见《孝经》云,'父子之道,天姓也!岂不是天姓。高祖大笑。动筒(以上据明钞本补。)又尝于国学中看博士论云:孔子弟子,达者七十二人。动筒因问曰:达者七十二人,几人已着冠,几人未著冠。博士曰:经传无文。动筒曰:先生读书,岂合不解。孔子弟子,已著冠有三十人,未著冠有四十二人。博士曰:据何文以辨之。曰:《论语》云,'冠者五六人。'五六三十人也。'童子六七人。'六七四十二人也。岂非七十二人也。坐中皆大悦,博士无以复之。(出《启颜录》) 徐之才 齐西阳王高平徐之才博识,有口辨。父雄,祖成伯,并善(明抄本善下空一字,按《北齐书》徐之才传,疑当是医字。)术世传其业。纳言祖孝征戏之,呼为师公。之才曰:即为汝师,复又汝公。在三之义,顿居其两。孝征仆射莹之子。之才尝以剧谈调仆射魏收。收熟视之曰:面似小家方相。之才答曰:若尔,便是卿之葬具。(出《谈薮》)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蔡谟 诸葛恢 周顗 韩博 习凿齿 孙盛 祖纳 郝隆 罗友 张融 何承天 王绚 何勖 谢灵运 刘绘 徐孝嗣 沈文季 沈昭略 胡谐之 梁武 柳信言 徐摛 徐陵 李谐 周舍 王琳 蔡谟 晋王导妻妒,导有众妾在别馆,妻知之,持食刀将住。公遽命驾,患牛迟,手捉尘尾,以柄助打牛。蔡谟闻之,后诣王谓曰:朝廷欲加公九锡。王自叙谦志,蔡曰:不闻余物,唯闻短辕犊车,长柄尘尾。导大惭。(出《晋史》) 诸葛恢 晋诸葛恢与丞相王导,共争姓族先后。王曰:何以不言葛王,而言王葛。答曰,譬如言驴马,驴宁胜马也。(出《启颜录》) 周顗 晋庾亮造周顗。顗曰:君何忻悦而忽肥。庾曰:君何忧惨而瘦。周曰:吾无所忧,直是清虚日来,秽滓日去。(出《南史》) 韩博 晋张天锡从事中郎韩博,奉表并送盟文。博有口才,桓温甚称之。尝大会,温使司马刁彝谓博曰:卿是韩卢后。博曰:卿是韩卢后。温笑曰:刁以君姓韩,固相问耳。他人自姓刁,那得是韩卢后。博曰:明公未之思尔,短尾者则为刁。阖坐雅叹焉。(出《启颜录》) 习凿齿 秦苻坚克襄阳,获习凿齿、释道安。时凿齿足疾,坚见之,与语大悦。叹曰:昔晋平吴,利在二陆;今破南土,获士一人有半。盖刺其蹇也。初凿齿尝造道安谭论,自赞曰:四海习凿齿。安应声曰:弥天释道安。咸以为清对。(出《晋春秋》) 孙盛 晋孙盛与殷浩谈论,往反精苦。客主无间,左右进食,冷而复暖者数四。彼我奋掷尘尾,毛悉脱落,满餐饭中。宾主遂至暮忘食。殷乃语孙曰:莫作强口马,我当捩卿鼻。孙曰:卿不见决鼻牛,人当劳卿颈。(出《南史》) 祖纳 东晋光禄祖纳少孤苦,性至孝,常自为母炊爨作食。王平闻其佳名,(佳名原作住据《世说》补改。)知其常亲供养,乃以二婢饷之,因以为吏。人有戏之者,奴价倍于婢。祖答曰:百里奚亦何必轻于五羖之皮耶。(出《世说》) 郝隆 晋郝隆为南蛮参军。三月三日作诗曰:娵隅跃清池。桓温问何物,答曰:蛮名鱼为娵隅。桓曰:何为作蛮语。隆曰:千里投公,始得一蛮府参军,那得不作蛮语。(出《世说》) 罗友 晋罗友家贫,乞禄于桓温。虽以才学遇之,而谓其诞肆,非治民才,许而不用。后同府人有得郡者,温为坐饮叙别。友亦被命,至尤迟晚。温问之,答曰:臣昨奉教旨出门,于中路见鬼椰榆云:'我只见汝送人上郡,何不见人送汝上郡。'友始终惭,回以还解。不觉成淹缓之罪。温笑其滑稽,而颇愧焉。后以为襄阳太守。(出《渚宫旧事》) 张融 宋张融尝乞假还,帝问所居。答曰:臣陆居非屋,舟居非水。上未解,问张绪。绪曰:融近东山,未有居止。权牵小船上岸,住在其间。上大笑。太祖尝面许融为司徒长史,敕竟不出。融乘一马甚瘦,太祖曰:卿马何瘦,给粟多少。融曰:日给一石。帝曰:何瘦如此。融曰:臣许而不与。明日,即除司徒长史。融与谢宝积(谢宝积当作宝积谢,宝积融第六弟,见《南史》本传。)俱谒太祖,融于御前放气。宝积起谢曰:臣兄触忤宸扆。上笑而不问。须臾食至,融排宝积,不与同食。上曰:何不与贤弟同食。融曰:臣不能与谢气之口同盘。上大笑。(出《谈薮》) 何承天 宋东海何承天,徐广之甥也。除著作佐郎,年已迈。诸佐郎并名家少年,颍川荀伯子嘲之,当呼为奶母。承天曰:卿当知凤凰将九子,奶母何言耶。(出《谈薮》) 王绚 晋王绚,彧之子。六岁,外祖何尚之,特加赏异。受《论语》,至郁郁乎文哉。尚之戏曰:可改为'耶耶乎文哉。'(吴蜀之人,呼父为耶。)绚捧手对曰:尊者之名,安得为戏,亦可道草翁之风必舅。(《论语》云,草上之风必偃,翁即王绚外祖何尚之,舅即尚之子偃也。)(出《启颜录》,翁即二字下原有翁即在三字,据明抄本删) 何勖 宋江夏王义恭性爱古物,常遍就朝士求之。侍中何勖已有所送,而王征索不已。何甚不平。尝出行,于道中见狗枷犊鼻。乃命左右取之还。以箱擎送之。笺曰:承复须古物,今奉李斯狗枷,相如犊鼻。(出《因话录》) 谢灵运 宋会稽太守孟顗事佛精恳,谢灵运轻之。谓顗曰:得道应须慧业,丈人生天当在灵运前,成佛必在灵运后。顗深恨之。(出《南史》) 刘绘 齐刘绘为南康郡,郡人郅类所居,名秽里。绘戏之曰:君有何秽,而居秽里。答曰:未审孔丘何阙,而居阙里。绘叹其辩答。(出《谈薮》) 徐孝嗣 齐仆射东海徐孝嗣修辑高座寺,多在彼宴息。法云师亦萧寺日夕各游,二寺邻接,而不相往来。孝嗣尝问法云曰:法师尝在高座,而不游高座寺。答曰:檀越既事萧门,何不至萧寺。(出《谈薮》) 沈文季 齐太祖之为齐王也,置酒为乐。清河崔思祖侍宴,谓侍中沈文季曰:羹脍为南北所推。文季答曰:羹脍中乃是吴食,非卿所知。思祖曰:炰鳖脍鲤,似非句吴之诗。文季曰:千里莼羹,岂关鲁卫之士。帝称美曰:莼羹颇须归沈。(出《谈薮》) 沈昭略 齐黄门郎吴兴沈昭略,侍中文叔之子。性狂俊,使酒任气,朝士常惮而容之。尝醉,负杖至芜湖苑,遇瑯玡王约。张目视之曰:汝王约耶,何肥而痴。约曰:汝是沈昭略耶,何瘦而狂。昭略抚掌大笑曰:瘦已胜肥,狂又胜痴。约,景文之子。(出《谈薮》) 胡谐之 齐豫章胡谐之初为江州治中,太祖委任之。以其家人语傒,语音不正,乃遣宫内数人,至谐之家,教其子女。二年,上问之:卿家语音正未。答曰:宫人少,臣家人多。非惟不能正音,遂使宫人顿傒语。上大笑;遍向朝臣说之。谐之历位度支尚书预州刺史。(出《谈薮》) 梁武 梁高祖尝作五字垒韵曰:后牖有榴柳。命朝士并作。刘孝绰曰:梁王长康强。沈约曰:偏眠船舷边。庾肩吾曰:载七每碍埭。徐摛曰:臣昨祭禹庙,残六斛熟鹿肉。何逊用曹瞒故事曰:暯苏姑枯卢。吴均沈思良久,竟无所言。高祖愀然不悦,俄有诏曰:吴均不均,何逊不逊,宜付廷尉。(出《谈薮》) 柳信言 梁安城王萧佽博学,善属文。天保之朝,为一代文宗,专掌词令沈博。历侍中仆射尚书令,有集三十卷,著梁史百卷。初佽以文词擅名,所敌拟者,唯河东柳信言。然柳内虽不伏,而莫与抗。及闻佽卒,时为吏部尚书。宾客候之,见其屈一脚跳,连称曰:独步来,独步来。众宾皆舞,以为笑乐。(出《渚宫旧事》) 徐摛 梁侍中东海徐摛,散骑常侍超之子也。博学多才,好为新变,不拘旧体。常体一人病痈曰:朱血夜流,黄脓昼泻。斜看紫肺,正视红肝。又曰:户上悬帘,明知是箔。鱼游畏网,判是见罾。又曰:状非快马,蹋脚相连。席异儒生,带经长卧。摛子陵,通直散骑常侍。聘魏。魏主客魏收曰:今日之热,当犹徐常侍来。陵答曰:昔王肃至此,为魏始制礼仪。今我来聘,使卿复知寒暑。收不能对。(出《谈薮》) 徐陵 北齐使来聘梁。访东河徐陵春,和者曰:小如来五岁,大孔子三年,谓七十五也。(出《谈薮》) 李谐 梁陆晏子聘魏,魏遣李谐效劳。过朝歌城,晏子曰:殷之余人,正应在此。谐曰:永嘉南度,尽在江外。(出《谈薮》) 周舍 梁汝南周舍少好学,有才辩。顾谐被使高丽,以海路艰,问于舍。舍曰:昼则揆日而行,夜则考星而泊。海大便是安流,从风不足为远。河东裴子野在晏筵,谓宾僚曰:后事未尝姜食。舍曰:孔称不彻,裴曰未尝。一座皆笑。舍学通内外,兼有口才。谓沙门法云师曰:孔子不饮盗泉之水。法(法字原缺,据明抄本补。)师何以捉鍮石香炉?答曰:檀越既能戴纛,贫道何为不执鍮。(出《谈薮》) 王琳 后梁王琳,明帝时为中书舍人。博学,有才藻,好臧否人物,众畏其口,常拟孔稚珪。又为《鮔表》,以讬刺当时。其词曰:臣鳀言,伏见除书,以臣为糁蒸将军,油蒸校尉,臞州刺史。脯腊如故者,肃承明命,灰身屏息,凭临鼎镬,俯仰兢惧。臣闻高沙走姬,非有意于绮罗。(江陵城西二十里,有高秀湖,其中有鱼。)白鮹女儿,岂期心于珠翠。(江陵丙河萦结,呼曰鰁河。)臣美愧夏鳣,味惭冬鲤。常恐鲐腹之讥,惧贻鳖岩(五甘反。)之谓。是以漱流湖底,枕石泥中。不意高赏殊宏,曲蒙钧拔,遂得起升绮席,忝预玉盘。爰厕玳筵,猥烦象筋。泽覃紫腴,恩加黄腹。方当鸣姜动桂,纡苏佩檔。轻瓢才动,则枢槊(明抄本槊作檠。)如云。浓汁暂停,则兰膏成列。婉转绿齑之中,逍遥朱唇之内。衔恩噬泽,九殒弗辞。不任屏营之至,谨到铜铛门奉表以闻。诏答曰:省表是公。(明抄本表是公作卿之表。)卿池沼缙绅,波渠后又。(明抄本又后作俊入。)穿蒲入符,(一作藻。)肥滑系彰。正膺兹选,无劳谢也。时恶之,或以讥诮闻,孝明亦弗之罪也。其文传于江表。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西洋记》,全称《三宝太监西洋记通俗演义》,又名《三宝太监西洋记》《三宝开港西洋记》等,是明代罗懋登所著长篇神魔小说,成书于明万历二十五年(1597)。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全书二十卷一百回,根据郑和下西洋故事敷会而成,全书描写明代永乐年间郑和挂印,招兵西征,王景宏为其副手,共平服三十九国。前十四回叙述碧峰长老出家、降魔及与张天师斗法故事。十五回起写郑和下西洋,得碧峰长老和张天师协助,一路斩妖除魔,慑服诸国事。情节荒诞,文字平庸。 第四十五回 元帅重治爪哇国 元帅厚遇浡淋王 诗曰: 北风吹落羽书前,酋首高从大纛悬。瀚海此时堪洗甲,泸江当日亦投鞭。鬼方何用三年克,镐宴齐歌六月旋。自昔武侯擒纵后,功名复为使君传。 却说元帅吩咐把番王剥皮、剐肉、拆骨头。国师道:“阿弥陀佛!看贫僧的薄面,饶了他罢。”元帅道:“即是国师吩咐,不得不尊。也罢,捉翻他打上四十大藤棍,问他今番敢也不敢。”道犹未了,只见左右先锋、左右两哨副都督解上许多的人来。第一宗是左护卫郑堂、右护卫铁愣。元帅道:“临阵失机,军法从事。”国师道:“这是王神姑的妖术所迷,理当轻恕。”元帅道:“虽然妖术所迷,也不免辱国之罪,各人重责二十棍。”各人领了二十,谢罪而去。第二宗是那刺打等一干头目,共有十三名。元帅道:“这些头目都是助桀为虐的,一人剐他一千刀。”即时间,刀斧手把十三名头目一个剐上一千刀。剐一刀,叫番王看一看。番王跪在那壁厢,到狠似过寒山的。第三宗是左头目苏黎乞、右头目苏黎益。元帅道:“这两个头目曾经劝解番王,早上降书降表,番王不从,却是知事的。”叫军政司每人簪他一枝花,挂他一段红。两个头目不肯簪花,不肯挂红。元帅道:“你敢嫌我的赏赐轻么?”两个头目说道:“小的怎么敢嫌轻?只是主忧臣辱,理不当受。”元帅道:“还是知事。”叫军政司各人赏他一副纱帽、圆领、角带、皂鞭,以表他夷狄之有臣。 第四宗是番王宫殿里左右近侍、后妃、媵妾,共有五百名。元帅道:“家人犯法,罪坐家主。”与他们不相干,放他回去,不得加害于他。”那五百口男男妇妇齐齐的磕上一个头,一涌而去。国师道:“且慢去。”蓝旗宫即时拦住,叫:“你们且慢去。”却又一齐转来,一齐跪着。元帅道:“国师叫转来,有甚么话儿吩咐?”国师道:“这五百口人都是假的。”元帅吃了一惊,说道:“终不然又有王神姑的事故?”国师道:“王神姑还是摄弄的邪术,这些人却原不是人。”元帅道:“是个甚么?”国师道:“你看就是。”即时叫过徒孙云谷,取过钵盂水来,轻轻的吸了一口,照着这五百个人头面上一噀。只见五百个人变变了四百九十九个猴子,止有一个老妈妈儿,却是番王的母亲,到还不曾受。国师道:“这一个却是人。”天师剑头上烧了一道飞符,早已有个天将把这些猴子一个一刀,四百九十九个,就砍做个九百九十八个。又是一场大蜡事。元帅叫过那个妈妈儿来,赏他一对青布,教他觅路而回。第五宗到了咬海干。元帅道:“这畜牲是个祸之根,罪之首,也剐他一千刀。”番王道:“望元帅老爷饶他一命,姑容小的们这一次罢,小的即时回国献上降书降表,倒换通关牒文,贡上礼物,再加士仪,以赎前罪,万望元帅老爷宽恩!”元帅道:“我堂堂天朝,明明天子,希罕你甚么降书降表。我天兵西下,拉朽摧枯,希罕你甚么通关牒文。我中国有圣人,万方作贡,希罕你甚么礼物士仪。你这釜底游鱼,幸宽一时之死足矣,何敢多言!” 第六宗就该到王神姑身上。元帅道:“取过金花二对、银花二对、彩缎二表里,赏与王神姑。”大小各官心上都有些不服,都想道:“元帅一日精灵,这一会儿就糊涂来了,怎么一个王神姑反受赏?”只见王神姑受了金花、银花、彩缎表里,拜谢而去。番王高叫道:“泼贱婢,你把我卖得好哩!我教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咬海干高叫道:“王神姑,我和你也做夫妻一场,你怎么就闪我到我到这个田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马公道:“元帅差矣!这等一个泼妇人,费了我们多少的事,今日反要赏他。前日国师已误,元帅今日岂容再误。”元帅问王爷:“这个还是该赏不该赏?”王爷道:“不该赏。”又问天师道:“这个该赏不该赏?”天师道:“于理本不该赏。只怕赏的不是王神姑。”又问国师道:“这个该赏不该赏?”国师只是闭了眼,还你一个不开言。元帅吩咐叫过王神姑来。王神姑摇摇摆摆而来,众人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元帅道:“你把那副披挂除了。”即时除下了那付披挂,那里是个王神姑。原来三宝老爷叫过夜不收来。耳根头告诉他如此如此,正是教他假扮个王神姑。扮成了王神姑,却才赚得咬海干住。有咬海干做了一对,人再不疑。却才一村到一村,都是这个啜赚之法。左右先锋、左右两哨,老爷耳根头告诉他如此如此,都是教他故意的追赶王神姑。到一村捉一村头目,一直赶到殿上,捉住番王,却才住手,都是这个前后相牵之法。马公公看见王神姑是个夜不收假扮的,却才心上明白,说道:“好妙计!我说一个王神姑反又受赏。”天师道:“我说只怕赏的不是王神姑。”国师也睁开眼来,说道:“亏你们好猜也。一个王神姑已自踏做了一块肉泥,怎么又会转世?”那一个不说道:“此计妙哉!”那一个不说道:“真好元帅,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三宝老爷说道:“众人之功,亦不可诬。叫军政司过来,论功颁赏有差。”大设一席筵宴,着都马板传酒。酒罢,吩咐开船。 道犹未了,只见两人两骑飞奔而来,高叫道:“宝船慢开哩!”塘报道:“来者何人,快通名姓。”来将道:“我们爪哇国国王亲随护卫官左右头目苏黎乞、苏黎益是也。”塘报道:“来此何干?”二头目道:“特赍降书降表、士仪礼物,赎取国王。相烦长官通报一声。”塘报官通报元帅。元帅吩咐道:“不受书表,不受礼物,左右头目不许相见。”左右头目跑在沙滩之上,再三哀告。王爷道:“既是来意殷勤,且叫他上船来,看是怎么。”老爷却才许他上船。递上降表,老爷不受。递上降书,老爷不受。递上礼物单,老爷不受。王爷接过单来看一看,只见单上计开: 温凉床一张,金花帐一付,龙鳞席一床,凤毛褥一付,玉髓香二箱,琼膏乳二瓶频伽鸟一架,红鹦鹉四架,白鹦鹉四架,白鹿脯四瓮,白猿脂四瓮,极榔二匣,蚕吉补十盘,虾蝚酒十坛,桄榔酒十坛,柳花酒十坛。 老爷道:“礼物也不受。”左右头目再三哀告。老爷道:“非干我们不受,只因你这国王恶极罪大,不容于死。我这如今杻械了他,送到我天朝,明正其罪,教他死而无怨。”王爷道:“国王之罪虽重,左右头目之情可哀。元帅做个活处罢!”老爷道:“难以活处。这等的恶人,当即时枭首。但杀之似涉于专,故此械送他到京师。那时节生杀凭在咱万岁爷处。”王爷道:“械送到底是个威胁,不如得一段心服,才是个长策。”老爷道:“若论心服,就要他亲自到我天朝谢罪,书表礼物,悉凭在他。”左右头目道:“小的们情愿护送国王亲自朝贡,不致疏慢。”王爷道:“有何所凭?”左右头目道:“小的们供下一纸服状在元帅处,倘有虚情,甘当受罪!”王爷道:“这个也通得。”左右头目即时见了番王,细说前事。番王道:“我情愿供招,又敢再违拗?”一会儿,供上一纸服状来。元帅读之,说道: 供状人爪哇国国王都马板,同左头目苏黎乞、右头目苏黎益,供为朝贡事:某僻处一隅,罔识天高地厚;懵生半百,不知日照月临。一不合无故要杀南朝天使一人,二不合无故要杀南朝从者百七十人,三不合恃强吞灭东国国王,并二为一,四不合天兵压境,负固不宾,提师抗拒。有此罪恶,积累如山。荷蒙元帅宽恩,开示愚顽生路,自今以往,舍旧从新;献岁以来,改恶为善。单于之颈,原系阙门;可汗之头,不难太白,敢有疏慢,立受天诛。所供是实。 元帅接了供状,叫过番王来,说道:“你今番却不知死么?”番王道:“小的知死。”元帅道:“饶你一命,你年年纳贡,岁岁称臣,还不在话下。你须即时收拾,亲自朝贡天朝,我朱皇帝赦你死罪,你才得生。你自今以后,敢有半点差池,我教你碎尸万段,剐骨熬油,你才认得我元帅哩!”番王吓得只是抖战,连声答应道:“小的晓得了,小的晓得了。”又叫过左右头目来,吩咐他道:“你们既做个头目,须要教你番王为善,自古到今,有中国才有夷狄。中国为君为父,夷狄为臣为子。冠虽敝不置于足,履虽鲜不加于首。你自今以后,敢有故违,我拿你这些番狗奴,如泰山压累卵,你晓得么?”左右头目就磕上一千个头,说道:“晓得了。”又叫过咬海干来,吩咐他道:“你这番狗奴,只晓得持叉仗剑,扰乱四邻。你今日也把我天朝大将当个甚么人看承?敢如此倔强无礼!你这个祸根苗,就剐一万刀也还是少的。叫刀斧手来,拿他到船头上去,一刀两段,祭了海神,我们开船。”番王和左右头目自家讨饶且不及,再敢与他乞饶?只得抱头鼠窜而去。咬海干拿到船头上,一刀两段,尸首丢在海里去了。 宝船齐开,一路前行,经过一个地方,叫做重迦罗。这个重迦罗也当不得一国,只当得个村落。四面高山,离奇耸绝。其中有一个石洞,前后二门,石洞中间可容二三万人,颇称奇绝。有一个年高有德的老者,头上一个头发髻儿,身上穿一件单布长衫,下身围一条稍布手巾,接着宝船,送上:羚羊十只,鹦鹉一对,木绵百斤,椰子百个,秫酒十尊,海盐十担。 老爷见他风俗淳厚,人物驯良,又且来意殷勤,吩咐军政司收下他的礼物。却又取出一顶摺巾、一件海青、一付鞋袜,回敬于他。老者拜谢而去。 宝船又行,一行数日,经过许多处所:一处叫做孙陀罗,一处叫做琵琶拖,一处叫做丹里,一处叫做圆峤,一处叫做彭里。这些处所看见宝船经过,走出无万的番人来。一个个蓬头跣足,丑陋不可言。都来献上礼物,却是些豹皮、熊皮、鹿皮、羚羊角、玳瑁、烧珠、五色绢、印花布等项,老爷道:“你这礼物都从何处得来的?”众人道:“实不相瞒天命老爷说,小的们不幸生于夷狄之国,无田地可耕种,朝不聊生,只得掳掠些来往商货,权且度日。今日幸见天使,如拨云雾而睹青天,故此聊备些薄礼,少申进贡,伏乞天使老爷海涵。”元帅道:“智士不饮盗泉之水,君子不受嗟来之食。你这不义之物,我怎么受你的?只你们这一念归附之诚,却也是好处。我这里总受你一匹布。古语有云,‘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你们今日朝不聊生,还是我们德泽之未布。”众人惊服,号泣而去。宝船又行,一行数日,却又经过一个小国,名字叫做吉里地闷国。夜不收道:“此国田肥谷盛,气候朝热暮寒。男女断发,穿短衫,夜卧不盖其体。凡遇番船往来停泊于此,多系妇人上船交易,被其淫污者十死八九。”老爷道:“如此恶俗,叫过酋长来,杖五条。”吩咐他道:“男女有别,人之大伦。你做个酋长,怎么纵容妇女上船交易、淫污人?我这里杖你五条,你今后要晓得人之大伦有五,不可纵他为非。”酋长磕了几个头,说道:“小的今番晓得了。”这都是三宝老爷用夏变夷处。 宝船又行,一行又是数日,却到了一国,这个国是大国。宝船收入沟口,其水味淡。老爷甚喜,吩咐石匠立一座石碑,刻“淡沟”二字于其上。至今名字叫做淡沟。夜不收回复说道:“这一国水多地少,除了国王,止是将领在岸上有房屋。其余的庶民俱在水簰上盖屋而居,任其移徙,不劳财力。”老爷道:“叫做甚么国?”夜不收道:“番名浡淋国,华言旧港国。”老爷道:“土地肥瘠何如?”夜不收道:“田土甚肥,倍于他壤。欲语有云:‘一季种谷,三季收金。’这是说米谷丰盛,生出金子来。”老爷道:“民风善恶何如?”夜不收道:“国人都是南朝广东潮州人,惯习水战,侵掠为生。”道犹未了,只见港里闪出一只小船来。船头上坐着一员番将:脸玄明粉的白,手肉苁蓉的红。倒拖巴戟麦门冬,虎骨威灵三弄。怕甚白豆蔻狠。怯甚赤巨蔻凶。杀得他天门不见夜防风,藿乱淫羊何用。 塘报官远远的吆喝道:“小船不得近前,先通名姓。”番将道:“小的原籍广东潮州府人,姓施名进卿,全家移徙在这里。今日幸遇天兵,特来迎接,并没有半点异心。敢烦长官和我通报。”塘报官道:“你小船稍远些,待我和你通报。”施讲卿道:“我这里止是一主一仆,并无外人。长官,你不必多虑。”唐报官传言,蓝旗官报进中军帐上,元帅吩咐叫他上船来。施进卿见了元帅,行了礼,说道:“小的原籍是广东潮州府人,姓施名进卿。洪武年间,遭遇海贼剽掠,全家徙移在这里。回首神京,不胜瞻府!今日幸遇天兵下降,三生有幸,特来奉迎。”老爷道:“你敢是个阳顺阴逆么?”施进卿道:“小的只身独自,内无片甲,外无寸兵,纵欲阴逆,其道无繇。”老爷道:“你虽不是阳顺阴逆,也决定是个公报私仇。”施进卿吃了一惊,连忙的磕一个头,说道:“老爷神见!”老爷道:“是个甚么事?”施进卿道:“只因小的有一个同乡人,姓陈名祖义,为因私通外国事发之后,逃在这里来。年深日久,充为头目,豪横不可言。专一劫掠客商财物,国王也禁他不得。有此一段情由,故此先来报上。”王爷道:“这还是个公恶,比公报私仇的还不同些。”老爷道:“这个国叫什么国?”施进卿道:“华言旧港国,番名浡淋国。”老爷道:“国王叫什么名字?”施进卿道:“叫做麻那者巫里。”老爷道:“前日朝廷赐予他一颗印,你可知道么?”施行卿道:“小的知道。洪武爷朝里,国王怛麻沙那三次进贡,三次得我们南朝大统历,得我们南朝文字币帛。”老爷道:“是了,你且回避。陈祖义即时就来,我这里有处。”施进卿去了。老爷叫过左护卫郑堂来,传出虎头牌一面,前往浡淋国招安,敢有半个抗违,大兵攻之,掘地三尺。 郑堂领了这面牌,径到浡淋国,传示国王及其将领。国王同各将领接着这面虎头牌,牌上说道: 大明国朱皇帝驾下钦差统兵招讨大元帅郑,为抚夷取宝事:照得天朝历代帝王传国玉玺,从秦汉以来,递相授受,历年千百,未之有改,却被元顺帝白象驮入西番。盛德既膺天眷,宗器岂容久虚。为此,我今上皇帝钦差我等统领宝船千号,战将千员,雄兵百万,前下西洋,安抚夷荒,鞠问玉玺等因。奉此牌,仰各国国王及诸将领,如遇宝船到日,许从实呈禀玉玺有无消息,此外别无事端。不许各国因缘为奸,另生议论,致起争端。敢有抗违,动于天宪,一体征剿不恕,须至牌者。国王读了虎头牌,说道:“我父子受朱皇帝大恩,久不能报。今日天使降临,快差那一员将领前去迎接。我随后写下降书降表,备办进贡礼物,亲自拜见元帅,留住他在这里久住些时候,款待他一番,才是个道理。”道犹未了,早有一个将领,伟貌长身,全装擐甲,应声道:“末将不才,愿先去迎接天命。国王起头看来,只见是个南朝人,姓陈名祖义,现任左标沙胡大头目之职。国王道:“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正好你去。” 陈祖义辞了番王,驾一叶小舟,同郑护卫前来迎接。见了元帅,行了礼。元帅道:“你是甚么人?”陈祖义道:“末将不才,原籍广东人氏,姓陈名祖义,现任浡淋国国王位下左标沙胡大头目之职。”他看见元帅颜色有些不善,他又奉承两句,说道:“元帅不必见疑,适才本国国王学有些二三其志,是末将细细的劝解他一番,他才不开口,故此末将先来迎接,正所以坚我国王之心。”元帅道:“左右在那里?你和我把这个坚心的捆将起来。”陈祖义慌了,高叫道:“人来投降,杀之不祥。怎么反捆起小的来?”元帅道:“你在我中国私通外国,依律当斩。你在这外国劫夺营生,强盗得财,依律当斩。你有两个头也还是该死,莫说只有一个头。”陈祖义说道:“元帅,你屈了我这一片好心肠也。”元帅道:“你来接我,还是个公报私仇,有个甚么好心肠哩?”吓得陈祖义哑口无言,心里想道:“我南朝有这等一个能通神的元帅,把我心肝尖儿上的事都扦实了。”元帅吩咐带过一边,待等国王相见之后,取来枭首。 道犹未了,蓝旗官报道:“浡淋国国王见。”元帅吩咐请进来。相见已毕,国王递上降表一封。元帅受下,吩咐中军官安奉。又递上降书一封,元帅受下,拆封读之。书曰:浡淋国国王麻那者巫里谨再拜,奉书于大明国钦差统兵招讨大元帅麾下:侧闻中夏外夷,分悬冠履。内尊外攘,筹属褰帷。矧我浡淋,每沾暮注。大统有历,文币生荣,在先皇已衔恩于九地;印篆授辉,舆马增重,在卑末益借庇于二天。捧日月之光,寒移雪海;沫灵雨之泽,春入花门。幸接台光,不胜雀跃!用伸尺素,,伏乞海涵!某无任激切惶惧之至。年月日,某再拜谨书。 元帅读完了书,说道:“书中之言,足征贤王不背本国。”王又弟上一张进贡的草单来。元帅受下,开来一看,只见草单上计开: 神鹿一对(大如巨猪,高三尺许,前半截甚黑,后半截白花,毛纯短可爱,止食草木,不食荤腥),鹤顶鸟一对(大如鸭,毛黑颈长嘴尖;其脑骨厚寸余,外红色,内娇黄可爱,堪作腰带),火鸡一对(顶有软红冠,如红绢二片,浑身如羊毛,青色,其抓甚利,伤人致死,好食火炭,故名,虽棍棒不能致死),梳璃瓶一对,珊瑚树一对,昆仑奴一对(能踏曲为乐),血结二匣(治伤妙药),蔷薇水二坛,金银香二箱(其色如银匠钑花银器黑胶相似,中有一白块,好者白多,低者黑多,气味甚冽,能触人鼻),腽肭脐五十(其形如狐,走如飞,取其肾以浸油,名腽肭脐香)。 元帅看了草单,说道:“多谢厚礼。本不当受,但蒙国王真心实意,不敢不恭。”一面吩咐内贮官照单收拾礼物,一面吩咐安排筵宴。国王又递上一个礼单,说道:“外有不腆之仪,奉充军饷。”元帅道:“公礼之外,一毫不受。”国王再四再三哀告不已。元帅接过草单来看,见单上有白米一百担,受此白米足矣。吩咐军政司收了他一百担米。白米之外,一毫不曾受。即时筵宴齐备。大宴国王,国王不用一毫肴品。元帅道:“贤王怎么不用肴馔,有何高见?”国王道:“卑末不火食。大凡火食,则本国大荒。”元帅道:“岂有此事!”国王道:“元帅即不准信,还有一件事,也是个大禁。”元帅道:“还有个甚么大禁?”国王道:“卑末又不水浴。大凡水浴,则本国大潦。”元帅道:“既如此,贤王终不然不食、不浴?”国王道:“食的止是沙糊,浴的止是蔷薇露。”天师在座上把头点了两点。元帅吩咐军政司取出带来的袍笏、鞍马各一付,回敬国王。国王拜谢。元帅吩咐带过陈祖义来。国王看见锁械了陈祖义,心上吃了一惊,又不敢动问。 不知元帅取过陈祖义来,怎么处置他,且听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众所周知圆明园是清朝皇家园林,大气恢宏,那么四十景之一的平湖秋月是什么样子的?该景位于福海北岸,与杭州西湖十景之一平湖秋月、轻音乐同名,是圆明园内西湖十景之一。西邻廓然大公,北靠四宜书屋,东接双峰插云和藏密楼。 文物景观 平湖秋月,圆明园四十景之一。占地面积2万平方米。 平湖秋月位于福海北岸,与杭州西湖十景之一平湖秋月同名,是圆明园内西湖十景之一。 雍正朝就已经建成,正殿为三间大殿,檐下悬挂雍正御书“平湖秋月”匾。正殿北建有敞厅三间,外檐挂乾隆御笔“花屿兰皋”匾,西北角有游廊与流水音亭相连接,殿前有临水敞厅三间,临水敞厅紧临水面,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意境,坐在敞厅内可欣赏福海西岸与东岸的美丽景色,也是去暑纳凉的好地方。 在平湖秋月殿东面有一座吊桥,福海的大型游船都是从此口进入北面的大船坞停靠的。桥的东端高台之上建有一座重檐攒尖顶木亭,亭外悬挂乾隆御笔“两峰插云”匾,与杭州西湖“两峰插云”同名,是圆明园内西湖十景之一。每到九九重阳节,此处是帝后登高之处。 本景于1728年(雍正六年)前建成。东侧五孔桥外之重檐高台四方亭,额曰“两峰插云”,亦取杭州西湖景名。1810年,修葺长春园的鉴园,并新见品题。是年,福海北岸平湖秋月之镜远洲当为新改建。本景西南临湖庭院在1811年(嘉庆十六年)前后改建成为一处三卷大殿,并增悬匾额“镜远洲”,嘉庆帝屡有题咏。 历史文献记载:位于福海北岸,主景居西部。建自雍正年间。境仿杭州西湖“平湖秋月”景致。五孔桥东侧之高台重檐四方亭为“两峰插云”,亦取西湖景名,是乾隆皇帝重阳登高之处。本景西部庭院,嘉庆时期改建成三卷大殿,增额“镜远洲”。 有文道:“倚山面湖,竹树蒙密,左右支板桥,以通步屐。湖可数十顷,当秋深月皎,潋滟波光,接天无际。苏公堤畔,差足方兹胜概。不辨天光与水光,结(王加磷右边)池馆庆霄凉,蓼烟荷露正苍茫。白傅苏公风雅客,一杯相劝舞霓裳,此时谁不道钱塘。” 西湖十景之平湖秋月 平湖秋月,西湖十景之一。南宋时,被列为西湖十景之三,元代又称之为“西湖夜月”而列入钱塘十景。 “平湖秋月”景观是指:每当清秋气爽,西湖湖面平静如镜,洁的秋月当空,月光与湖水交相辉映,颇有“一色湖光万顷秋”之感,故题名“平湖秋月”。 南宋时平湖秋月并无固定景址,而以泛舟湖上流览秋夜月景为胜。康熙三十八年,圣祖巡幸西湖,御书‘平湖秋月’匾额,从此,景点固定。现如今的平湖秋月观景点位于白堤西端,背倚孤山,面临外湖。。 乾隆御诗 来自《圆明园四十景图咏》的乾隆御诗: 《平湖秋月》调寄浣溪纱 倚山面湖,竹树蒙密,左右支板桥,以通步屐。湖可数十顷。当秋深月皎,潋滟波光,接天无际。苏公堤畔,差足方兹胜概。 不辨天光与水色,结璘池馆庆霄凉,蓼烟荷露正苍茫。 白傅苏公风雅客,一杯相劝舞霓裳,此时谁不道钱塘?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众所周知圆明园是清朝皇家园林,大气恢宏,那么四十景之一的蓬岛瑶台是什么样子的?此景建于1725年(雍正三年)前后,时称蓬莱洲,乾隆初年定名蓬岛瑶台。在福海中央作方丈、蓬莱、瀛洲大小三岛,岛上建筑为仙山楼阁之状。 文物景观 蓬岛瑶台结构和布局根据古代画家李思训的“仙山楼阁”画设计;宫门3间,正殿7间,殿前东列畅襟楼,西列神洲三岛,东偏殿为随安室,西偏殿为日日平安报好音;东南面有一渡桥,可通东岛,岛上建有瀛海仙山小亭;西北面有一曲桥,可通北岛,岛上建殿宇3间。 蓬岛瑶台中的大岛象征着“蓬莱”神山,在蓬岛瑶台大岛的西北和东南的小岛则象征着“方丈”和“瀛洲”另外两座神山,东南岛上还建有一座六方亭,岛上堆有大量山石,还有许多御刻石,这些石头中有部分至今还保留着。 根据清朝的皇家密档记载,从福海的各个角落观察蓬岛瑶台,都无法观察到这座美轮美奂的岛屿宫殿,尤其是在薄雾在福海上升起的时候,蓬岛瑶台更是有如神话传说中的仙境一般虚无缥缈,更给这群宫殿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感觉。现代的学者通过研究与测量发现,福海的边长为600米,而人的眼睛所能看到的极限距离是200米,而蓬岛瑶台正好位于福海的正中央,与福海沿岸的距离都超过了200米,也就是这一特殊的视觉现象,让沿岸的人无法观察到这座帝王宫殿,使得这处景点充满了魅力。 福海在当时每年的端午节都会举行龙舟竞渡,皇帝与皇太后分别在望瀛洲和蓬岛瑶台观赏龙舟竞渡,在乾隆十八年(公元1753年)乾隆皇帝曾特许葡萄牙使臣观看了竞渡。每年七月十五中元节福海还是放河灯的地方,蓬岛瑶台的码头就是皇帝放河灯的主要地点。 乾隆御诗 来自《圆明园四十景图咏》的乾隆御诗: 海中作大小三岛,仿李思训画意,为仙山楼阁之状。岧岧亭亭,望之若金堂五所、玉楼十二也。真妄一如,小大一如,能知此是三壶方丈,便可半升铛内煮江山。 名葩绰约草葳蕤,隐映仙家白玉墀。 天上画图悬日月,水中楼阁浸琉璃。 鹭拳净沼波翻雪,燕贺新巢栋有芝。 海外方蓬原宇内,祖龙鞭石竟奚为?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众所周知圆明园是清朝皇家园林,大气恢宏,那么四十景之一的接秀山房是什么样子的?此景最南部的院落于1817年(嘉庆二十二年)改建成三卷大殿“观澜堂”。接秀山房内部装饰全部采用紫檀木漆器,上面都嵌以金银、宝石、象牙等,这些奇珍异宝上都镂刻着山水、楼阁、人物、花木、虫鸟。这种装饰,从设计到刻技都由明末杭州一周姓工匠所创始,故称周制,在我国雕刻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文物景观 接秀山房,圆明园四十景之一,位于福海东岸,北挨“雷峰夕照”南接“别有洞天”。南北长250米,东西长50米占地面积1.25万平方米,其中建筑面积约1200平方米。接秀山房位于涵虚朗鉴以南,建于雍正时期。接秀山房建筑形式与涵虚朗鉴很相似,都是沿岸布置,南北遥相呼应,使福海东岸景观显得十分和谐。 接秀山房主殿为西向三间大殿,檐下挂雍正御笔“接秀山房”匾。殿两端伸出游廊,将南面揽翠亭与北面的澄练楼完美的连接起来,加强了此景区建筑的整体感。 在接秀山房殿以南,原有一组独立的建筑名叫“观鱼跃”。在嘉庆二十二年(1817)前后,拆除进行改建,建成南向三卷五间大殿。嘉庆御书“观澜堂”就挂在大殿檐下,新建成的观澜堂与九州清晏的慎德堂很相似,是福海沿岸最大的建筑。观澜堂装饰的十分华丽,整个宫殿房梁、柱子、门窗和室内家具都采用了珍贵的紫檀木,上面镶嵌了金、银,以及珍珠、翡翠等珍贵宝石。堂东为佛堂,西设有宝座床可供皇帝休息,嘉庆、道光、咸丰三位皇帝都很喜欢居住在这里,并留有大量描写观澜堂的诗句。 这在接秀山房景区地下的一块石碑上写得清清楚楚:“圆明园四十景之一,建于清雍正年间。正殿三间,面向西,北为寻云楼,南在揽翠亭,后又增建澄练楼。此景依山傍水,亭台错落,面前巨湖空澄,远接西山秀色。” 乾隆御诗 来自《圆明园四十景图咏》的乾隆御诗: 《接秀山房》(乾隆九年,一七四四年) 平冈萦回,碧沚停蓄,虚馆闲闲,境独夷旷。隔岸数峰逞秀,朝岚霏青,返照添紫,气象万千,真目不给赏,情不周玩也。 烟霞供润浥,朝暮看遥兴。 户接西山秀,窗临北渚澄。 琴书吾所好,松竹古之朋。 仿佛云林衲,携筇共我登。 注释:云林衲,唐代诗人戴叔伦《寄赠翠严奉上人》诗中有:“挂衲云林净,翻经石榻凉”之句。这句用此典,极言接秀山房附近云烟林木之幽也。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还不知道圆明园四十景之一的别有洞天是什么样子的?此景居福海东南隅山水间,位置隐秘,经城关出入,有纳翠楼、水木清华之阁、时赏斋、石舫。建于1730年(雍正八年)前后,时称秀清村,1739年(乾隆四年)定名“别有洞天”。 文物景观 别有洞天,圆明园四十景之一。占地面积1.7万平方米。 别有洞天位于福海东南角,雍正时期此景就已建成,初名“秀清村”。雍正信奉道教,这里曾经一度成为道士在圆明园中炼丹之处。 别有洞天选址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四周被高山围抱,两山之间形成一个狭长的湖面,湖西建有城关,建筑则分布在湖的南北两侧。正殿“别有洞天”殿坐落在湖北岸,初为五间卷棚悬山顶殿宇,乾隆中前期改建成三卷五间大殿。乾隆二十六年(1761)在别有洞天殿西添建了一个回廊小院,院内放置有一个太湖石——青云片。 青云片与万寿山乐寿堂院内青芝岫系姐妹石,都是当年明代书法家米万钟从房山采得的,本来想一起运到自己的勺园内,但因各种原因被扔在了良乡,乾隆从西陵祭祖后遇见此二石,命人将此二石运至西郊,大的被放置在清漪园(今颐和园),小的就放置在别有洞天时赏斋内,并赐名“青云片”。 在时赏斋院湖对岸临湖还建有石舫一座,乾隆赐名“活画舫”。石舫内设有大小桌椅可供休息,舫内还挂有《八仙图》一幅。 别有洞天南岸在乾隆中后期及嘉庆时期屡有添建,变化较大。别有洞天南岸亭台错落,环境幽雅,很适宜修身养性、读书写字。所以南岸建筑多以书斋为主,如写曙斋、染碧斋、写琴书屋、自达轩等。 青云片石 青云片石为圆明园文物,圆明园被毁后,该石被弃于荒野,1925年,才被人们从废墟中挖出,移置于今天中山公园内,遂成为公园中的一景。至今,青云片石及底座基本完好,但镌刻于石上的八首诗,则已出现不同程度风化,所幸的是尚可辨其大略。 乾隆皇帝一生酷爱山石,凡奇石、怪石都设法搜罗,点缀到皇家园林中。今天北京中山公园内,有3块奇特的山石,它们是“青云片”、“搴芝”和“绘月”。这3块奇石都是圆明园中的旧物。 乾隆御诗 来自《圆明园四十景图咏》的乾隆御诗: 苑墙东出水关曰秀清村。长薄疏林,映带庄墅,自有尘外致。正不必倾岑峻磵,阻绝恒蹊,罕得津逮也。 几席绝尘嚣,草木清且淑。 即此凌霞标,何须三十六?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众所周知圆明园是清朝皇家园林,大气恢宏,那么四十景之一的夹镜鸣琴是什么样子的?此景的主体建筑是一座横跨水上的重檐四坡攒尖顶桥亭,亭子上挂乾隆御书“夹镜鸣琴”匾额,这里的夹镜是指桥北面的福海与桥南的内湖用桥相“夹”,而鸣琴则是指桥东面山坡上小瀑布跃落,冲激石罅的自鸣。 文物景观 夹镜鸣琴,圆明。园四十景之一。位于福海的南岸,东西占地600米,南北宽50到400米占地共4万平方米。建筑面积约1600平方米。本景建于雍正时期,主要建筑是正中的夹镜鸣琴 夹镜鸣琴,在福海南岸。东边是南屏晚钟。在福海南一座横跨水上的桥亭,取李白“两水夹明镱,双桥落彩虹”之诗意。东为南屏晚钟、西山入画、山容水态,西有湖山在望、佳山水、洞里长春。 本景的“夹镜鸣琴”、“一碧万顷”和“聚远楼”匾额为乾隆四年所挂,此前所挂匾额为雍正御笔“西山入画”和“湖山在望”。在四十景图咏制成之时,只有夹镜鸣琴、广育宫和西部的湖山在望等景物。乾隆二十八年在福海南岸添盖一座五间殿堂。 乾隆帝命宫廷画师沈源了用十二年时间共同绘制而成的一件绝世孤本,以绢本彩绘的形式精细地描绘了圆明园作为皇家园林的盛世风景。为此景亲自赋诗,工部尚书汪由敦抄写诗词。 主建筑“夹镜鸣琴”是福海正南岸的四方重檐高台桥亭,挂乾隆三年所题“夹镜鸣琴”匾额。此亭见方4.48米,四围廊各深1.28米,台高0.99米,又0.42米;下出1.22米,又0.74米。水上皮至料石台上皮高2.05米。亭东西有踏跺,下接云步石。乾隆末年,遵旨粘修夹镜鸣琴坐凳栏杆,挑墁地面,并收拾宝座床。亭内挂乾隆诗刻横披一面。桥亭南侧原为椭圆形河池,道光时“填壑”改为暗沟通至南河。 夹镜鸣琴东边有一坐南朝北庙殿,山门有石刻眉额“广育宫”,内供碧霞元君。此庙山门面湖,前设码头,门与码头相距3.20米,门内建坊座,拾级登山至殿堂。广育宫前坊额曰“含弘光大”、“品物咸亨”庙堂正殿三间,外檐挂“凝祥殿”匾。 广育宫东侧十字式亭,外悬乾隆帝御书“南屏晚钟”匾,取杭州西湖同景名。夹镜鸣琴西边的一碧万顷,与后湖的上下天光一样,都是欣赏平阔湖景的地方。在皇家园林中,引用范仲淹“上下天光,一碧万顷”的诗句,当然不只在于点明湖光山色的特点,而是企图表明园林主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心境。 乾隆御诗 来自《圆明园四十景图咏》的乾隆御诗: 《夹镜鸣琴》 取李青莲两水来明镜诗意,架虹桥一道,上构杰阁,俯瞰澄泓,画栏倒影,旁崖悬瀑水,冲激石罅,琤琮自鸣,犹识成连遗响。 垂丝风里木兰船,拍拍飞凫破渚烟。 临渊无意渔人羡,空明水与天。 琴心莫说当年。移情远,不在弦,付与成连。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圆明园四十景之一的鸿慈永祜有哪些特色?鸿慈永祜又称安佑宫,皇家祖祠。仿景山寿皇殿建造,为圆明园内规模最大、规格最高的建筑,重檐歇山顶,九楹,黄琉璃瓦。殿内中为康熙帝神像,东为雍正帝,西为乾隆帝。殿门前为两道琉璃牌坊,各有华表一对。 文物景观 鸿慈永祜又称安佑宫,皇家祖祠,位于圆明园西北隅。仿景山寿皇殿建造,为圆明园内规模最大、规格最高的建筑,重檐歇山顶,九楹,黄琉璃瓦。殿内中为康熙帝神像,东为雍正帝,西为乾隆帝。殿门前为两道琉璃牌坊,各有华表一对。北为紫碧山房。 安佑宫有两道宫门。第一道门为琉璃门,上挂“鸿慈永祜”匾额。第二道门才是安佑宫的宫门。它高起于汉白玉石台基之上,朱红的门柱,歇山带脊的屋顶,黄色的琉璃瓦。门前有一对龙头、狮尾、鹿角、遍身鳞甲两米多高的石刻怪兽,这就是传说中的麒麟。它刻工细腻,神采焕发,动态逼真。此兽虽然长得怪异,但在传说中它却象征吉祥富贵。 门内是第二道围墙形成的大院。北边汉白玉雕砌的高台上,巍然矗立着一座九楹的高大的殿堂,这就是安佑宫。安佑宫面阔44.4米,进深20.1米,是圆明园内最壮丽的殿堂。宽大的汉白玉石基,朱红色的门柱,非常壮观。重檐歇山带屋脊的屋顶覆盖黄色琉璃瓦,在阳光下光彩熠熠。殿前的月台上安置有鼎炉五座,铜鹿、铜鹤各一对,殿前两侧再配以碑亭、配殿,加之周围郁郁葱葱高大挺拔的苍松翠柏、浓荫蔽日,气氛庄严肃穆。殿中供奉着康熙、雍正的遗像。乾隆、嘉庆、道光死后,也被供奉在这里。 安佑宫是园中皇帝的祖祠。凡皇帝从城内故宫来到圆明园、从御园回到宫中、外出巡游和回园、正月十五上元日、七月十五中元日、清明、当今皇上的生日、先皇的诞辰与忌日等等,皇帝都要到这里叩拜行礼。安佑宫的祭祀无论寒暑风雨,都必须由皇帝亲自主持,届时,皇帝亲率子孙、宗室亲王向先帝神御跪拜,乞求他们的保佑。 乾隆御诗 来自《圆明园四十景图咏》的乾隆御诗: 《鸿慈永祜》(乾隆九年一七四四年) 苑西北地最爽垲,爰建殿寝,敬奉皇祖,皇考神御,以申罔极之怀。堂庑崇闳,中唐有恤。朔望展礼,僾忾见闻。周垣乔松偃盖,郁翠干霄,望之起敬起爱。 原庙衣冠古昔沿,天兴神御至今传。 有承秩秩斯为美,对越昭昭俨在天。 春露秋霜兴感切,瞻云就日致孚乾。 式思曩昔含饴泽,敢缺因时献果虔。 实实陛宫龙接宇,深深元寝凤翔筵。 羹墙如见依灵囿,朔望来斋比奉先。 扣器黄金仍两序,泠箫白玉备宫悬。 万年佑启垂谟烈,继序兢兢矢勉旃。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