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40回 平辽王建造王府 射怪兽误伤婴儿 诗曰: 紫蟒金冠爵禄尊,夫人节操等松筠。 甘将冰雪尝清苦,天赐恩荣晚景声。 那仁贵开言道:“原来就是薛礼。他与我是同辈中好友,一同投军。他在海外征东,在张大老爷帐下,充当一名火头军。今圣上班师回朝,少不得就要回家。我闻大娘十多年在窑中凄凉,怎生过得日子?我有黄金十锭,送与大娘,请收下好了。”金花一听此言,大怒说:“狗匹夫,你好大胆,将金调戏。我男人十分厉害,打死你这狗匹夫才好,休得胡 言,快走出去。”仁贵看见小姐发怒,只是嘻嘻的笑道:“大娘不必发怒。”金莲也便喝一声:“叫你去不肯去,哥哥回来,怎肯甘休。”顾氏乳娘看见仁贵举止端庄,出言吐语,依稀声音,像当年薛礼无二,便上前叫声:“小姐,不要动气,待我问他。”说:“尊官,你悉知薛官人怎么样了,不要糊糊涂涂,说个明白。”仁贵听了乳母问他之言,欲待说明,这一双男女从何而来?莫不是窑中与人苟合生出来?也要问个明白。若不说明,夫人十多年苦楚,叫我哪里放心得下。我今特地来访,难道不说明白不成。待我将平辽王三字隐藏,如果一双男女果然不妙,我一剑将她分为两段。算计已定,开言说:“娘子,卑人就是薛礼,与你同床 共枕,就不认得了?”金花闻言,气得满面通红说:“狗匹夫太可恶,益发了不得。女儿,等哥哥回来,打这匹夫。”乳母说:“小姐且住怒,待我再问个明白。尊官,你把往年之事细细讲明,不要小官回来斗气。”仁贵说:“我自从到府做小工,蒙小姐见我寒冷,相赠红衣,不道被岳父知道,累及小姐,亏岳母救了,在古庙殿中相遇,蒙乳母撺掇,驮回在破窑中成亲,亏了恩兄王茂生夫妻照管,天天在丁山脚下射雁度日,蒙周青贤弟相邀,同去投军,在总兵张大老爷帐下月字号内,做了一名火头军。今班师回来,与娘子相会。”金花说:“我官人左膊上有朱砂记的,有了方信是薛礼。”薛礼脱下衣服,果然有朱砂记。金花方信是实,抱头大哭,叫女儿过来拜见父亲。金花叫声:“官人,你今日才晓得你妻子之苦,指望你出去寻得一官半职回来,也为父母争气,也表你妻子安享。如今做了火头军回来,还不如前年不去投军,在家射雁,也过得日子。也罢,如今靠了孩儿射雁,你仍到外边找些事业做做,帮助孩儿过了日子罢。”仁贵听了,叫声:“娘子,我出门之后,并无儿女,今日回来,怎又有什么男女,说一个明白。”金花说:“官人,你去投军之后,我身怀六甲,不上半年,生下一双男女,孩儿取名丁山,女儿取名金莲。都有十分本事,与你少年一般。孩儿出去射雁,不久就回。见了他十分欢喜。”仁贵心说:“不好了,不要方才射死的小厮,就是孩儿。”待我再问一声:“娘子,孩儿身上怎样,长短如何,说与我知道。”金花道:“孩儿身长五尺,面如满月,鼻直口方,身穿青布袄,青布裤儿。”仁贵说:“坏了,坏了!”双足乱踹说:“娘子,不好了,方才来访娘子,丁山脚下果见一个小厮射开口雁,不想芦林之中,跳出一个怪物,正要把孩儿擒吞,我见了要救孩儿,被我一箭射死,谁知那怪物倏然不见,却误射死了孩儿。如今悔也迟了。”金花一听此言,大哭说道:“冤家,你不回来也罢,今日回来,倒把孩儿射死,我与你拚了命罢。”一头大哭,一面乱撞。金莲叫声:“爹爹,射死哥哥,尸骸要埋葬。”仁贵说:“那尸首被虎衔去了,叫我哪里去寻。”金花母女尤其大哭。 仁贵见了,也落了几点眼泪。上前叫一声:“夫人、女儿,不必啼哭,孩儿无福,现现成成一个爵主爷送脱了。”金花听了,说:“呸!在此做梦,人贫志短,一名火头军妻子,做了夫人,正军妻子做王后?”仁贵道:“夫人不信,如今绛州起造王府,是哪个?”金花道:“这是朝廷有功之臣。”仁贵叫声:“夫人,你道王爷 姓什么?”金花说:“闻得王家伯伯说姓薛,名字不晓得。”仁贵道:“却又来了,我同尉迟老将军,跨海征东,海滩救驾,平定东辽,班师回来,皇上恩封平辽王,在山西住扎,五府六州一百零三县地方,都是下官执掌,一应文武官员,先斩后奏。如今访过了夫人,接到王府,受享荣华富贵。不想孩儿死了,岂不是他无福,消受不起。目下府州官公子也要有福承受,况我一介藩王的世子,不是他无福么?夫人哭也无益。” 金花一听此言,心中一悲一喜,悲的是孩子死了,喜的是丈夫做了王位。便回嗔作喜,开口问道:“你做了平辽王,可有什么凭据。莫非射死孩儿,巧将此言哄骗我们?”仁贵道:“夫人,你如不信,还你一个凭据。”便向身边取出五十两重一颗黄金印,放在桌上,说声:“夫人,是骗你不骗你?”金花看见黄金宝印,方信是真,叫声:“相公,你果然做了藩王,不差的么?”仁贵说:“金印在此,决不哄夫人。”金花嘻嘻笑道:“谢天谢地,我这样一个身上,怎好进王府做夫人。”仁贵说:“夫人不必心焦,到了明日,鲁国公程老千岁,自会同着文武官员来接。但不知我出门之后,岳父家中有信息么?”夫人说:“呀,相公。家中只有我父亲道我真死。母亲、兄嫂放走我,但不晓得我住在窑中,十余年没有音信,如今不知我爹爹、母亲怎样了。”仁贵点点头说:“夫人,你这一十三年怎生过日子呢?”金花说:“相公不问犹可,若问你妻子,苦不可言。亏了乳母相依,千亏万亏,亏了王家伯伯夫妻,不时照管,所以抚长了儿女一十三年。”仁贵说:“进衙门少不得要接恩哥、恩嫂过去,报他救命之恩,一同受享荣华,还要封他官职。夫人,如今且到岳父家中去,他有百万家财,高堂大厦,鲁国公到来,也有些体面。若住在破窑里面,怎好来接夫人,岂非有玷王府,笑杀绛州百姓?下官先回绛州,夫人作速回到岳丈家中,去等程老千岁来接。就是恩哥恩嫂,不日也要差官相迎。我要去到任要紧,就此别去。”夫人说:“相公,我与你远隔十多年,相会不多时,怎么就要去了?”仁贵道:“夫人,进了王府,少不得还要细谈衷曲。”依依不舍,出了窑门,到了山冈,上了马,看山脚下,想起儿子,好不伤心。几次回头,不忍别去。说罢,长叹一声,径望绛州而去,此话不表。 单讲金花小姐见丈夫去后,母女晓得仁贵做了王位,不胜之喜,便对乳母说:“方才相公叫我到父母家中去,好待程千岁来接,这窑中果然不便。但回到家中,父母不肯收留,将如之何?”乳母说:“小姐放心,这都在我身上。同了王家伯伯前去,对员外说小姐不死,说薛官人如今他征东有功,做了平辽王位,哪怕员外不认?况且院君、大爷、大娘,都知道叫我同小姐逃走的,只不晓得住在窑中,只要院君、大爷对员外讲明白,定然相留。”金花说:“乳母言之有理。就去请王家伯伯到来,一同去说。”乳母依言,报与王茂生。那王茂生闻说薛仁贵做了王位,满心大悦,对毛氏大娘说:“不枉我结义一番,救了他性命,如今这桩买卖做着了。”毛氏大娘说知:“我早见薛官人面上官星现发,后来必定大发。”茂生说:“不必多言,快快同去。”夫妻二人忙忙来到破窑中,说:“弟媳恭喜,兄弟做了大大的官,带累我王茂生也有光彩。”金花将仁贵来访之事,说了一遍。还要报答大恩,不日差官来请。相烦伯伯同乳母到我家中报知消息,好待来接。王茂生满口应承,口称当得,便同了乳母,来到柳员外家中报喜。此言慢表。再讲那柳员外那年逼死了女儿,院君日日吵闹,柳大洪与田氏相劝不休,那员外倒有悔过之心。这一日乳母同王茂生到来报喜,员外难寻头路,茫然不晓。那柳大洪说:“妹子不曾死。当初做成圈套,瞒过爹爹,放走妹子逃生的。今日乳母、王茂生所说,薛仁贵做了大官,要接妹子回家,好待明日鲁国公来接妹子到任。爹爹,如今事不宜迟,速做准备,差人去接妹子到来,等候程千岁相迎。”柳员外说:“到底怎么,讲得不明不白,叫我满腹疑心。”柳大洪说:“爹爹不知,向年薛礼在我家做小工,妹子见他身上寒冷,要将衣服赏他,不想暗中错拿了红衣,被爹爹得知多要处死妹子。孩儿同母亲放走妹子,至今十有余年,不知下落。今乳母回来报喜,果有其事。”员外听言说:“此事何不早讲,直到今日,我倒受了你母亲几年吵闹。既是你们放走,后来我气平之时,早该差人寻取,到家安享,却使她在窑中受这多年的苦。”叫声:“乳母,你同我进去见了院君,羞她一羞。”说罢,同乳母进内,叫声:“院君,你做得好事,把老汉瞒得犹如铁桶一般。”说着,哈哈大笑。院君见了,又好笑又好气,啧声:“老杀才,还我女儿来。”员外说:“乳娘,你去对院君细细讲明,我有事要去外边料理。没有工夫与她讲。”就把十个指头轮算,这件缺不得,那件少不得。 不表员外之事,再言院君对乳娘说:“这老杀才在那里说什么鬼话?”乳娘说:“有这个缘故,待老身对院君说。”院君道:“我正要问你,你自从那日同小姐出门之后,十有余年,到底怎么样了,快说与我知道。”乳娘说:“自从出门,走到古庙,遇着了薛礼,同到破窑中成亲,不一年薛礼出去投军,救驾有功,封本省平辽王。昨日来访,说明此事,窑中不便迎接,明日要到员外家中。院君就是护国一品太夫人了,为此员外在此喜欢。”院君听了满心喜欢。对员外说:“如今打点先去接女儿回家,明日好待程千岁到来迎请。”员外说:“我都晓得。”吩咐在庄挂红结彩,端正轿子二乘,差了丫环、妇女、家人们先去,接了小姐回来。筵席要丰盛,合族都请到,嫁妆要端正。女儿一到,明日等程老千岁,忙得不得了。 乳娘同茂生先去报知小姐,然后接迎家人妇女数十名,两乘大轿,来到窑前。小姐晓得乳娘先来报知,正同女儿打扮,忽听得—班妇女来到,取出许多新鲜衣服送与金花,说:“奉员外、院君之命来接小姐。”金花大喜,打扮停当,然后上轿,回转家中。见了父母,谈说十余年之苦。院君听了,心中不忍,反是大哭。员外在旁相劝。当夜设酒款待女儿,自有一番细说,不必细表。 再讲仁贵离了窑中,一路下来,来到绛州,进了城门,不知王府造在哪里。见一钱庄,便问一声道:“店官,借问一声,如今平辽王府造在哪里?”那店官抬头一看,见马上军官十分轩昂,相貌不凡,忙拱手说:“不敢,那里直过东下北就是。”仁贵说:“多谢。”果然不多路,来到辕门,好不威势:上马牌、下马牌、马台、将台、鼓亭、东辕门、西辕门,巡风把路;朝房、节度司房、府县房、奏事房、简房。仁贵把马扣住,下了马,将马拴在辕门上。那巡风一见,兜头吆喝:“把你这瞎眼的,这里什么所在,擅敢将你祖宗拴在这里。好一个大胆的狗才,还不拴在别处去,不要着老爹嗔怪!”仁贵道:“不要噜苏,我是长安下来,要见程老千岁的。快些通报,前来接我。”巡风听了,对旗牌说:“我们不要给他说。听得平辽王不日来到,莫不是私行走马上任,也未可知。”旗牌道:“说得不错。”对巡风说:“不要被他走了,连累我们。程千岁性子不好,不是好惹的。”巡风道:“晓得的,不必费心。”那旗牌来到里面对中军说知,中军忙到银銮殿报与程千岁。 程咬金正坐在殿上,低头在那里算鬼帐,造了王府开销之后,只落下银一万,安衙家伙等项,只落得五千两头,仪门内外中军、旗牌官、传宣官、千把总、巡风把路、各房书吏上了名字,送来礼仪不上三千头,共二万之数。我想这个差事可以摸得三万,如今共只有一万八千,还少一万二千,再无别处凑数。正在乱哄哄,听得中军跪下报说:“启老千岁,外面有一人,说是长安来的,要老千岁出去迎接。”程咬金不曾提防,倒弄得心里一惊,一边说:“呔!死狗才,长安下来的与我什么相干,要本藩出去迎接;倘长安下来的官,难道要我去跪迎。放屁!叫他进来见我,待我问他。倘有假冒,不要难为你们。”那中军不敢回言,喏喏连声而退,对巡风说:“叫他进来。”巡风见了仁贵,说:“程老千岁唤你进去,须要小心。”仁贵想:“这怪他不得,他是前辈老先生,怎么要他出来接我,自然待我进去见他。”便说:“你们这班人看好了我的马,见过了程老千岁就出来的。”巡风听了他言语,真好个大模样,心想:看他进去见了程千岁,怎生发落。此话不表。 再讲薛仁贵走到银銮殿,见了程咬金,叫声:“程老先生辛苦了。”程咬金抬头一看,见了仁贵,立起身来说:“平辽公,老夫失迎了。”仁贵道:“不敢。”上前见礼,宾主坐下,说:“老千岁督工监造,晚侄儿未曾相谢,今日走马到任,望恕不告之罪。”咬金说:“老夫奉旨督造,倘有不到之外,还要平辽公照顾。今日到任,应该差人报知,好待周备衙役迎接才是。今日不知驾临,有罪,有罪。”仁贵说:“老千岁说哪里话来。晚侄有件心事要向老千岁说明。”咬金听了“心事”两字,便立起身来,同仁贵往后殿书房中去讲话。吓得外面这些各官等都说:“我等该死,今日王爷 走马到任,方才言语之中得罪了他,便怎么处?”旗牌道:“想起来也不妨事的。自古道不知不罪,若王爷 不问便了,若有风声,求程千岁,只要多用几两银子,这老头儿最要钱的。”众人都道:“说得是。”少表众位官员说话。再言文武各官都知道了,行台、节度司、提督、总兵以下文武官员差人在那里打听。听得此言,飞报去了。次日清晨,都在辕门外侍候。听得三吹三打,三声炮响,大开辕门,薛爷吩咐文武官回衙理事,各守讯池。下边一声答应退出。少时传出一令来,着军士们候程千岁到柳家庄接护国夫人。传令一出,外面都知道,文武官员不敢散去。只听炮响,里面鲁国公程千岁果然八抬大轿,前呼后护出来。外面备齐了全副执事,半朝銮驾,五百军士,护送薛爷家眷亲至辕门。府县官不得不随在后面,好不威势。百姓观者如堵,三三两两说:“王爷 就是本地人,做本地官,古今罕见。” 少表百姓评论,再讲程千岁来到柳家庄,把兵马扎住,三声大炮,惊动了柳员外,鼓乐喧天,同儿子大洪出来迎接。那些文武各官俱在墙门外跪候。正是: 寒梅历尽雪霜苦,一到春来满树香。 毕竟不知柳家父子出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41回 王敖祖救活世子 薛仁贵双美团圆 诗曰: 金绣双花福分商,赤绳缘巧配英豪。 一朝得受藩王爵,鸾凤和鸣瑞圣朝。 再说那程咬金下了轿,见了柳刚父子,呵呵笑道:“亲翁不必拘礼,今日来迎侄媳,快快请令媛上轿。”那员外父子连声答应,迎进大厅,父子下拜,咬金扶起。叙及寒温 ,三盏香茗,柳刚父子在傍相陪。柳刚说:“承老千岁下降,只恐小女消受不起。请回銮驾,老夫亲送小女到王府,还有薄仪相送。”咬金大悦,说:“这也不必费心。本藩先回,致意令嫒,舍侄候令嫒到王府团 圆。”说罢,起身别了员外,大门上轿,吩咐各官同护国夫人送归王府。各官跪下说:“是。”咬金先自回去。然后各官同柳刚到大厅见过礼,一面小姐转身,本宅家人妇女,半副銮驾,前呼后拥,兵丁护从,放炮起身。然后那各官同员外起身,离了柳家庄,前往绛州城。一路风光,不必细说。 来到辕门,三通奏乐,一声炮响,两旁各官,跪接夫人。进了王府,直到后殿下轿。仁贵接见,然后出轿拜见父亲,夫妻相见。柳员外过来赔罪。仁贵说:“岳父,何出此言,少不得一同受享荣华。小婿命内所招。”员外辞别出府,回家去了。平辽王与夫人后堂设宴共酌,叙其久阔之情,不必细讲。少刻传令出来,令文武官各回衙署,不必伺候。外面一声答应,回衙不表。 再讲员外回去,与院君商议,整备银子三千两与程千岁,各官送银三百两,兵丁各役俱有赏赐。嫁妆备不及,折银一万两。程咬金见了礼单,对仁贵说:“令岳送我三千银子,再不敢受。”仁贵说:“有劳贵步,自然请收,不必过谦。”咬金说:“又要令岳费心,老夫只得收了。” 再讲王茂生见金花出门之后,窑中剩下这些破家伙,收拾好了,顾氏乳娘跟随小姐也进王府去了,弄得冷冷清清,回到自己家中,对毛氏说:“薛礼无恩无义,做了王位,忘记了我王茂生。他说着人前来接我,怎么今日还不见人来?”走门出户,东一望,西一望。毛氏大娘见了,倒也好笑,说:“官人,他不来,我们到要去驾他。”王茂生道:“这也说得有理。拿甚东西去驾他?也罢,将两个空酒坛放下两坛水,只说送酒与他,他眼睛最高,决不来看,就好进去见他,自然有好处的。”夫妻二人商议已定,次日果然挑了两坛水,同了毛氏,径望绛州而来。到得辕门,只见送贺礼的纷纷不绝,都到号房挂号,然后禀知中军,中军送进里面,收不收,里面传出来。王茂生夫妻立在辕门外,众人睬也不去睬,理也不去理,却被巡风官大喝一声说:“这是什么所在,把这牢担放在这里。快些挑开去。”王茂生道:“将爷,我与千岁爷是结义弟兄,烦通报一声,说我王茂生夫妻要见。”巡风听见说:“瞎眼的奴才,难道我千岁爷与你这花子结义。不要在这里讨打,快快挑开去。”王茂生无可奈何,今日才晓得做官这样尊重。只得将担子挑在旁首,叫妻子看守,自己来到签房,看见投帖子的甚多,不来细查,茂生就将帖子混在当中。签房送与中军,中军递与里面去了。仁贵正与咬金言谈,相谢接夫人之事。传宣官禀上说:“外面各府行台、节度、族中具有手本帖子礼单,送上千岁爷观看。”仁贵看了,对传宣说:“各府等官三日后相见,族中送礼,原帖打还。你去对他说,千岁不是这里人,是东辽国人,没有什么族分,回复他们这班人去。”咬金说:“住着,平辽公,这些都是盛族,礼也不受,说什么东辽国人,不明不白,说与我知道。”仁贵说:“老千岁不知,晚侄未遇之时,到叔父家中借五斗米,都不肯的,反叫庄客打我转身。亏了王茂生夫妻,救了性命,与他结义在破窑中。”即将当时受苦之事,说了一遍。咬金道:“这也怪你不得,老夫少年时,也曾打死了人,监在牢中,没有亲人看顾,后来遇赦出来,同结义哥哥尤俊达做成事业。这样势利的人,我就不睬他。如今贵族中也有势利人,礼物不要收他,传他进来,每人罚他三碗粪清水,打发他回去。”仁贵道:“礼物不收就够了,粪清水罚他,使不得的。”传令一概不收。咬金说:“你拿帖子再看一看,内中也有好的,也有歹的,难道一概回绝不成?”仁贵见说:“老千岁高见。”就将帖子看过,内中有一帖,上写着:“眷弟王茂生,拜送清香美酒二坛。”仁贵见了帖子大喜,对咬金说:“方才晚侄说恩哥恩嫂,正要去接他,不想今日倒来拜我。”咬金说:“如何?我说好歹不同。” 仁贵一面传令,回绝合族众人,一面吩咐开正门,迎接王老爷。这一声传话,外面都知道了。巡风把总听得千岁出来接王老爷,大家都吓得胆战心惊,走上前见了王茂生,跪下说:“小人们不知,多多得罪。求王老爷在千岁面前不要提起。”竟乱磕头,一连磕了好几个。王茂生说:“请起,我说结义弟兄,你不信呀,磕头无益。”巡风看来不答对,连忙袖子里拿出一封银子,送与茂生。茂生接了,放在身边,说:“发利市了。”只听得里边击鼓三通,报说:“千岁出来,接王老爷。”王茂生摸不着头路,黑膝皮灯笼,冬瓜撞木钟,迎将进去。仁贵一见,叫声:“恩哥,兄弟正要差官去接,不想哥哥先到,恕兄弟失接之罪。”茂生说:“不敢。”同进银銮殿,到后堂见过了礼。茂生说:“你嫂嫂毛氏也在外面。”吩咐打轿。即有数名妇女随轿,毛氏在外面上轿,来到后堂。这两坛酒也挑进来。仁贵夫妻拜谢哥嫂,请嫂嫂里面去。金花同毛氏来到里面不表。 再讲仁贵吩咐,将王老爷酒取上来。王茂生看见,满面通红,想道:“这不是酒,是两坛清水,不打开便好。”好似天打一般。仁贵吩咐家将,将王老爷酒打开来。家将答应,将泥坛打开一看,没有酒气,是水。禀道:“不是酒,是水。”仁贵呵呵大笑,说:“取大碗来,待本藩立饮三碗。叫做人生情义重,吃水也清凉。”仁贵忙将水喝了,王茂生置身无地。仁贵吃完水,封王茂生辕门都总管,一应大小事情,以下文武官员,俱要手本禀明王茂生,然后行事。如今王茂生一脚踏在青云里,好不快活。请程千岁相见。王茂生见了咬金,跪将下去。咬金说:“如今,平辽王恩哥,就是我子侄一样,以后不必行此礼。”吩咐设酒,与哥哥贺喜。此话不表。 另回言说那传宣官到外面,对送礼人说:“千岁不是这里人,是东辽国人,礼物一概不收。请回,不必在此伺候。”薛氏族中一闻此言,大家没兴,商议送银三千与程千岁,不知此事允否。又听得传宣官言是东辽国人,礼单一概不收,将信将疑。听得击鼓开门,接王茂生。薛雄员外说:“他是卖小菜背篓子,妻子做卖婆,倒开正门出接,无疑是我侄儿。我是他嫡亲叔父,怕他不认?”内中有一人姓薛名定,开言说:“王小二夫妻尚然接见,叔父头顶一字,无有不见之理。”员外想起前事,懊悔不已,只得去央王茂生了。忙打点三千银子,到次日用衙门使费,央传宣官先送银子给王茂生,然后送礼单进去。传宣官说:“这个使不得,王爷 出令如山,不敢再禀。”巡风道:“昨日王老爷得罪了他,几乎弄出事来。他是千岁的叔父,就是通报也无妨。现今王老爷得了银子,怕他则甚。” 却说王茂生是个穷人,不曾见过银子面的,今见了许多银子,心中想道:“我没有这宗胆量得这注财喜,必要与程千岁商议,况且他是前辈老先生,与仁贵合得来的。”算计已定,来到咬金面前,说:“程老千岁,我有句话上达。”咬金道:“茂生,你有什么话,说便了。”茂生道:“那薛雄员外要认侄儿,送礼来庆贺不收;如今特地请我,送银子三千两,要我在千岁面前帮衬。我一人得不得许多银子,特来与老千岁计议。”咬金说:“老王不要哄我。这银要对分,不要私下藏过,有对会的。”茂生道:“若要独吞,我不来对老千岁说了。”即一同来见仁贵。那仁贵正在大怒,说:“狗官,昨日已经发还,今日又拿礼单来。混帐,要斩,要打!”传宣官在地磕头。咬金说:“平辽王为何大气?”仁贵说:“老柱国不知,昨日寒族来送礼,要认本藩。已经将礼单发出,不认他们这班势利小人。今日又来混禀,你道可恼不可恼。”咬金说:“世态炎凉,乃是常事。如今做了王位,族中不相认,觉得量小了些。”仁贵说:“这些是无情无义之物。那恩哥送来水,吾也吃三碗。这官儿一定要正法。”茂生跪下说:“这个使不得,要说兄弟不近人情,做了藩王,欺灭亲族,这是一定要受的。”仁贵连忙扶起,说:“既承老千岁、哥哥二位指教,吩咐将礼物全收了,与我多拜上各位老爷,千岁爷改日奉谢。”“是,得令!”传宣官传出外面去,那薛氏合族见收了礼,大家欢喜回家。这是仁贵明晓咬金、茂生二人在内做鬼,落得做人情。此话不表。那王茂生做了辕门都总管,冠带荣身,这些大小文武官员,那一个不奉承,个个称他王老爷,千岁言听计从,文武各官要见,必先要打关节与茂生,然后进见,足足摸了几万余金。咬金完工复命,仁贵送程仪三千两,设酒送行。次日清晨,送出十里长亭,文武百官都送出境外,满载而归。一路风光,径望长安而去,不必细表。 再讲风火山樊家庄樊洪海员外,对院君潘氏说:“你我年纪都老了,膝下无儿,只生女儿绣花,十二年前被风火山强盗强娶,被薛仁贵擒了三盗,救了女儿。我就将绣花许配他,说投军要紧,将五色鸾带为定,一去许久,并无音信。我欲将女儿另对,后来有靠。女儿誓不重婚,终身守着薛礼,这也强她不得。若没有薛礼相救,失身 于盗,终无结局,所以忍耐到今。但是老来无靠,这两天闻得三三两两说薛仁贵跨海征东,在海滩救驾有功,平了东辽,班师回朝,封为山西全省平辽王之职,上管军,下管民,文武官员,先斩后奏。手下雄兵十万,镇守绛州。前日程千岁到家中,接取护国夫人,难道忘记了我女儿不成?”院君听了,大喜说:“此言真的么?”员外说:“我不信,差人到绛州打听,句句是真。指望他来接,半月有余,不来迎接,却是为何?”院君说:“员外不要想痴了,前年薛礼原说有妻子的,你对他说愿做偏房,故将鸾带为定。止有女儿嫡亲一脉,你我两副老骨头,要他埋葬,做了王府偏房,决非辱没了你。不要执之一见,要他来接到绛州,路又不远,备些妆奁,亲送到王府,难道他见了鸾带,不收留不成?”员外点头说:“此言倒也有理。”吩咐庄客备齐嫁妆,叫了大船,一面报与小姐。绣花闻知大喜,连忙打扮。果然天姿国色,犹如月里嫦娥。打扮停当,员外取了五色鸾带,同了院君、小姐下船,一路来到绛州,泊船码头,在馆驿安顿,扯起了旗:“王府家眷”四字。府县闻知,忙来迎接。员外说起因由,府县官好不奉承。一同员外来到辕门,只见弓上弦,刀出鞘,扯起二面大黄旗,上书“平辽王”三字,有许多官员来往。员外心中倒觉害怕,不敢上前。府县官说:“你到奏事房中坐坐,待我禀知都总管王老爷,然后来见。你将鸾带待吾拿去。”员外将鸾带付与府县官。府县官见了,连忙来到总管房内禀明,说:“樊家庄樊洪海,向年有女绣花,曾与千岁爷有婚姻之约,现有五色鸾带为定,如今亲送到此,未知是否有因。卑职们不敢擅专,求总管老爷转达千岁。”王茂生听了,说:“二位老爷请回,待本总见千岁便了。”府县官打一拱辞出,回复员外,此话不表。 单讲王茂生拿了鸾带,到里面见了仁贵,叫声:“千岁恭喜,今有樊家庄樊洪海员外夫妻,亲送小姐到此,与兄弟成亲。”仁贵竟忘怀了,听了此言,便叫:“恩哥,哪一个樊员外送小姐到此,此话从何而来?”王茂生说:“向年在樊家庄降了大盗三人,员外将女绣花许配,现有五色鸾带为定。方才府县官问,果有此事么?”仁贵低头一想:“嗄,果有其事。出去十多年,此事竟忘了。如今员外在哪?”茂生说:“大船泊在码头,员外在奏事厅相候,兄弟差人去接。”仁贵说:“我道他年远另行改嫁,到任之后,自有原配夫人,所以不放在心上。今日他亲送小姐到此,难道不去接么?须要与夫人商议,夫人若肯收留,差官前去相接;若不收留,只好打发他们回去。”叫声:“哥哥,待我见过夫人,然后对你讲。”仁贵来到后堂,叫声:“夫人,下官有一件事,要与夫人商议。”夫人说:“相公有甚言语,要与妾身商议?”仁贵说:“夫人不知,那年出门投军不遇,回来打从樊家庄经过,员外相留待饭,问起因由,说是风火山强盗三人,内有一个姜兴霸,要逼他女儿成亲。我因路见不平,降了三寇。那三人见我本事高强,结为兄弟,员外竟将女儿许配与我,我彼时原说家中已有妻房,不好相允。他说我救了他女儿,愿为偏房。我将鸾带为定。只道年远,自然改嫁,不料樊员外夫妻亲送女儿到来。夫人,你道好笑不好笑,我今欲要打发她回去,夫人意下如何?”夫人说:“相公,你说哪里话来。既然定下樊小姐,员外夫妻亲送到此,岂有不接之理。就是妻子,也当姊妹相称,相公不差官去接待,妾身自去相接。”吩咐侍女们打轿,同我去接樊小姐。左右答应一声。仁贵说:“不劳夫人贵步,烦恩哥同府县官前去接便了。”王茂生带了千百户把总执事,先到奏事厅叫道:“府县官在么?”那绛州府龙门县官立起身来说:“卑职在。” “千岁有令,着你二位同我去接樊小姐。”府县官答应道:“是。”员外抬头一看,这人是王小二,肩篓子的阿好阔绰,圆翅乌纱,圆领红袍,随了数十名家丁,昂昂然。员外叫声:“王茂生,你认得我么?”茂生回转头一看,说:“是员外,小官不知,多多得罪。”茂生做生意时,常到樊家庄去买卖,所以认得。 闲话休讲,再言王府差出许多衙役,两乘大轿,丫环妇女不记其数。王茂生带了兵丁千百户府县官,都有执事,员外也乘了轿子,好不闹热。一路行来,已到码头,府县官侍立两旁,然后院君上轿,随后小姐上轿,放炮三声,一路迎来。前呼后拥,百姓看者如市。来到辕门,放炮一声,开了正门,三吹三打,抬到银銮殿下轿。姊妹相见,又过来见了院君。樊小姐再三不肯,上前说:“夫人在上,贱妾樊氏拜见。”夫人见小姐一貌如花,满心大悦,说:“贤妹何出此言。”正该姊妹相称,同拜了。选定吉日,看历本说,今日正当黄道天喜,忙唤傧相,就在后殿成亲。仁贵大悦,好一个贤德夫人,成就好事。分为东、西两房,修表进京,旨下封为定国夫人,拜谢圣恩,此言不表。次日清晨,拜见恩哥、恩嫂,请员外、院君相见。仁贵称为岳父、岳母,留在王府养老终身,受享荣华。又接柳员外夫妻到来,仁贵夫妻同了樊氏一起拜见,吩咐设宴庆贺。外面文武官都来贺喜,此话不表。 再讲柳员外夫妻,在王府三日,告辞回家。仁贵夫妻再三留不住,只得送出辕门。你道柳员外夫妻为何不肯住在王府?他有万贯家财,又有儿媳侍奉,在家安享,可以过得,所以必欲回去。这樊老夫妻单生小姐,无有子媳,故靠女婿、女儿养老。薛雄员外同了合族也来贺喜,薛爷此番留进私衙,款待筵席,尽醉而散别去。来日千岁,出了关防告示,不许亲族往来,恐有嫌疑人情。禁约已出,谁人敢进来混扰,就是钦差察院衙门,有了关防禁约,尚不容情出入,何况这是王府,非当小可。管下有五百多员文武,难道倒不要谨密么。 不表仁贵山西安享之事,再说程咬金进京复旨,君臣相会,朝见已毕,朝廷自有一番言语,也不必细表。单言咬金退朝回府,有裴氏夫人接见,夫妻叙礼已毕,分宾坐定,夫人说:“相公,皇事多忙,辛苦了。”咬金笑道:“夫人有所说的,若无辛苦事,难赚世间财。方才这桩差使做着了,果然好钦差,赚了三万余金的银子,这样差使再有个把便好。”夫人亦笑道:“相公,有所说有利不可再往。你如今年纪高大,将就些罢了。”吩咐备酒接风。程铁牛过来拜见父亲,孙儿程立本也来拜见祖父。立本年纪止得十三岁,倒也勇力非凡,今日老夫妻同了儿孙家宴,也算十分之乐。此话不表。 次日,各位公爷来相望,就是秦怀玉、罗通、段林等这一班。那徐茂功往河南赈济去了,不在京中;尉迟恭真定府铸铜佛,也不在京。魏丞相虽在朝,他是文官,不相往来。惟有程咬金是长辈,坐满一殿,上前相见。咬金一一答礼,程铁牛出来相陪,把平辽王事细说一遍,众小公爷相辞起身,各归府中。又有周青辈八个总兵官,一同到来问安。问起薛大哥消息,咬金道:“那平辽王好不兴头,他有两个老婆,两个丈人都有万贯家财,发迹异常,不须你们挂念。”周青对姜兴霸、李庆红、薛贤徒、王新溪、王新鹤、周文、周武说:“如今我们在长安伴驾,不十分有兴。薛大哥在山西镇守,要老柱国到驾前奏知,保举我们往山西,一同把守,岂不是弟兄不时相叙手足之情,好不快活么。”咬金说:“好弟兄聚首,最是有兴的事。我老千岁也是过来的人,当初秦大哥在日,与三十六家弟兄猜拳吃酒,好不闹热,如今他们都成仙去了,单留我一个老不死的在此,甚觉孤孤伶伶,不十分畅快,这是成人 之美,老夫当得与你们方便方便。”各人大悦,起身叩谢辞去。 次日五更三点上朝,天子驾坐金銮,文武朝见已毕,传旨有事启奏,无事退班。咬金上殿俯伏,天子一见,龙颜大悦。说:“程王兄,有何奏闻?”咬金说:“老臣并无别奏,单奏周青等八总兵,愿与薛仁贵同守山西等处;再就是薛仁贵欲请封柳、樊二夫人,贞静、幽娴、淑德,王茂生夫妻之义侠。”天子说:“悉依程王兄所奏。”卷帘退班,龙袖—转,驾退还宫,文武散班。咬金出朝,周青等闻知,大家不胜之喜,到衙门,收拾领凭。八个总兵官,辞王起程,文武送行,离了长安,径到绛州王府,与薛大哥相会。王茂生奉旨实授辕门都总管,妻毛氏夫人封总管夫人;柳、樊二氏,封护定一品贞静夫人。仁贵领众谢恩,王府备酒,弟兄畅饮,自有一番叙阔之情,不必细表。次日传令八总兵各分衙门地方镇守,自有副总、参将、都司、千把等官,迎接上任,好不威武。平辽王到任之后,果然盗贼宁息,全省太平,年丰岁稔,百姓感德。正是: 圣天子百灵相助,大将军八面威风。 此回书单讲薛仁贵跨海征东,平定大唐天下,四海升平,满门荣贵团 圆。诗曰: 凤舞麟生庆太平,唐王福泽最为深。 每邦岁岁奇珍献,宇内时时祥瑞生。 治国魏征贤宰相,靖边薛礼小将军。 英豪屡见功勋立,天赐忠良辅圣君。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34回 程咬金诱惑 苏文 摩天岭讨救仁贵 诗曰: 大唐福将鲁国公,满口花言逞英雄。 哄脱番营去讨救,回朝应得赏奇功。 那盖苏文马快,纵到面前,好似天将模样。大叫一声犹如霹雳交 加,喝道:“呔!老蛮子,你有多大神仙本事,敢独骑来踹本营帅的营盘,思想往哪里走?”这一声大喝,把个程咬金吓呆了,重又带转马头,往番营内冲进去了。早有偏正将官一拥上前,陰住咬金去路。后面盖苏文纵一步,马上叫声:“老匹夫,你休想活命,吃本帅一刀。”量起赤铜刀,瞎绰的望程咬金顶梁上斩将下去。这咬金也来得作怪,呼地里把马一带转,口中只叫:“我命死矣!”把手中大斧,用尽周身之力,在这口刀上噶啷噶啷这一抬,把个程咬金险些跌下雕鞍,马都逼退后十数步,眼前火星直冒。盖苏文又要起刀来砍。程咬金把斧钩住说:“呔!盖元帅,休得莽撞,慢来慢讲,我有话对你讲。”盖苏文把刀停住,说:“你既来冲营,有什么话对本帅讲?”程咬金善捣鬼,在马上欠身,打一拱道:“元帅,请住雷霆之怒,暂息虎狼之威,容孤细细告禀。”盖苏文见程知节如些谦逊,只得在马上亦对道:“老将军既有话讲,本帅洗耳恭听。说得盈耳贯耳,本帅当送你回城,若有一句不得盈耳,休怪本帅恃强。”咬金说:“这个自然。不瞒元帅说,孤乃唐天子驾前一员开国功臣,名唤程咬金。将军若说到当初少年时,我的本事颇颇有名,也曾干过多少无天大事,曾在中原隋天子,分他一半江 山,霸住瓦岗城,杀死隋朝大将数十余员,更兼断王杠,劫龙袍,反山东,老杨林尚不敢除剿,乱隋朝的头儿就是我程老将军为始。你东辽难道不闻得我的大名么?”盖苏文哈哈大笑道:“我道你是哪一个,有名目的好本事,原来就是大唐朝的程老蛮子。本帅也闻说你是乱隋朝的头儿,你倚仗少年这些本事,今日还敢单人独骑来踹营头,藐视本帅么?中原由你横行天下,这里就算你不着,今既冲我营盘,有本事早些放出来,不然本帅就要抓你驴头下来了。”咬金也冷笑道:“盖元帅,孤家若是少年本事还在,哪怕一个盖苏文,就是十个盖苏文,也不在我心上,何用善言见你。亏你为了东辽大将,将才也无一些,我邦若有心踹你营盘,比我狠些的老少英雄尽有在城中,难道不会兴兵,四门冲杀,单差我年迈老将,独一个来冲你帅营?你看前无开路一卒,后无跟从半人,须发苍白,年纪老迈,鞍鞒上坐立不牢,又且善言求见。盖元帅呵盖元帅,难道我程老将军是这般行径,可是来踹你营盘的么?”盖苏文道:“你既不来冲营,到此何干?”程咬金说:“孤奉陛下旨意,有一件紧急事情,要往黑风关去,奈因急促了些,不曾面见元帅,以借道路。今元帅既来究我,我剖心直言,以明告元帅,望元帅放我出营盘。” 盖苏文暗想—会,呵呵冷笑说:“老蛮子,本帅心中也知道,哪里是什么紧急事情,分明是要往摩天岭讨救,勾引 薛仁贵来退我兵马。你哄哪一个?”咬金道:“你原算一个英雄,心中明白,却被你猜摸着了。我老将军实不瞒你所讲,我城中兵微将寡,今见元帅兵强马壮,槍刀锐利,攻城紧急,所以朝廷命孤往摩天岭讨教,情愿抵死来营中走一遭,不道触怒元帅虎威,拦住去路。若肯开一线之恩,放我出营讨救,则孤深感帅爷厚恩矣。”盖苏文哈哈笑道:“老蛮子,只怕你想念差了。这叫做放虎归山终有害。你既要讨救,巴不能够截住你去路,岂肯轻易放你。本帅若开恩让你去讨了救兵来,束手被缚,反害我性命,此事皆孩童所干,非大将军所为也。老匹夫啊老匹夫,管叫你来时有路,去就无门。本帅今日一刀将你劈于马下,也除了后患。” 程咬金听了,哈哈大笑道:“何如,我原说不出我之所料,盖苏文你纵有通天本事,非为大将,真乃废人也。”盖苏文听见此言,就问:“老蛮子,不出你口中所料什么事来?”咬金道:“你有所不知,孤在城中与军师斗口打手掌来的。”苏文道:“打什么手掌?”咬金道:“我那军师保我摩天岭讨救,万无一失。孤惧你本事高强,此行自知必死番营,所以不肯前来讨救,屡次驾前辞脱。谁道军师说,盖苏文为一国大元帅,有通天本事,名扬流国山川七十二岛,豪杰气性,吃食吃硬,欺人欺强,只要几句善言求恳,他自会宽洪大量,放你出营的。孤家就对军师说,盖苏文枉为大将,在东辽决不比我朝中老将,都是仗义疏财大将军,气性柔弱暴强,素有忠义之心,以尽为人臣大节。他是个狼心狗肺、奸猾刁人,虽为国家梁栋,到底倭君蛮将,怎晓人臣关节,只仗自己牛刀本事,妖术伤人,恃强吞弱,专欺善良,最惧高强。况薛仁贵骁勇,世上无双,盖苏文屡次败在他手,阵阵鞭伤,若闻薛仁贵三字,就把他魂魄提散,岂肯放我出营,勾引 仁贵来,自害其身?料想必定乘便先杀我程咬金,除了后患。今元帅果不肯放我,提刀要杀,岂不是果不出我口中所料。” 盖苏文听了这番言语,心中大怒,叫一声:“老匹夫,本帅为国家大将,英雄性气,人臣大节,岂可不知,汝邦军师言语还可中听,本帅就放你去讨救来,退我兵也无翻悔;但你这老蛮子口中不逊,骂咒本帅,休想活命了。”咬金说:“我在城中也要死的,我死你刀下,不过为国捐躯,但你为国家良将,坏了一生英雄之名,却被各国元帅耻笑,都说你惧怕薛仁贵厉害,故把一员年老将军杀死,可不踩死了一个蝼蚁。如有本事,把薛仁贵首级割得下,才为东辽元帅也。” 盖苏文被程咬金花言巧语,说得面上无光,厉声叫道:“罢了,罢了!我为一生大将,被你这老匹夫十分耻辱我无能,我就斩汝下马与蝼蚁无二。罢!众将闪开一条大路,让他去引了薛蛮子来,少不得一齐割他首级。”程咬金大喜说:“妙啊,才算你是个大将。我去了回来,把头割与你。”营中让出大路,咬金催马就走,出了营盘,走出一箭之地,心中放落惊慌,回头一看,见盖苏文远远望着,就叫道:“你这青面鬼,不必看我,把头候长些,三日内就来取你首级。”说了这一句,把膝盖一催,骑马往摩天岭大路上疾驰去了。 且说盖苏文退进帅营,闷闷不乐,忙传军令传四门守将到帅营,有事相传。这一令传到四门,六员大将飞骑来至东城下马,进往帅营说:“元帅在上,传末将等有何军令?”苏文道:“诸位将军,你等今番各要用心保守。今早城中有一将冲出我营,讨救兵去了。这摩天岭一支人马,为首是诏讨元帅薛仁贵,其人本事高强,十分厉害,他麾下偏正将官一个个能征惯战,若唐兵一到,必有翻江 倒海一场混战,汝等小心紧守,不可粗心轻敌,损兵失志。”六将齐声应道:“元帅将令,怎敢有违。末将等自当小心。”苏文道:“各守汛地要紧,请回罢。”六将辞了元帅出营,跨上雕鞍,分头各守城门去了。原来,盖苏文手下十员大将,原是扶余国张大王驾下殿前十虎大将军,力大无穷,骁勇不过。盖苏文故而借来守城。你道十位大将姓什名谁: 飞虎大将军张格 玉虎大将军陈应龙 雄虎大将军鄂天定 威虎大将军石臣 烈虎大将军孙祐 螭虎大将军栾光祖 龙虎大将军俞绍先 越虎大将军梅文 勇虎大将军宁元 猛虎大将军蒯德英 前四员保盖苏文守东城,故不必叮嘱;后六员分守西、南、北三门,所以传谕。 且说程咬金不上一天,到了摩天岭,竟大胆望上面走上来。但见寨门口旗幡飘带上书大唐二字,心中欢悦。又见许多小军保守,将近寨口,那些军士嚷道:“阿呀,不好了!有奸细上山了,快打滚木下去。”程咬金听见,大喝道:“谁是奸细,我鲁国公有旨意在身,快报元帅得知,叫他快来接旨。”军士们听见,魂不附体。一面到上面去报元帅,一边就开关放进程咬金,说:“老千岁,帅爷屯兵在山峰上,随小的上去。”程咬金同军士上了山峰,只见薛仁贵冠带荣身,在殿背后闪出,曲躬接进。一座小小银殿,仁贵俯伏,程咬金开读圣旨道,圣旨已到,跪听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今有东辽国番帅盖苏文,统雄兵数十余万,战将数百余员,四门重重围困,营盘坚固,守将高强,飞刀妖术伤人;更遭连珠火炮,四城攻打,昼夜不宁,城楼击动,地动山摇。老少将无能冲杀,闭城紧守。奈番兵攻城紧急,使城中百姓慌乱,君臣朝暮不安至极。日不能食,夜不能寝,人不卸甲,马不离鞍,人劳马乏,越虎城危于累卵,即日可破,军民旦夕不保。故尔朕今命鲁国公程知节,杀出番营,前来讨救。小王兄可速急领兵,踹退番营,以救寡人危难。功劳非小,就此钦哉! 薛仁贵听了,俯伏道:“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请过圣旨香案供奉。仁贵叫道:“程老千岁,本帅见礼了。”咬金说:“不敢,元帅。孤也有一礼。”二人见礼已毕,坐下道:“本帅奉旨来取摩天岭,不下二月有余,哪晓盖苏文又兴兵困住城池,四门攻打,朝廷受惊,不必言之。老千岁这两天在城中也觉辛苦了。”咬金说:“番兵火炮厉害,攻城紧急,数日都觉不安。前日闻元帅取了摩天岭,番兵还未困城,只道你不久就回城缴旨,哪晓困住在城五六天,竟无信息。为此朝廷命我前来讨救。请问元帅在山上还有何事未了,所以耽搁住了。”仁贵道:“老千岁有所不知,本帅得了摩天岭,就想回城。奈殿后宝石基专生乌金子,所以我领众弟兄,日日在后面,拣择上好的充足十车,进献朝廷,故而耽搁住了。” 咬金这人生性好色贪财,听见乌金甚多,不觉大喜,忙问:“元帅,如今宝石基在于何处?领我后边去看看。”仁贵起身,同了知节出殿,转到后山,到宝石基所在,见诸位总兵在那里忙忙碌碌的拾金子。咬金就欲心顿发,也去乱拾乱捡,往腰中乱藏,往怀内乱兜,现出旧时本相来了。仁贵叫声:“老千岁,且慢拾金子。本帅有言告禀。”咬金道:“什么?有话请说便了。”仁贵道:“本帅欲兑完十车乌金,然后到城缴旨,谁想只选得六车,还有四车不曾装载,如今越虎城事在危急,救兵如救火,本帅就要连夜点将,兴兵速去,天明就要冲营的,望老千岁且守在此间,得空把上号乌金兑选,装满了四辆空车,凑成十车在山,待本帅退了番兵,奏知陛下,差将来取乌金,献上朝廷,本帅就感戴老千岁深恩矣。”程咬金道:“元帅说哪里话来,臣之事君,人人如此,有什么感戴。”薛仁贵连忙传令殿中摆宴,众人齐往殿上坐席饮酒。咬金上坐,仁贵侧坐。酒饮至二更,安顿了程咬金,点一万人马保守摩天岭前后寨门,余者多下岭去,山脚下听调,料理灯球亮子,一起篾蜡高烧,照耀如同白昼,偏正将装束停当,齐下摩天岭,在山脚下等候。大元帅全身披挂,来至山脚下,扎住帅营。仁贵升帐,就点周文、周武。二将答应一声说:“元帅,有何将令?”元帅说:“你二人带正白旗人马二万,前往越虎城西门,离番营一箭之地,且扎营头,听东门放号炮,然后冲进营盘,遇将截住斗战,不得有违,去罢。”周文、周武一声:“得令!”接了令箭,带领白旗人马二万径往西城前进。 再讲薛仁贵又传将令,命姜兴霸、李庆先往南城冲杀,也听号炮,领兵踹营。“得令!”二人接了令箭,带正红旗兵马二万,离了帅营,往南城进兵。 再讲仁贵又传王新鹤、王新溪,带领黑旗兵二万,往越虎城北门进扎,听号炮然后冲营。“得令!”二人接了令箭,出帅营带领黑旗兵二万,望北门前进。再讲薛仁贵点将,按了三处城门,如今传令拔寨起兵。三声炮响,元帅上马,前面周青、薛贤徒跨上雕鞍,各执兵刃,随了元帅,带领二万绣旗兵马,前后声张亮子。咬金送一里程途,方回摩天岭安顿不表。单说大元帅人马,黑夜赶到三江 越虎城。元帅吩咐安营,埋锅造饭,三军饱餐已毕,扯起帐房,往东城而来。太陽东升,高有二丈,薛仁贵坐在马上,望番营前一看,但见一派绣绿旗幡飘荡,营前小番扣定弓箭,摆开阵势,长槍手密层层布住。薛仁贵按按头上盔,紧紧攀胸甲,吩咐开炮。只听轰隆括喇括喇,这一声号炮不打紧,四门都知道了,都打点冲营不表。仁贵喝声:“兄弟们,随我来!大小三军冲营头哩。”把二膝一催,舞动一条方天戟,后面人马齐声呐喊,锣鸣鼓响,叫杀上来。仁贵在前领头,冒着乱箭,冲到营门首,挺戟乱刺,挑掉了几名小番。左右攒箭手长槍手,早闻白袍将厉害,一见魂不在身,大家弃弓撇槍,各自要命,多逃散了。仁贵一马冲进番营,把座牛皮帐房挑倒,冲进第二座营头,有偏正牙将,平章胡 腊,持斧端刀,挺槍执戟,拦上前来,围住仁贵一场厮杀。但见明槍耀眼,劈斧铮光。仁贵哪里放在心上,手中戟好比蛟龙一般,护住马,遮住身,如执一条活龙在手,番将哪里近得仁贵之身。却被仁贵连捣三戟,挑翻了二员番将,纵出圈子,手起戟落。番将招架不定,损伤落马不计其数,只有几员脱逃性命。 薛仁贵踹到第三座营盘,后面周青、薛贤徒量起兵刃,两旁各冲杀番营,乱砍番兵,死者甚多。二万多人马混杀,番营炮声不绝,喊杀连天。东门番营纷纷缭乱。苏文在御营听得外边喧闹,明知救兵到了,站起身来,叫四位将军:“外面唐兵已到,料想仁贵必冲此地营盘,快些上马,随本帅前去迎敌,须当小心。他标下之将,皆本事高强,不可失利与他。”四虎将答应:“不妨。”按下头盔,系紧攀胸甲,跨上雕鞍,各执器械,先出御营,奔杀过去了。盖苏文连忙提刀,抢出营去。这里高建庄王与军师雅里贞也上坐骑,立在营前。八员随驾将军保护两旁,张望元帅退唐兵。或有失利,就好逃命,所以也坐马在外。 单言盖苏文五骑马冲出营前,劈头就遇薛仁贵,便大叫一声:“薛蛮子,你太眼里无人,看得本帅平常了!你救护唐童,破人买卖,使本帅恨如切齿。我今领兵困围四门,又被你领兵前来搭救。我与你势不两立!”正是: 排成截海擒龙计,管取唐王入掌中。 毕不知薛仁贵如何杀退盖苏文,且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35回 薛礼大破围城将 苏文失计飞刀阵 诗曰: 枉去扶余借救兵,苏文难获大唐君。 飞刀失去雄师丧,天意谁能谋得成。 且说盖苏文一见薛仁贵,怒气冲天,说:“你领兵好好退转摩天岭,万事全休;如若执意要冲我营盘,放马过来,与你决一雌雄,管叫你片甲不留。”薛仁贵呵呵笑道:“我把你这番狗奴,本帅屡次把你这颗颅头寄在颈上,不思受恩报恩,献表归顺,反起祸端,兴兵侵犯城池,此一阵不挑你个前心透后背,也算不得本帅厉害。照戟罢!”嗖的一戟,分心就刺。盖苏文赤铜刀劈面交 还。二人战到十合,不分胜败。左右飞虎将军张格,玉虎将军陈应龙,二骑马冲将过来助战。苏文见有帮助,越发胆壮。 那仁贵旁边,周青飞马上来相助,把双锏往二人兵器上一分,二将觉得膊子震动,明知仁贵标下将士十分厉害,也不通名答话,截住了,斧刀并举,双战周青。周青好不了当,使起铁锏,护身招架,三人大战,并无高下。右手赶上雄虎将军鄂天定,威虎将军石臣。鄂天定善使一口青铜刀,石臣使两柄亮银锤,都有万夫不当之勇,来助盖苏文。只见仁贵旁边,又冲出薛贤徒,挺槍迎住。三将战在一旁,没有输蠃。二位元帅战到四十个冲锋,杀个平交 。苏文手下偏正将甚多,喝声快上来,就有二十余员番将,把薛仁贵围在垓心,刀斩斧劈,锏打槍挑,仁贵虽然厉害,却也寡不敌众,少了接战将官,也有些难胜番兵。 且按下东城交 战之事,另言南门姜兴霸、李庆先,听得东城起了号炮,连忙吩咐扯起营盘,也放一声号炮,带二万人马,冲杀番营。庆先舞动大砍刀,冲到番营前,乱斩乱斫,杀了几名小番,踹进营盘,砍倒帐房。姜兴霸手中槍胜似蛟龙,杀进营盘,手起槍落,小番逃散不计其数。冲到第二座营盘中,忽听一声炮起,杀出两员将官,大叫道:“唐将有多大本事,敢冲我南营汛地,前来送死么!”二人抬头一看,但见这两员番将,怎生打扮: 头上边都是大红飞翠包巾,金扎额二翅冲天,陰陽带打结飘左右,面如重枣,两道青眉,一双豹眼,狮子大鼻,口似血盆,海下一派连鬓长须,身穿一领猩猩血染大红蟒服,外罩一件龙鳞砌就红铜铠。左悬弓,右插箭,脚蹬一双翘脑虎头靴,踹定踏镫,手端一条紫金槍,坐下胭脂马,直奔过来。 李庆先喝道:“番将少催坐骑,俺将军刀下不斩无名之辈,快留下名来。”番将说:“蛮子听着,我乃大元帅盖麾下,加为烈虎大将军,姓孙名祐。”又一个说:“我乃螭虎大将军栾光祖便是。不必多言,放马过来。”孙祐晃动紫金槍,望庆先劈面门刺将进去。李庆先把大砍刀噶啷一声,枭在旁首。姜兴霸挺槍上前,那一首栾光祖持生铜棍,坐下昏红马,纵一步上前,迎住兴霸,槍棍并举,二人大战番将,不分胜败。 且按下南门交 战之事,单表西城周文、周武,听南城发了号炮,也起炮一声,带领二万人马,冲杀番营。里面炮响一声,冲出两员将官。你道他怎生打扮,但见那: 头戴的都是亮银盔,身穿的尽是柳叶银条甲,内衬白绫二龙献爪蟒。左边悬下宝雕弓,右边插着狼牙箭,手端浑铁鞭两条,坐银鬃马,面如银盆,两道长眉,一双秀眼,兜风大耳,海下长须,飞身上前来。周文喝道:“来将留名,敢来送死么。”番将喝道:“呔!蛮子听着,我乃大元帅标下龙虎大将军俞绍先。”周文道:“我也认得,你是张仲坚驾下大将,有本事,放马过来,看将军一刀!”说罢,持大砍刀直取番将。绍先舞起双鞭,敌住周文,来往交 锋,各献手段。周武也冲进番营,手起刀落,把那些番邦人马杀散奔跑,劈头来了一员番将,便问道:“来的番将,快留名字,好枭你首级。”那员番将大喝道:“呔!蛮子听着,我乃越虎将军梅文便是。奉元帅将令,来拿你反贼,明正其罪。不要走,照打罢!”把坐下雪花驹催上一步,举起两根金钉狼牙棒,望周武顶上就打。周武手中刀急架忙迎,相斗一处。马分上下战住。 西城输赢未定,又见北门王新鹤、王新溪,闻号炮一响,带二万人马,两条槍直杀进番营,挑到帐房,番兵四路奔走。只见两员番将直冲过来,你道你怎生打扮,但只见:头戴开口镔铁獬豸盔,面如锅底一般,高颧骨,古怪腮,兜风耳,狮子鼻,豹眼深眉,连鬓胡 须,身穿一领锁子乌油甲,内衬皂罗袍,左右挂弓插箭,手端一口开山大斧,催开坐下乌鬃马,赶上前来。那番将大叫:“唐将有多大本事,敢冲踹我这里营盘!”王新鹤喝道:“来将慢催坐骑,我槍上从不挑无名之辈,快留姓名来。”一番将道:“蛮子,你要问我之名么,洗耳恭听,我乃大元帅盖麾下,加为勇虎大将军,姓宁名元。”另一番将道:“我乃猛虎将军蒯德英便是。快放马过来!”把坐下黑毫驹一纵,手中大砍刀一举,直望王新鹤劈面斩来。新鹤把槍架住在一边,马打冲锋过去,英雄闪背回来,提起槍直刺面门。蒯德英大刀护身架住,两人无分高下。王新溪纵马摇槍来战,那边宁元使动斧子迎住。新鹤尽力厮杀,一来一往,四手相争,雌雄难定。 不表东南西北四门混战,喊杀连天,番兵四散奔逃。又要讲到城上,四门公子见城下番营内乱哄哄鼓炮不绝,喊声大震,知晓元帅救兵已到,齐下城来,到银銮殿奏其缘故。天子龙心大悦,众将方才放下心。茂功当殿传令:“汝等快快结束,整备马匹,带齐队伍,好出城救应,两路夹攻,使番兵片甲不留。”众爵主齐声得令,各各回营,忙忙结束,整备马匹,端好兵刃,传齐大队人马,在教场中等候。 众公子上银銮殿,听军师调点。当下茂功先点罗通、秦怀玉:“你二将领本部人马一万,开东城冲杀,接应元帅,共擒盖苏文。”罗通、怀玉一声:“得令!”出银銮殿上马,至教场领兵一万,往东门进发不表。茂功又点尉迟宝林、程铁牛:“你二人带兵一万,往南门冲营,须要小心。”二将口称不妨,就奉令出殿,跨上雕鞍,前往教场,领本部人马一万,往南城前进。再表茂功又点尉迟宝庆、段林:“你二人带兵一万,往西门营,不得有违。”二将答应,上马端兵,领人马往西城进发不表。 再讲茂功又点尉迟恭:“你可独带兵马五千,开兵接应北门。”敬德一声答应,上马挺槍,领兵五千望北城而来。放炮一声,城门大开,吊桥放平,一马当先,冲到番营前,手起一槍,把番兵尽行杀散。尉迟恭一条槍踹进二座营盘,五千兵混杀开去,番兵势孤,不来对敌,弃营逃走。敬德催马,无人拦阻,直进营头,见王新鹤弟兄大战番将二员,有二十余合不分胜败。这恼了尉迟恭,把乌骓马纵上一步,喝声:“去罢!”手起一槍,把个蒯德英挑在他方去了。宁元看唐将多了,心内着忙,斧子一抡,却被王新鹤一槍刺中咽喉,坠骑身亡。三人大踹番营,喊杀连天。番兵逃亡不计其数。北门已退,营盘多倒。 且讲西门开处,挂下吊桥,冲出一标人马,踹踏营来。尉迟宝庆、段林各执一条槍,杀散小番,冲进营盘。只见周氏弟兄大战二将,数十合不定输赢。宝庆把槍一挺,拣个落空所在,插一声响,挑将进去,把俞绍先穿透后背,死于非命。梅文见伤了一将,叫声:“阿呀,不好!”周武趁势拦腰一刀,将其砍为两段,结束了性命。两条槍在左乱伤性命,两口刀在右乱砍小卒,尸骸堆积,砍倒幡旗满地,坍皮帐践踏如泥,西城也破了。 再表尉迟宝林、程铁牛带兵冲出南门,杀进番营,见李庆先、姜兴霸与番将战有三十冲锋,未分胜败。恼了程铁牛,纵马上前,抡起开山斧,把栾光祖连头劈到屁股下,战马皆伤,身遭惨死。孙祐心中又苦又慌,被庆先一刀将头砍落尘埃,一命归天去了。这番乱杀番兵,大踹辽营。番人料想不能成事,多抛盔卸甲,弃鼓丢锣,四散逃命。三门帐房被踹为平地。骸骨头颅,堆拦马足。血水成河,到处涌流,人踩马踹,尸身被踏为泥酱。四下里哭声大震,多归一条总路,逃奔东行。唐朝人马鸣锣擂鼓,紧紧追杀。 那罗通、秦怀玉领人马到东门,发炮一声,开城堕桥,卷杀番营,两条槍胜似蛟龙一般,番兵不敢拦阻,让唐将直踏进营。抬头看见盖苏文同偏正将,围住薛仁贵厮杀,番兵喝彩。明知元帅不能取胜,正欲接应,但见左右两旁杀声大震,战鼓不绝。罗通一马冲到,左边见二员番将,战住周青,足有数十回合,番将渐渐刚强。这恼了罗通,一马冲到,手中攒竹梅花槍,嗖的一槍刺进去,把个陈应龙挑下马来,一命休矣。张格见了,魂不在身,手脚一乱,周青量起铁锏,照头一下,可怜一员猛将,脑浆迸裂,死于非命。右首怀玉见番人双战薛贤徒,不问根由,纵马上前,把提炉槍一紧,刺将过去。石臣架在一边。怀玉手快,左手把槍捺住,右手提起金装神锏,喝声:“去罢!”当背一下,石臣大叫一声:“我命休矣!”翻鞍坠马,鲜血直喷。复一槍刺死在地,马踏为泥。鄂天定见了,心中伤惨,兵器略松,贤徒紧一槍,挑中咽喉,陰陽手一反,扑通一声跌在苏文圈子内。吓得众偏将心慌意乱,却被怀玉、罗通上前,不是槍挑,就是锏打,可怜二十余员将官,遭这一劫,逃不多几名,死者尽为灰泥。众人把盖苏文围住当中,杀得他马仰人翻,吁吁喘气。一口刀在手中,只有招架之功,不能还手过去。 盖苏文被五位唐将逼住,自思难胜,若不用法,必遭唐将所伤。苏文计定,把钢牙一挫,赤铜刀往周青短锏上一按,周青马退后一步,闪得一闪,却被苏文混海驹一催,纵出圈子,走出数步,把刀放下,念动真言,一手掐诀,揭开背上葫芦盖,一道青光,飞出一口三寸柳叶刀,直望唐将顶上落下来。罗通、周青等一见,心内惊慌,望后边乱退。仁贵纵上前来,放下戟,左手取震天弓,右手拿穿云箭,搭住弦上,望青光内一箭射去,一道金光冲散青光,空中一响,飞刀化为灰尘。把手一招,箭复飞回手中。这恼了盖苏文,连起八口飞刀,阵阵青光散处,仁贵也便一把拿了神箭四条,望上一齐撩去,万道金光一冲,括喇括喇一声响,八口飞刀尽化为灰尘,影迹无踪,青光并无一线,把手一招,收回穿云箭,藏好震天弓,执戟在手,四将才得放心,一齐赶上。 盖苏文见飞刀已破,料想不能成事,大叫:“薛蛮子,你屡破我仙法,今番势不两立,与你赌个雌雄。”纵马摇刀,直杀过来。仁贵舞戟战住,四位爵主亦围上前来,使槍的分心就刺,用戟的劈面乱挑,混铁锏打头击顶,大砍刀砍项劈颈。杀得盖苏文遍身冷汗,眼珠泛出,青脸上重重杀气,刀法渐渐慌乱,怎抵挡得住五般兵器。此时,仁贵一条戟逼住,照盖苏文面门、两肋、胸膛、咽喉要道,分心就刺。苏文手中刀只顾招架方天戟,不防罗通一槍劈面门挑将进来。苏文把头一偏,耳根上着了伤,鲜血直淋,疼痛难熬,心内着忙。周青一锏打来,闪躲不及,肩膊上着了一下。盖苏文慌张,用尽周身气力,望贤徒顶梁上劈将下来。薛贤徒措手不及,肩上被刀尖略着一着,负痛往旁边一闪,盖苏文跳出圈子,拖了赤铜刀,把混海驹一催,分开四蹄,飞跑而去。后面仁贵串动方天戟,在前引路,后面四骑马追杀番兵。高建庄同雅里贞拍马就走。众番兵一见元帅大败奔走,都弃营撇帐,四下逃亡。唐朝人马拢齐,几处番兵各归总路,望东大败。天朝兵将渐渐势广,卷杀上前,这一阵,可怜番兵: 遭刀的连肩卸背,着槍的血染征衣,鞍鞒上之人战马拖缰,不管营前营后。草地上尸骸断筋折骨,怎分南北东西。人头骨碌碌乱滚,好似西瓜;胸膛滴淋淋血涌,五脏开花。恨自己不长腾空翅,怨爹娘少生两双脚,高岗尸叠上,低溪血水流。来马连鞍死,儿郎带甲亡。 唐军追到十有余里之外,杀得番邦: 番将番兵高喊喧,番君番帅若黄连。南蛮真厉害,咱们真不济。丢去幡旗鼓,撇下打腊酥。貂裘乱零落,黄毛撒面飞。刀砍古怪脸,槍刺不平眉。镖伤兜风耳,箭穿鹰嘴鼻。一阵成功了,片甲不能回。人亡马死乱如麻,败走胡 儿归东地,从今不敢犯中华。 这一场追杀又有十多里,番兵渐渐凋零,唐兵越加骁勇,杀得来槍刀耀眼,但只见: 日月无光,马卷沙尘。认不清东西南北。连珠炮发,只落得惊天动地。喊杀齐声,急得那鬼怪魂飞。四下里多扯起大唐旗号,内分五色。轰轰烈烈,号带飘持。何曾见海国蚣幡彩色鲜,闹纷纷乱抛撇路摇。唐家将听擂鼓,诸军喝彩,领队带伍,持刀斧,仗锤锏,齐心杀上;番国兵闻锣声,众将心慌,分队散伍,拖槍棍,弃戟鞭,各自奔逃。天朝将声声喊杀,催战马犹如猛虎离山勇;番邦贼哀哀哭泣,两条腿徒然丧失望家园。刀斩的全尸堆积,马踹的顿作泥糟。削天灵脑浆迸裂,断手足打滚油熬;开膛的心肝零落,伤咽喉惨死无劳。人人血如河似水,人马头满地成沟。怪自己不生二翅,恨双亲不长脚跑。抛鸣鼓四散逃走,弃盔甲再不投朝;逢父子一路悲切,遇弟兄气得嗷号。半死的不计其数,带伤的负痛飞逃。这番踹杀唐兵勇,可笑苏文把祸招。数万生灵空送命,如今怎敢犯天朝。这一追杀有三十里之遥,尸骸堆横如山。大元帅薛仁贵传令鸣金收兵,不必再追。当下众三军一闻锣声,大队人马,各带转丝缰,众将领回城去。这且慢表。 单讲那番邦人马,见唐军已退,方才住马。盖苏文传令扎住营头,高建庄王吓得魂飞魄散,在御营昏迷不醒。盖元帅吩咐把聚将鼓擂动,有几员损将投到,点一点,看雄兵损折六万余千,偏正将士共伤八十七员。盖苏文进御营,奏说损兵折将之事。庄王大叹道:“元帅,欲擒唐将,反而损折兵将,这场大败非同小可,也算天绝我东辽,孤之命也。”苏文道:“狼主韬安,臣此番要仗仙法,取胜唐兵。这正是: 管叫大仙仗仙法,擒拿唐王君与卿。 毕竟盖苏文怎生求救大仙,且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36回 扶余国二次借兵 朱皮仙播弄神通 诗曰: 苏文几次上仙山,再炼飞刀又设坛。 怎奈唐王洪福大,机谋枉用也徒然。 且讲盖苏文要仗仙法战胜唐兵,庄王即问道:“你有何法破他?”盖苏文道:“大唐将士虽多,臣皆不惧怕,但所惧大唐者,薛蛮子厉害非常。臣如今再上仙山,请我师父前来,擒了薛仁贵,哪怕大唐将士厉害,城即可破矣。”庄王大喜,说:“事不宜迟,快些前去。”盖苏文辞驾出营,上雕鞍,独往仙山,这且慢表。 单讲唐朝人马退进城中,四门紧闭,把三军屯扎内教场,清点队伍,损伤二万有余,偏将共折四十五员。薛元帅遂同众爵主、总兵等,上银銮殿俯伏尘埃,奏说退番兵大踹营头之事。朝廷大喜,说:“皆王兄们之大功劳,赐卿等各回营卸甲,冠带上朝。”众将口称领旨。回营换朝服,重上银銮殿。朝廷一看,不见程咬金,心内一惊,忙问:“薛王兄,可是程王兄到摩天岭讨救,兴兵来的呢?还是薛王兄已班师回城,退杀番兵的?”仁贵说:“陛下,若非程老千岁到来,臣焉能得知?这时可能还耽搁在摩天岭哩。”朝廷说:“既如此,为什么程王兄不见到来?”仁贵就把兑选乌金,看守摩天岭之事,细细奏明。唐王大悦,降旨一道,命尉迟王兄往摩天岭解乌金来缴旨。敬德口称:“领旨。”上马提槍,带领家将八员,出了东城,望摩天岭去了。 次日清晨,尉迟恭、程咬金同解十车金子,到殿缴旨。天子降旨,把乌金入库,又命光禄寺,在银銮殿上大摆筵宴,赐王兄、御弟、众卿们饮安乐逍遥酒贺功。诸将饮至日落西山,众大臣谢酒毕,扯开筵席,黄昏议论平复东辽之事。仁贵满口应承,说:“陛下,此一番若遇番兵交 战,必然一阵成功,使他心甘情愿归降。”朝廷大悦,叫声:“薛王兄,你的英雄世上无双。寡人受盖苏文屡次削辱,恨如切齿,若得王兄割他头颅,献于寡人,以雪深恨,功非小矣。”仁贵奏道:“若讲别将,臣不敢领旨,若说盖苏文,这有何难,取他首级如在反掌。包取他头颅,以泄陛下仇恨便了。”天子说:“前仇得泄,皆赖王兄之力。”君臣讲到三更时候,方各回营安歇。到明日,薛仁贵升帐,调拨副将四员,带兵五千,看守摩天岭山寨已毕,逍遥无事,安享在城,半月有余。 单讲番邦盖元帅三上仙山,请了木角大仙,又往扶余国借兵二十万,有国主张大王,叫声:“盖元帅,那大唐朝薛仁贵有多大本事,你屡屡损兵折将,把孤一国雄兵尽皆调空。今日大仙亲自下山,扶助东辽社稷,谅仁贵必擒。待孤亲领精壮人马,同元帅前去,杀退唐兵。”苏文道:“若得如此,我邦该复兴矣。”张仲坚即点起雄兵,三声炮发,一路上旗幡招展,号带飘摇。到了东辽国,相近御营,高建庄王早已闻报,远远相迎,道:“孤家狭守敝地,并无匡扶邻国之心,敢劳王兄御驾亲临敝邑,赴我邦襄助,使孤心甚不安,何以报此大德。”张仲坚连忙下马,挽定庄王之手,笑曰:“王兄是首国之君,孤虽有小小敝地,犹是股肱之臣,今天邦出兵侵犯,孤理当左右待劳。现尚未见一线之功,何德之有。”二人谈笑,进御营施礼,分宾主坐定。 当驾官献茶毕,庄王道:“王兄,大唐薛仁贵骁勇,我邦元帅盖王兄大队雄兵损折,实在惶恐之至。”仲坚答道:“王兄,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仗交 锋,自然有损兵折将之事。盖元帅虽不能取胜,也未必常败;薛仁贵屡屡称威,也未必连胜。今王兄洪福,现在仙人下山,扶助社稷,薛蛮子即日可擒,王兄所失关寨,自然原端复转,有甚烦难。”说话之间,元帅同木角大仙进入御营,说:“狼主千岁在上,贫道稽首了。”庄王一见,心中欢悦,说道:“大仙平身!孤家苦守越虎城,小小敝邑,谁道天朝起大队人马前来征剿,边关人马十去其九,事在危急,幸得大仙亲自下山救护,孤家深感厚恩不尽。”木角大仙开言道:“贫道已入仙界,不入红尘,奈我徒弟二次上山,炼就飞刀,尽被薛仁贵破掉,未知他什么弓箭射落飞刀,因此见进,愤愤不平。今又算狼主天下旺气未绝,仁贵命该如此,所以贫道动了杀戒,下入红尘,伤了薛蛮子,大事定矣。”庄王大喜,御营设宴款待大仙。 次日清晨,元帅进营,问大仙今日兴兵前去,是困城,还是怎样。大仙道:“此去不用困城,竟与他交 战。贫道只擒了薛仁贵,回山去也。”那番元帅点起大队,同了师父,竟望越虎城。不及半天,早到东门下,离城数里远,扎下营头。日已过午,不及开兵,当夜在营备酒待师。席上欢谈,饮到半酣,方回营安歇。 次日清晨,摆队伍出营。大仙上马端剑,后随二十名钩镰槍,一派绣绿旗幡,一字排开,飘飘荡荡,攒箭手射住阵脚,鼓啸如雷。盖苏文坐马端兵,在营掠阵。木角大仙催开坐骑,相近河边,高声大叫:“城上的,快报与那薛蛮子得知,叫他速速出城与贫道答话。”城上军士见了,连忙报入帅府来道:“启上元帅,番邦又领了大队人马,扎营在东城。今有一位道人在那里讨战,口口声声要请元帅答话。”薛仁贵立起身来,顶盔擐甲,通身结束,上下拴扣,底下总兵们齐皆装束停当,候元帅提戟,同上东城,望下一看,但见这道人怎生模样:头上青丝挽就螺蛳髻,面如淡紫色,长脸狭腮,黑浓眉,赤豆眼,鼻直口方,两耳冲尖,海下无须。身穿一件金线弦边水绿道袍,脚蹬一双云游棕鞋。坐马仗剑,扬威耀武。 仁贵左首周青叫道:“元帅,我看这道人身躯软弱,有何能处,待兄弟出城去取了他性命罢。”仁贵道:“兄弟休得胡 乱,不可藐视他们,从来僧道不是好惹的。这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本帅看这道人虽然身躯软弱,谅有邪术伤人,故敢前来声声讨战。且待本帅亲自出马,会他一会。兄弟们随我到城外,掠阵助战。”众弟兄一声答应:“ 是。”元帅吩咐发炮开城,吊桥堕下,二十四对白绫旗左右分开,鼓声啸动。姜兴霸搴旗,李庆先擂鼓,周青坐马端双锏,在吊桥上观望。仁贵一马冲上前来,大喝:“妖道,请本帅有何话说?”那大仙抬头看时,果然好威武也。但只见薛仁贵怎生模样: 头上白绫包巾金抹额,二龙抢块无情铁。身穿一件白绫蟒袍,条条丝缕蚕吐出;外罩锁子银环甲,攀胸拴口鸳鸯结。左首悬弓右插箭,三尺银鞭常见血。催开坐下赛风驹,手仗画戟惊人魄。 木角大仙笑道:“来者可就是薛仁贵?”仁贵道:“然也!既问本帅大名,你是何方妖道,今请本帅出城,待要怎样?”木角大仙怒道:“呔!谁是妖道,我乃朱皮山木角大仙是也。已入仙界,不落红尘。因我徒弟盖苏文炼飞刀,被你将妖术破掉,故尔贫道动了杀戒,下落红尘,特来会你。可知贫道本事厉害,见我还不下马归降,投顺狼主,共擒唐王,则饶汝性命。若有半句支吾,贫道一剑将你砍为两段。”仁贵哈哈大笑道:“汝不过一妖道,擅敢乱言,藐视本帅。你既说已入仙班,能知天文地理,难道不晓本帅骁勇,何苦落此红尘中,管国家闲事。我劝你好好回山,免其大患。若执意要与本帅比论,可惜你数载修炼,一旦伤在我戟下,悔之晚矣。”木角大仙大叫一声:“放马过来,吃贫道一剑。”说毕,望仁贵头上挥将下来。薛仁贵把戟钩在一边,二人相战十余合,怎杀得过薛仁贵的手段。道人本事平常!剑法松了两剑,马退后数步。仁贵哪里知道,只把手中戟逼下来。哪晓这道人把剑按开了戟,口中一喷吐出杯口粗细一粒红珠,望仁贵劈面门打来,光华射目。元帅眼前昏乱,看不明白,把头低得一低,正打中在额角包巾的无情铁上。此铁乃是二龙抢这一面小小镜子,不想这珠打得重了,连镜子嵌入皮肉内有六七分深,鲜血直冒,染红银甲。仁贵喊声:“痛杀我也!”马上一摇,扑通一声,翻落尘埃。大仙把口一张,红珠仍收嘴内,随后仗剑纵马,要伤仁贵。不防吊桥边周青见了,魂不附体,大叫:“妖道!休伤我元帅。”飞马舞锏,迎住道人厮杀。薛贤徒赶上前来,救回元帅,一径入城。来到帅府,安寝在床 ,连忙把药敷好,松了包巾。哪晓仁贵昏迷不醒,只有一线之气在胸中。薛贤徒着忙,急到银銮殿奏说此事。朝廷大惊,就命茂功前来看视。只见仁贵闭眼合口,面无血色,额上伤痕四围发紫。徐茂功问道:“此伤必受妖道口中精华打中,毒气追心,无药可救。不知阵上还有何人开兵,断断不可,若受此伤,一定多凶少吉。只可高挑免战牌,保护城池再作道理。你须服侍。三天内有救星下临。”众将应道: “是。”徐茂功即上银銮殿,细奏仁贵受伤,命在须臾。天子闻言,心内牵挂。 单讲薛贤徒听了军师之言,忙到东城,把金锣敲动,外面周青与道人战不上八九合,只听城上鸣锣,就松下双锏,叫声:“妖道,欲打你为齑粉,奈城上鸣锣收兵,造化了你,明日出来结果汝的性命。”带转马,望城中去了。吊桥高扯,紧闭城门。薛贤徒吩咐高挑免战牌。木角大仙见了,哈哈大笑。回进帅营,盖苏文接到里面坐定,说:“师父,今日开兵辛苦了。”吩咐摆酒上来。大仙道:“你屡次失利,称赞仁贵之能。起大兵数万,未闻一阵得利。今我一人下山,没有半日交 战,就送了薛仁贵性命,又败唐将一员,杀得他免战高挑,闭城不出。”苏文道:“薛仁贵方才被师父打落马去,明明唐将救回,未伤性命,怎说已送他残生?”大仙道:“你有所不知,我口中这一颗红珠,打去不中就罢,若已中在他身上,凭他有什么神仙妙药,也到不得第四天。”盖元帅听言大喜,说:“师父,此珠这等厉害,万望师父再在此与徒弟把唐将伤几员,就好灭大唐,兴东辽,取中原天下。”大仙道:“我这番下山,眷恋红尘,开了杀戒,也非独伤仁贵而来。原有心辅佐狼主,剿灭唐兵,夺取中原花花世界,锦绣江 山,做了中华天子,然后上山的了。”盖苏文不胜欢喜,营中摆酒款待。 次日天明,大仙出营,在城上厉声喝叫,大骂讨战。唐将只是不理。大仙回营,下马走进帅营,苏文开言道:“师父,今唐将闭城不战,何日得破此城?延挨时日,如之奈何?”大仙道:“不妨,今看城上免战高挑,一定唐将十分惧怯。待等三天后,绝了仁贵性命,然后四门架火炮攻城,怕他们君臣插翅腾空,飞回中原去了不成?”苏文道:“师父主见甚高。”就依其言,日日营中饮酒,不表。 不想光陰迅速,停兵到了第三天,惊动香山老祖门人李靖,正坐蒲团 ,忽然心血来潮,遂掐指一算,知白虎星官有难,即驾起风云,来到越虎城,按落仁贵帅府前。周青在外边,见空中落下—道人,倒吃了一惊,大喝:“妖道何来?快些拿下。”李靖道:“周青,休得莽撞。我乃香山老祖门人李靖是也。今因薛仁贵有难,特来救他。快报进去。”周青听得李靖二字,倒身下拜,说:“原来是恩仙,小将不知,多多有罪。元帅卧床 不起,昏迷不醒人事,请恩仙同进去看视。”李靖随周青来至后堂,走近床 前,揭开帐子。李靖看了额上伤痕,就知是朱皮山这妖道作怪。忙取葫芦中仙水,搽药伤处;又取一粒丸药,将汤灌于口中,登时落腹。肚中响了三声,仁贵悠悠醒转,说:“嗄唷,好昏闷人也。”两眼睁开,身上觉得爽快,忽然坐起床 上。周青、薛贤徒欢喜不过,叫声:“元帅,李恩师在此救你。”仁贵见李靖坐在旁首,即下床 整顿衣冠,拜伏在地,说:“蒙恩师大人屡救薛礼性命,无恩可报。”吩咐摆素斋款待。李靖说:“不必设斋,贫道已不食烟火。今有朱皮山妖道在此横行,阻逆天心,故此下山收服妖畜,除其大患,好待你剿平东辽,奏凯班师。”薛仁贵大喜,连忙传令,摆队出城,与这妖道开兵。各营总兵全身打扮,薛元帅披挂完备,随李靖来至东城,炮声一起,城门开处,吊桥坠下,冲出一彪人马,攒箭手射住阵脚,薛贤徒搴旗,周青掠阵,战鼓啸动。薛仁贵坐马端戟,在吊桥观望。 只见李靖手中不端寸铁,惟有拂尘一个,飘飘然步行至番营,喝道:“营下的,快报与朱皮山泼道得知,叫他早早出营会我。”营前小番看见,连忙报进营来道:“启元帅,唐邦也有一个道人,在外面请大仙答话。”盖苏文听报,便问道:“师父,他们不知往哪处也请了道人来,谅必法术高强,所以擅敢前来讨战。”师父木角大仙道:“不妨,谅这班蠢俗莽夫,怎到得名山圣界访请高人。不过荒山庙宇,请其邪法妖道,投入罗网,自送残生。快摆队伍出营,取他性命。”盖苏文传令,摆一支人马,旗门开处,大仙上马提剑,营前摇旗擂鼓,冲将上来。李靖喝住道:“来者朱皮山龟灵洞道友,少催坐骑,可认得贫道么?”那木角大仙听叫龟灵洞三字,不觉惊得浑身冷汗,心下暗想:“龟灵二字,原是暗名。凭他相交 道友,得爱徒弟,从不知我龟灵暗号,哪晓这个道人竟猜破我名,谅他定是道术精高。”遂问曰:“道友何处名山,哪方洞府,今到红尘,乱入阵中,有何高见,敢来会我贫道?”李靖笑曰:“我乃香山老祖门人李靖便是。那高建庄王不过外邦小国之主,盖苏文虽有本事,只好镇压番国海岛之君,扶兴社稷,该依理顺行,年年进贡中国,岁岁朝拜君王,保护边关才是。如今他横行无忌,倚仗道友九口飞刀,伤害上邦名将,眼底无人,藐视中国,以逆天理,反打战书,将圣天子十分羞辱。故大唐起雄兵来征剿,理上应该。盖苏文屡伤大唐开国国老,及将官数十多员,得罪天子。在凤凰山上,上苍已判定,不久死于薛仁贵之手,顺了天心。今朝又得一位道友精华珠打伤仁贵,幸亏贫道早知,救了他性命。不然一旦归陰,谁除苏文大患。此罪却归道友,只怕难上仙山,修其正果了。为此特请你出来,有言相告。你虽是朱皮山学修截教,也有数千年功德,不入红尘,可成正果。然而上天爻象,该当知道,为何一时昏乱道心,助恶违逆天道,其罪难逃。故我贫道劝你好好去红尘,回仙山,可免灾殃。若有半声不肯,现你原形,悔之晚矣。”木角大仙听李靖一番言语,口虽不信,心中却慌。但被他羞辱,不好意思,便大喝:“李靖,你仗香山老祖之势,欺负贫道无能。我是截教,法力不弱于你,今既落红尘,开了杀戒,谅也不妨。但你既是正教,怎的也入红尘,管国家闲事?贫道今已下山,不擒唐王,誓不归山。”这正是: 香山门下神通广,惹我朱皮道力仙。 毕竟龟灵洞主与李靖开战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29回 银銮殿张环露奸 白玉关巧得龙驹 诗曰: 白玉关前独逞功,获将宝马赛蚊龙; 张环枉有瞒天巧,难出军师妙算中。 且说天子正叫张环招供,张环叫声:“陛下,这是冤枉的,臣实不知。若讲应梦贤臣,尤其无影无踪了,薛仁贵三字从来不曾听得,就有这个人,也是东辽国出身。前日在山西招兵,从来没有姓薛的,何见谎君之罪?”朝廷说:“寡人也不来查你别件,就是东辽这几座关头谁人破的?寡人龙驾困在凤凰山哪个救的?元帅被番兵囚在囚车内起解建都,何人喝退的?”尉迟恭说:“是,嗄!只问这几桩事就明白了,快些说上来!”张士贵叫声:“万岁在上,若说破关攻城之力,皆是臣婿何宗宪的功劳,凤凰山救驾也是何宗宪救的,元帅起解建都也是宗宪喝退的,何为冒他功劳?”仁贵笑道:“张环,这些都是你何宗宪功劳吗?亏你羞也不羞?自从在中原活捉董逵起,一直到病挑安殿宝,哪一件是你宗宪的功?还要在驾前谎奏!”茂功旁边冷笑道:“你二人不必争论,纵有千个劳功,无人见证,不知是何宗宪,达是薛仁贵,我也实难判断。如今有个方法在此,便能分出真假,可以辨明了。”朝廷说:“先生,怎样个方法呢?”茂功说:“这里越虎城下去有四十里之遥,东西有两座关头,东为白玉关,西叫摩天岭,你二人各带人马前去,先打破关头先来缴令,这些功劳都是他的。本来这两个关守将一样骁勇。张环,倘我或有偏向哪一个了,如今大家拈阄为定,拈着哪个阉就去打哪一座关便了。你们大家意下如何?”仁贵说:“军师大人言之有理。张环可有这个本事吗?”士贵道:“哪里惧你?我的宗宪戟法高强,大小功劳不知立了多少,何在为这一座关头?就去何妨!”茂功就在龙案上提御笔写了两个阄子,放在盒中倒乱一倒乱,说:“你们上来取。”仁贵先走上来要取,茂功喝道:“你乃是无职小臣,张环到底总管先锋,有爵禄的,自然让他先来取。”仁贵连忙住手应道:“是。”张环上前取阄子在手,拆开一看,上写“摩天岭”三字。茂功道:“既是张先锋得了摩天岭,薛仁贵去破白玉关,也不必拆开阄子看了。”张士贵听说,心中十分慌乱,不管好歹,连忙辞了驾,元帅发兵一万,父子六人巴不能够早到早破,领了人马星飞赶到摩天岭,这且慢表。 单讲徐茂功说:“薛仁贵小将军,这两座山,惟有白玉关好破,可以马到成功,手到擒来。这摩天岭好不厉害,纵有神仙手段,也有些难破,谅张环不知何年何月得破此关。方才这两个阄子都是摩天岭,所以叫你迟取,不必拆开看了。”仁贵听言,大喜道:“蒙大人照拂,薛礼无恩可报,求元帅发兵,待小将前去破关。”尉迟恭道:“等本帅点十万兵与你带去。”茂功道:“元帅不必发这许多人马,只消一千兵足矣,就他单人独骑也去破得此关了。”尉迟恭说:“既如此,待本帅点雄兵一千与你。”仁贵说:“多谢元帅爷。”连忙打扮结束,辞了天子正欲转身,茂功道:“你住着,我还有话对你讲。”仁贵说:“不知大人有什么吩咐?”茂功道:“小将军,我有护身龙披一角,你带在身边。这有锦囊一个,你到了白玉关,然后开来细看,照上行事,不得有违。”薛仁贵将锦囊、龙披藏好,应声:“得令!”出了银銮殿,跨上雕鞍,手提画杆方天戟,带领一千人马离了三江 越虎城,径往东行来取白玉门 。另讲这张士贵父子一路望西而行,走了四十日,来到摩天岭,一看真吓死人也!但见:迷迷云雾遮山腰,山顶山尖接九霄,一堆不见青天日,虎豹猿猴满牧嚎;两旁树木高影影,踏级层层生得高。望上雾云乌昏黑,哪见旗幡上面飘?见说天山高万丈,怎抵摩天半接腰;纵有神兵骁勇将,这番见了也魂消。 张士贵说:“我的儿,你看这座山头如此模样,也不知有多高,上面云雾漫漫,也看不出此条山路,又有壁栈在此,怎生样破法?井志龙说:“爹爹,我们且攻他一阵,呐喊叫骂,待他有将下来,好与番将斗战。”士贵道:“我儿言之有理。”连忙传令人马,呐喊连天,炮响不绝,鼓啸如雷,番奴番狗骂得沸反盈天,可上面响也不响。又是一阵喊骂,上面仍不见动静。连攻十余阵,天色渐暗,上面听也不曾听见。张环说:“我儿,此山高得紧,我们在此叫破喉咙,上边也不晓得。今日天色已晚,且到明日我们走上去看,倒使得吗?”志龙道:“爹爹主见甚好。”此夜,父子商议停当。 明日清晨,坐马端兵出了营盘。张环说:“我儿,待为父先上去探听消息,然后你们上来。”志龙道:“是!爹爹须要小心。”张环道:“不妨。”带马望山路一步步走将上来,直到了半山中,望上去见影影旗幡摇动,只听得上面喝叫:“南蛮子上来,打滚木下去。”众番兵应道:“晓得!张环听见,吓得魂不附体,带转丝绳,三纵两纵跑下山脚,数根滚木也跟着打到山脚下了,说:“阿唷!我的儿,这个摩天岭看来难破的,我们在山下叫骂,他们不来理你,若然上去,就要打滚木下来,这等厉害,分明军师哄我们来送性命!”志龙说:“爹爹,我们不破摩天岭,少不得也要死,如何是好?”张士贵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我儿,今番摩天岭看来难破,破不成了。不如带领人马竟望黑风关,下落战船过海到中原,只说万岁班师,哄住大国长安,把殿下除了,谅无能将在朝抵敌,你们保为父身登九五,不怕天下地方官不肯降顺。那时差勇将守住潼关,不容朝廷进中原。一则全了六条性命,二来一统江 山,一鼓而擒,岂不两全其美?反大唐不用丝毫之力,孩儿们自当保父南面称孤。”张环传令兵马拔寨起程,离了摩天岭,竞走黑风关,下落战船,吩咐发炮三声,把三千几百号战船都开尽了,一只也不留在此独木城,解开篾缆,由它大风打掉了。先锋之令,谁敢不遵?就是朝廷差将追赶,没有战船,也是无法。此为断后之计。且按下张士贵反往中原。 且讲薛仁贵带领一千人马来到白玉关前,吩咐安下营寨,一声炮响,军士安营。天色已暗,当夜在灯下取出军师所赠的锦囊拆开细看,只见上边有几行字写得明白:“白玉关守将,名为完贤朱追都罗弥,有一骑宝马,名唤寨风驹,日行万里,夜走五千,可以在海浪中水面上奔走不湿人衣。你快取番将性命,夺此宝马。今张士贵难破摩天岭,已经带兵往黑风关齐开战船,反到中原去了。大国长安有千岁在那里,惟恐延捱有伤殿下性命,所以赠你锦囊护身披一角,你快上赛风驹,下东海往中原救殿下性命要紧。且把张家父子拿下监牢,速来缴旨。是有王封。”仁贵见了这个锦囊,也觉魄散魂摇,心下暗想:“谅军师之言决然有准,救兵如救火,若不破白玉关,没有赛风驹,怎到中原?也罢,不如到关前讨战便了。”仁贵算计已定,把马催到关前,大喝:“呔!关上番儿快报,今有大唐朝护驾小将军薛仁贵在此讨战,闻得你们守将叫什么完贤朱追都罗弥厉害不过,有本事叫他早早出关受死!” 不表关外讨战,单说关内把都儿飞报总府来说:“启上将军,关外有大唐人马扎安营盘,有一将名唤薛仁贵,在那里呼名讨战!”都罗弥大怒说:“既有唐将在外讨战,与魔家带马过来!”旁有一将应声道:“不必哥哥亲自出马,待兄弟前去取胜便了。”都罗亦说:“既如此,兄弟须要小心,,待为兄到关上与你掠阵。”二人全身披挂,带马过来,跨上雕鞍,离了总爷衙门,来到关前,发炮一声,关门大开,吊桥坠下,豁刺刺冲出关来。抬头一看,原来就是火头军穿白将薛蛮子:“魔家久闻你的本事高强,到了此地,你命就该绝了。”仁贵抬头一看,但见这员番将怎生打扮: 头上戴一顶黄金虎头盔,面如锅底相同,两道朱砂红眉,一双碧眼圆睁,高梁大鼻,阔-口板牙,招风大耳,腮下一派连鬓竹根胡 ,身穿一领映花紫罗袍,外罩红铜甲,左悬弓,右插箭,手端大砍刀,坐下乌骓马。 仁贵心下暗想:“这一骑马不象赛风驹,未知可是完贤朱追都罗弥,待我问声看。”“呔!来将少催坐骑,通下名来!”番将答应道:“你要问我之名吗?我乃大元帅盖麾下加为镇守白玉关副将雷青便是!”薛仁贵要救殿下到中原要紧,哪里还有工夫打话,听见说不是都罗弥,便纵一步马上喝道:“番狗照戟吧!”这一戟挑将进来。雷青喊声:“不好!”把手中大砍刀望戟上噶啷噶啷这一抬,险些跌下马来。马打交 锋过去,圈得转来,仁贵喝一声:“去吧!”插一戟刺将进来,雷青喊声:“不好!我命休矣!”躲闪也来不及,正中咽喉,一命身亡了。关上都罗弥一见雷青被刺死,不觉两眼下泪,吩咐开关,一马当先冲出关来,大叫:“薛蛮子,你敢伤我兄弟,不要走,魔家与你势不两立!”薛仁贵抬头一看,你道他怎生打扮?但见: 头戴一顶镔铁凤翼盔,面如紫漆,两道扫帚眉,一双铜铃眼,口似血盆,狮子大鼻,腮下一脸五绺长髯,身穿一领柳叶黄金甲,外罩血染大红袍,手执一条银缨槍,坐下乃是一骑赛风驹! 那薛仁贵连忙喝问道:“来者可就是完贤朱追都罗弥吗?”那番将应道:“然也!既闻大名,何不早早下马归降?”仁贵闻他就是,心中喜之不胜,也不答话,巴不能夺了赛风驹就走,喝声:“放马过来,照小将军的戟吧!”“嗖”这一戟望都罗弥面门上刺将过去,十二分本事都显出来,那番将怎生招架得住?喊声:“不好!”把手中银缨槍望戟上噶啷这一挡,架得双眼昏花,马都退后数步。冲锋过去,圈转马来,仁贵提起白虎鞭,望守将背上一击,番将从在马上翻下尘埃,背梁打断,呜呼哀哉。仁贵连忙纵下马来,一把把赛风驹牵将过来,跨上马,传令将自己这匹马交 军士带着,一千雄兵先报回越虎城去。身边早备干粮人参饼,在路上充饥,遂加上三鞭,这一骑赛风驹发开四蹄,离了白玉关飞跑而去。此马本是宝骑,四足有毫毛发出,犹如腾云驾雾一般,但见树木山溪在眼前移过,不一天到了黑风关塘口,只见波浪滔天,一片汪洋大海。仁贵把赛风驹扣定,叫声:“马啊马,我闻你乃是龙驹,在海面上可以行得,今我主殿下千岁在中原有难,该我薛仁贵相救。你若果有过海之力,便纵下去,倘淹死海中,也算尽忠而死了。”说罢把马一纵下了海,只见马蹄着水,毫毛在水面上,仍旧奔跑。仁贵好不害怕,耳边只听得呼呼风声不绝,这赛风驹用起跨海之力,真正飞风而去。仁贵用了些干粮,伏在马鞍鞒上,眼睛合着,连日连夜由它在海中行走。 不到三天,早见中原登州府海滩。但见战船密密,有汛地官在那里看守战船。仁贵纵上岸滩,登州府王彪总兵官徐熊二人喝住道:“呔!哪里来的?可是海贼?到何处去?”仁贵说:“ 我乃应梦贤臣薛仁贵,在东辽得功势如破竹,保万岁龙驾,乃扶唐大将,怎说海寇?你等做了汛地官员,为何这等不小心?张环父子瞒了陛下,在中原谋反,欲夺大唐世界,你们不查明白,竟放了过关去,因此我随后赶来擒张环父子,相救殿下千岁,快容我到大国长安去。” 两个官员听了,魂不在身,说:“你既奉旨前来,可有凭据?”仁贵说:“有的。”身边取出护身龙披一角,那二人见了朝廷龙披,说:“小将军,卑职们罪该万死,请将军到衙中,待我备酒接风。”仁贵说:“救殿下千岁要紧,不劳你们费心。那张环到来有几天了?”二人说:“小将军,他们昨日到的。”仁贵大悦道:“如此不妨,还可赶得上。”即告别上路。二人说:“将军慢行。” 薛仁贵离了山东,径走长安。一日一夜 ,到了潼关,连忙扣住马,望关口一看,只见上边大红旗上书着“大唐镇守潼关殷”。仁贵说:“啊,原来是殷驸马,我不免叫关便了。呔!关上的报与驸马爷知道,说今日有圣旨下,要往长安,叫他开关。”那关上的军士问道:“既有圣旨,可拿凭据出来照验。你是什么官长,说得明白,待我好报。”仁贵说:“我乃应梦贤臣薛仁贵,有功于社稷,现有护身龙披在此,你拿去看。”丢上关头,军士接住一看:“真的。”连忙报人府中说:“启上驸马爷。”驸马问道:“启什么事情?”军士禀道:“东辽国奉旨来了一员小将,自称应梦贤臣薛仁贵,现在外边,要过关到长安见殿下千岁。” 殷成听见此言,心中暗想:“昨日张士贵父子说朝廷奏凯班师,停驾登州府了,今日为何又有东辽国奉旨来的?事有可疑。便说:“不必理他。”军士说:“驸马爷,现有龙披在此。”殷成接来一看,果是朝廷的龙披,见了凭据,心内踟蹰了一回,便说:“军士过来,放他进关前来见我。”军士答应道:“是。”回身就走。到关上把关门开了,放进薛仁贵,领到帅府。薛礼下马,进入殿来说:“驸马爷在上,小臣薛仁贵朝见。”殷成用手搀扶说:“你乃应梦贤臣,请起看坐。”薛仁贵说:“不消坐了。请问驸马,张士贵父子怎样过关的?”殷成道:“正是孤也要问你,张环昨日到我关上,他说陛下奏凯班师,已经停驾登州,四五日内就到长安了。为什么小将军又说在东辽奉朝廷旨意要去长安,有何急事?到底陛下班师否?”仁贵道:“驸马爷有所不知,张环奉旨领兵攻打摩天岭,不想竟把战船一齐开了,赶到中原往进长安,有心要登龙位。我奉军师密令,赠我锦囊,叫我白玉关上取了赛风驹马,四日四夜跨海登岸,赶来拿捉张家父子,相救殿下。谁想他哄进潼关,前往大国长安。事不宜迟,小臣就要往长安而去。”殷成听了,吓得浑身冷汗,说:“果有此事?将军请先行,孤也随后就来。”薛仁贵答应,忙到外边,跨上宝马如飞就走。驸马也通身装束,带领二十名家将,离了潼关,望陕西而来。 如今单讲大国长安右丞相魏征,那夜得一梦,甚是惊慌,忙上金銮殿。正是: 奸臣纵有瞒天计,难及忠良预见明。 毕竟不知魏征金銮殿见驾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30回 长安城活擒反贼 让帅印威重贤臣 诗曰: 仁贵乘驹过海来,张环父子定招灾。 也应唐主多洪福,预令高人算安排。 且说魏征丞相忙上金銮殿,俯伏金阶说:“殿下千岁在上,臣昨夜得一梦兆,甚为奇怪。”殿下李治叫声:“老王伯,未知什么梦兆?”魏征道:“臣昨夜梦中见我三弟秦琼来到床 前,谏言几句道:“你为掌朝宰相,为何这等不小心?万岁到东辽,曾把殿下托你保护,权掌朝纲,料理国家正事,今日下三两日内,有朝中奸臣谋叛,欲害储君,你为何不究心查访,四门紧闭。过了三天,决无大事。若不小心,弄出大事,你命就罪该万死了。’臣此梦兆奇怪,朝中哪个是奸,哪个是佞,叫老臣也无处去查。”李治道:“秦老王伯在日,尽心报国,一片忠心,今死后有这番言语,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说把城门紧闭三天,决无大事,不免降旨,今日就把四门紧闭,差将守城。”魏征传下令来,把城门紧闭了,君臣们在金銮殿上议论纷纷,这且慢表。 珠日早上,张士贵父子领兵到了长安城,望上一看,只见光大门早已紧闭,吊桥挂起。心中惊骇,叫声:“我的儿,为什么光大门关闭在此,难道有人通了线索,预先防备我们前来,所以把吊桥高挂,四城紧闭。”张志龙说:“爹爹,我们在东辽国来,人不知,鬼不觉,何人知道我父子存反叛之心,先把城门紧闭起来?必然又有别样事情。今日可对殿下说,朝廷奏凯回朝,自然开城,放我们进去。”张环说:“这也有理。”连忙带马到护城河边,叫一声:“城上的,快报与殿下得知,今万岁爷奏凯班师,歇马登州,先差张士贵在此,要见殿下,快快开城。”那城上军士一见,说:“大老爷,请候着,待先去报殿下,然后开城。”张环道:“快去通报。”军士来到午门禀知,黄门官上殿奏说:“殿下千岁在上,外边有三十六路都总管,七十二路总先锋张环到了。说朝廷圣驾今已班师,先差张士贵来见殿下,望千岁降旨开城。”李治殿下听报父王班师,喜之不胜,立刻降旨,去放张环进城。丞相魏征连忙止住道:“殿下千岁且慢。秦三弟托梦,原说要把城门紧闭三天,才无大事。刚刚昨日闭城,才得二天,就有张环父子到来。万岁奏凯还朝,岂可预先无报。事有跷蹊。臣看张环父子短颈缩腮,将来必有反叛之心,不可乱开,且往城上去问个明白。”李治说:“老王伯言之有理。快到城上去。” 群臣上马,带了文武大臣,离了午门,上城头一看,只见张家父子人等,满身结束,坐马端兵,后有数千雄兵,摆列队伍,满面杀气。魏征问道:“张先锋班师了么,陛下圣驾可曾到否?”张士贵听言抬头,一见殿下同魏征在城上,心内欢悦,连忙应道:“正是。陛下奏凯班师,歇驾登州,先差小将到来,料理国家大事。未知光大门为何紧闭?望老丞相快快开城。”魏征说:“我受秦元帅梦中嘱托,他说今日有奸臣不法,欲夺天下。叫我紧闭城门,待朝廷亲到长安,然后开城。今陛下已在登州,不日就到,张先锋请外面扎营安歇,待等圣驾到了,一同放你们进来。”张士贵听见此言,吓得浑身冷汗,说:“好个秦琼,你死在陰间,还要来管国家大事。也罢!”叫一声:“老丞相,我实对你说,朝廷与众大臣被番兵围困在越虎城中,并无大将杀退,小将焉有神仙手段去救万岁,想来君臣不能回朝的了,因此我把战船齐开到中原。想殿下年轻,不能理国家大事,不如让我做几时,再让你做如何?”魏征大怒,喝声:“呔!你这该死的狗头,朝廷有何亏负了你,却如此丧心!既然万岁有难在番邦,理当尽心救驾,才为忠臣。怎么私到长安,背反朝廷。幸亏秦元帅陰灵有感,叫我紧闭城门,不然被你反进城来,我与殿下性命难保。”张环道:“魏征,你不过一个丞相,难道我张环立了帝,少了你一家宰相职分么?快快开城,放我进去就罢!若有半句不肯,我父子攻破城门进来,拿你君臣二人,要碎尸万段才罢!”魏征气得满脸失色,把张士贵父子不住的声声恨骂。那底下六人带兵呐喊,放炮攻城,耀武扬威,了当不得。 忽听后面豁喇喇一骑马跑来,上边坐着薛仁贵,一见张环人马,大喝一声:“呔!张环,你往哪里走,可认得我么?”张志龙回头一看,唬得心跳胆碎,说:“爹爹,不好了,薛礼来擒拿我们了。”士贵听见,魂魄飞散,纵马摇刀,上前叫声:“小将军,你向在我营中,虽无好处到你,却也费许多心机。今日可念昔日情面,放我一条生路。”仁贵喝道:“呔!我把你们这六个狗头,若说昔日之情,恨不得就一戟刺你个前心穿后背。今乃奉军师将令,让你多活几天,叫我前来生擒活拿你父子监在天牢,等陛下班师,降旨发落。快快下马受缚,免得本帅动手。”张环知仁贵本事高强,自己决不是他对手,心想倒不如受罪监牢,慢慢差人求救王叔,或者赦了,也未可知。便叫:“我儿,画虎不成反类其犬,既有将军在此,我们一同受罪天牢便了。”四子一婿皆有此心,全皆下马。仁贵喝叫张环手下将士,把张环父子去了盔甲,上了刑具。 那边殷驸马也到了,大叫:“小将军,张环父子可曾拿下?”仁贵说:“已经拿下了,专等驸马前来,一同叫城。”殷成大悦。便纵马来到吊桥边,叫声:“殿下千岁,臣在此,快快开城。”李治在上面说道:“殷驸马,这员小英雄哪里来的,可放得进城么?”驸马说:“殿下放心,这位英雄,就是应梦贤臣薛仁贵。在东辽保驾立功,是扶唐好汉。今奉军师密令,前来捉拿张环。”李治听了,才得放心,降旨开了光大门。吊桥坠下,殷驸马押了张家父子,带了一万人马进入城中。将人马扎定内教场,带张士贵来到午门。殿下李治同魏征先到金銮殿,身登龙位。仁贵上殿俯伏尘埃说:“殿下在上,小臣薛仁贵,愿殿下千岁千千岁。”李治叫声:“薛王兄平身。孤父王全亏王兄保驾,英雄无比,因此太太平平进东辽关寨,势如破竹,皆王兄之大功。未知父王龙驾几时回朝,张环因何反到这地?”仁贵道:“殿下有所不知,待臣细细奏闻。小臣一向被张±贵埋没前营,为火头军,大小功劳尽被何宗宪冒去。后来在海滩救驾,遇见朝廷,取张环对证。”如此这般,一直说到破摩天岭,后又受军师锦囊,得赛风驹,赶来拿捉张环,救千岁龙驾。李治闻言大喜说:“王兄如此骁勇,尽心报国,其功非小。张环有十恶不赦之罪,理当枭首级前来缴旨。”仁贵叫声:“殿下且慢,陛下龙驾现在东辽建都之地,太平无事。且将他父子拿在天牢。待小臣到东辽,逼番邦献降表,如在反掌。圣驾不久就要班师,回朝之日,还要取他对证,然后按其军法,未为晚也。”殿下李治说:“既如此,降旨带去收监。”殿下即赐宴一席,仁贵饮过三杯,谢恩出朝。次日带了干粮,跨上赛风驹,离了长安,径往登州,下海来到东辽。这且慢讲。如今且讲东辽越虎城中,天子这一日问军师道:“朕想薛仁贵与张环各去破关,有八十余天,为甚还不来缴旨?一定这两座关上强兵勇将众多,所以难破。”徐茂功笑道:“这个自然。只在这两天内,就有一处缴旨了。”君臣正在言谈,外边军士报进来说:“启上万岁爷,城外来了八员将官,都有坐骑,手内还有槍刀器械,口称与薛仁贵生死弟兄,要见万岁的。”朝廷听言,说声:“徐先生,可放得进来?不妨事么?”茂功说:“陛下,不妨。这八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厉害异常。乃应梦贤臣的结义好友,东辽大小功劳,他们也有一半在内的。陛下降旨宜他们上殿,就可加封八人爵禄了。”朝廷大喜,一道旨意降出。 不多一会,八人下雕鞍,放下兵器,上银銮殿来,俯伏银阶,说:“万岁龙驾在上,小臣们姜兴本、姜兴霸、李庆先、李庆红、王新鹤、王新溪、薛贤徒、周青朝见我王。愿陛下万岁万万岁。”天子龙颜大悦:“卿等平身。寡人也闻得八位爱卿有功于社稷,朕今加封为随驾总兵。”八人欢喜,谢了恩,参见了元帅,与众爵主见礼。这些火头军向在张环侧首,今立朝纲,自觉威风。 外边军士又报进来说:“启上万岁爷,薛仁贵现在外边,要见万岁。”朝廷听言大喜,降旨快宣。军士往外宣进。仁贵俯伏银阶说:“陛下龙驾在上,小臣薛仁贵奉我王旨意,前去攻打白玉关,不上一二天,就取关头。速到中原,救了殿下千岁,才得今日到东辽来缴旨。”天子听言,心中不明,说:“小王兄几时往中原,救哪个殿下?你且细奏明白。”仁贵道:“陛下有所不知。张环父子领兵到摩天岭,无能可破,私开战船,反往中原,欲杀殿下,思想登基。臣受军师锦囊,叫我破了白玉关,得了东辽一骑赛风驹宝马。那宝马在大海上行走,如履平地,臣即骑宝驹星飞赶到中原,同驸马殷千岁迫到大国长安,已经把张环父子拿下天牢,等我王班师,然后按其国法。又晓夜兼行,复到东辽来,保万岁平定东辽。”朝廷说:“有这等事?小王兄真乃异人了。在东辽救了寡人,又在长安救了王儿,复又往东辽来救寡人。正所谓百日两头双救驾,其功浩大。朕意欲加封,奈急切少有掌兵空职去补,如何是好?” 尉迟恭上前启奏道:“陛下在上,臣年迈无能,不堪执掌兵权,愿把帅印托小将军掌管。”朝廷说:“若得尉迟王兄肯交 帅印与小王兄,朕即加封为天下九省四郡都招讨平辽大元帅之职。”尉迟恭道:“某这颗帅印,秦府中所得,不知吃了多少亏,就是自己儿子也不放心付他执掌,今看小将军一则武艺精通,本事高强,二来一定前生有缘,我心情愿交 付与你,安然在小将军标下听用。”仁贵推辞道:“这个不敢。老元帅乃开国勋臣,到底掌兵权,道理明白,小臣不过一介寒儒,略知些韬略,自应在老元帅麾下执鞭垂镫,学些智谋,深感洪恩,怎执掌兵权起来?”天子道:“朕今为主,小王兄不必再奏,就此当殿披红,掌挂帅印。钦赐御酒三杯。”仁贵不敢再逊,口称:“愿我王万岁万万岁。”薛仁贵如今为了元帅,心中欢悦不过。有底下这些武职官,一个个上前参见一番。周青、李庆先、王新鹤八人,走将进来,叫声:“元帅哥哥,小将兄弟们参见。”仁贵道:“阿呀,兄弟们不消了。你们因何得知为兄在此,从哪里寻来的?”众弟兄说:“哥哥,我们那日打猎回到藏军洞,不见了哥哥,害得我们满山寻遍,忽遇那婆子到来,说起哥哥保驾干功立业去了。兄弟们要见哥哥,便相随婆子来到这里。”仁贵道:“嗄,原来如此。可笑张环父子,把我们埋没,冒夺功劳,不想还有出头日子。今张环父子性命尽不保了。”八人说:“便是。”说罢,众人仍退两旁。 如今有秦怀玉、罗通、程铁牛、尉迟宝林、尉迟宝庆,这一班小爵主,上来参见。仁贵叫:“当不起。”心下不安,连忙跪下说:“陛下在上,臣有言陈奏。”天子说:“王兄有何事奏闻?”仁贵道:“臣乃山西绛州一介贫民,蒙陛下恩宠 ,又承尉迟老千岁大恩,将帅印交 与臣执掌,在尔虽是臣小,出兵号令最大,今尉迟老千岁也在麾下听用,臣哪里当得起,意欲拜认老千岁为继父,未知陛下龙心如何?”朝廷说:“小王兄既有此心,朕今作主,将你过继尉迟王兄。”敬德心中也觉欢喜,假意推辞说:“这个某家再当不起的。”仁贵道:“说哪里话来。”就当殿拜了四拜,认为继父。尉迟恭从今待仁贵一条心的了,比自己亲生儿子还好得多。 薛仁贵又与众爵主结拜为生死之交 ,朝廷准奏,就在驾前,各府公子爷们上前歃血为盟。大家立了千金重誓,共同一处,处同一块,一十八人患难相扶到底。信盟已毕,朝廷赐宴,金銮殿上大摆筵席,款待这班小英雄。饮过数杯,把筵席扯开,仁贵讲述破东辽关寨用兵之法,如此这般,直讲到黄昏时候,方才辞驾,回往帅府安歇。 到了明日清明,薛元帅进殿,朝过天子。军师茂功开言叫声:“薛元帅,你既掌兵权,东辽兵将未晓汝名,快提兵马,去破了摩天岭,前来缴旨。”仁贵应道:“是。”回营吩咐,把聚将鼓打动,传令五营四哨,偏正牙将。左右忙传令道:“呔!元帅爷有令,传五营四哨,偏正牙将,各要披挂蹩齐,结束停当,在教场伺候。”元帅哨动三通聚将鼓,爵主们、总兵官无不整束,尽皆披甲上营说:“元帅在上,末将们打拱。未知帅爷有何将令?”仁贵道:“诸位将军,兄弟们,本帅今日第一次得君王龙宠 ,叨蒙圣恩,加封平辽元帅,今又奉旨出兵,前去攻打摩天岭,奈摩天岭难破,为此本帅要往教场祭旗一番,烦诸位将军同往教场。今乃本帅头阵掌兵,故传汝等到教场助兴,祭旗一番,往摩天岭攻打。自有八员总兵在此,不劳诸位爵主将军去的。”众爵主齐回言道:“元帅说哪里话来,今往摩天岭攻打,理应末将们随去,在标下听用。”元帅说:“这个不消。”众将出营,上坐骑,端了兵刃,后面元帅坐了赛风驹,同到教军场。这班偏正牙将、大小三军,尽行跪接。偷眼看仁贵,好不威风。怎见得,但见他: 头戴白绫包巾金扎额,朝天二翅冲霞色。双龙蟠顶抓红球,额前留块无情铁。身穿一领银丝铠,精工造就柳银叶。上下肚带牢拴扣,一十八豸轰轰烈。前后鸳鸯护心镜,亮照赛得星日月。内衬暗龙白蟒袍,千丝万缕蚕吐出。五色绣成龙与凤,沿边波浪人巧织。背插四杆白绫旗,金龙四朵朱缨赤。右边悬下宝雕弓,弓弦逼满如秋月。右首插着狼牙箭,凭他法宝能射脱。展问挂根白虎鞭,常常渴饮生人血。坐下一骑赛风驹,一身毛片如白雪。这条画杆方天戟,保得江 山永无失。后张白旗书大字,招讨元帅本姓薛。 这仁贵当了总兵大元帅,面上顿觉威光,杀气腾腾,凭他强兵骁将,见了无不惊慌。这班人马中,有向在张环手下的,如今也尽多在内,知道仁贵向为火头军,过去同行同坐,威气全无,今日却做了元帅,啧啧称赞。这正是: 何等风光满面生,腾腾杀气赛天神。 不知薛仁贵去打摩天岭,如何得胜,且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31回 卖弓箭仁贵巧计 逞才能二周归唐 诗曰: 摩天高岭如何破,赖得英雄智略能。 赚上番营夸逞技,周家兄弟有归心。 不表众三军暗相称赞。单说元帅祭旗已毕,众将拜过,莫酒三怀。元帅说:“诸位将军,请各自回营。本帅只带八员总兵,去破了摩天岭,回来相会罢。”众将道:“元帅兴兵出战,末将们理当同去听用。”元帅说:“不消,保驾要紧。城内乏木,请回罢。”众将道:“元帅既如此说,末将们从命便了。”众爵主便各自回营而去。 且讲薛仁贵传令发炮起营,点齐十万大队雄兵,八员总兵护住,出了三江 越虎城,径望摩天岭大路进发。一路上旗幡招展,号带飘摇,好不威风。在路行了二三天,这一日来到摩天岭,离山数箭,传令安营。炮响三声,齐齐扎下营盘。元帅带马到山脚下,望摩天岭一看,只见岭上半山中云雾迷迷,高不过的,路又是壁栈,要打此山,确是难破。周青道:“元帅哥哥,看起来,这座摩天岭来实难攻破。当初取那天山,尚然费许多周折,今日此座山头,非一日之功可成,须要慢慢商量,智取此山。”仁贵说:“众位兄弟,我们且山脚下传令,三军们震声呐喊,发炮擂鼓,叫骂一回,或者有将下山,与他开兵交 战如何?”周青道:“元帅又来了,前日天山下尚然叫骂不下,今摩天岭高有数倍,我们纵然叫破喉咙,他们也不知道的。”元帅道:“兄弟们,随我上山去,探他动静,看看此山有多高。”周青说:“不好。如有滚木打下来,大家活不成。”仁贵道:“依你们之言,摩天岭怎生能破?待本帅冲先领头,你们随后上来。倘有滚木,我叫一声,你们大家往山下跑就是了。”八员总兵不敢违逆,只得听了仁贵之言,各把丝缰扣紧,随了仁贵,往山路上而去。一直到了半心,才见上面隐隐旗幡飘荡,兵丁虽然不见,却听得有人喊叫打滚木。唬得仁贵浑身冷汗,说:“阿呀,不好了,有滚木了!兄弟们快些下去。”那班总兵听说要打滚木下来,尽皆魂不在身,带转马头,往山下拚命的跑了。薛仁贵骑的是赛风驹宝马,走得快,不上几纵,先到山下,数根滚木追着总兵马足上扫下来,只逃得七条性命,那姜兴本因马迟得一步,可怜尽打为肉泥。姜兴霸放声大哭,七员总兵尽皆下泪。仁贵说:“众位兄弟,事已如此,不必悲伤,且回营去,慢慢商议。”八人回往帅营,摆酒设席,饮到午夜,各自回营。 过了一宵,明日营中商议,全无计较。看看日已沉西,忽然记起无字天书,原说凡有疑难事,可以拜告。今摩天岭难破,也算一件大事,不如今夜拜看天书,也许可能得破了。薛仁贵算计已定,到了黄昏,打发七员总兵先回营帐,随即把天书放在香案上供奉,三添净水炉香,拜了二十四拜,取天书一看,上边显出二七一十四个字,乃九天玄女所赠:“卖弓可取摩天岭,反得擎天柱二根。”仁贵全然不解,暗想这两句话实难详解。卖弓可取摩天岭,或者要我到山顶上卖这张震天弓,行刺守山将士也未可知。后句反得擎天柱二根,怎样解说?且上山去卖弓,也许自有应验。 其夜薛仁贵全不合眼,直思想到天明。见众兄弟进营来了。仁贵说道:“兄弟们,本帅昨夜拜见天书,上显出两句诗来,说‘卖弓可取摩天岭,反得擎天柱二根。’不知什么意思,本帅全然详解不出。”周青开言叫声:“元帅哥哥,此事分明是玄女娘娘要你扮做卖弓人,混上山去,别寻机会,或者可破此山,也未可知。”仁贵说:“本帅也是这等详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兄弟们,且在此等候,待本帅扮作卖弓模样,混上山去。”周青说:“哥哥须要小心。”仁贵说:“这个不妨。”薛仁贵扮做差官,带了震天弓,好似张仙打弹模样,静悄悄出了营盘,往摩天岭后面转过去,思想要寻别条路上去。走了十有余里。才见一条山路,有数丈开阔,树木深茂,乃番将出入之处。上落所在,好走不过的。薛仁贵放着胆子,一步步走将上去。东也瞧,西也观,并没有人行。走到了半山,抬头望见旗幡飘扬,两边滚木成堆,寨口有把都儿行动。心下暗想:“我若从正面走上去,恐打下滚木,反为不美。我不如从半边森林中,掩将上去,使他们不见。”仁贵正在暗想,忽听见山下有车轮之声 ,响上山来。仁贵往下一看,只见一人头戴一顶烟毡帽,身穿一领补旧直身,面如纸灰相同,浓眉豹眼,招风大耳,腮边长长几根须髯,年纪约有四五十岁,推一车轮,望山上行来。仁贵暗想,必定是番将差下来的小卒,不知推的是货物呢还是财宝,不免躲过一边,看他作为。拭往左边,隐在一株大槐树背后,偷眼看他。 这人一步步推将上来,到得半山槐树边,薛仁贵往上下一看,并没有人走动,飞身跳将出来,把推车的夹领毛一把拖倒在地,一脚踹在腰间,拔刀要砍。吓得这人魂不附体,叫声:“阿唷,将军饶命。可怜小的是守本分经纪小民,营生度日,并不做违条犯法之事,为何将军要杀起我来?”仁贵说:“住了,你且不必慌张,我且问你,你哪处人氏,姓什名谁?既说经纪小民,谅不是番邦手下之卒,现从何处来,车子内是什么东西,推上去与哪个番将的,你且细细讲明,饶你回去。”那人道:“将军听禀,小人姓毛,别号子贞,只有老夫妻俩,并无男女,住在摩天岭西首下荒郊七里处一邦要算我顶好手段,因此山上右两位将军,名唤周文、周武,要我解四十张宝雕弓上去。奈因今年天邦人马来征剿,各关纷乱,都来定弓箭,忙得紧,没有空,所以直到今朝,才解这四十张弓上去。”薛仁贵道:“你不要谎言,待我看来。”就把车子上油单扯开一看,果然都是弓。点一点,也不多,也不少,准准四十张。仁贵方才醒悟,天书上这一句:卖弓可取摩天岭,原来非是要我卖了这张震天弓,却应在他身上。就叫毛子贞:“你一人推上去,要被小番们拦住,或者道你是奸细,打下滚木来,如之奈何?”那人道:“这个年年解惯的,摩天岭上时常游玩,乃小人出入之所,从幼上来,如今五十岁了,番兵番将无有不认得我,见了这车子,就认得的,再不会打滚木下来。若走到上边,小番还要接住替我推车,要好不过的。就是二位周将军,待我如同故旧一般,哪个敢拦阻我。” 薛仁贵道:“好,你这人老实,我也实对你说个明白。你看我是谁?”那人说:“小人不认得将军。”仁贵道:“我乃大唐朝保驾征东统兵招讨大元帅薛仁贵,白袍小将就是本帅。”那人说:“啊呀!原来是天朝帅爷,小人该死,冒犯虎威,望帅爷饶命。”仁贵道:“你休得害怕,若要性命,快把山上诸事讲与本帅听。守将有几员,姓什名谁?番兵有多少,可有勇可有谋?说得明白,放你一条生路!”那人说:“帅爷在上,待小的讲便了。”“快些讲来!”那人道:“帅爷,这里上去便有寨门,紧闭不通内的。里边有个大大的总衙门,守将周文、周武弟兄二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后半边是个山顶,走上去又有二三十里足路,最高不过的。上有五位大将,一个名唤呼那大王,左右有两员副将,一名雅里托金,一名雅里托银,也是同胞兄弟,骁勇异常。这两个还算不得狠,还有猩猩胆元帅,胁生两翅,在空中飞动,一手用锤,一手用砧,好象雷公模样打人的。还有一个乃高建庄王女婿,驸马红幔幔,马上一口大刀,有神仙本事,力大无穷。小人句句真言,并不隐瞒,望帅爷放我上去。”仁贵一一记清在心,取剑说:“天下重事,杀戒已开,何在你个把性命?”说罢,嚓的一剑,砍作两段。上前把他衣帽剥下,将尸首撇在树林中,自把将巾除下,戴了烟毡帽;又把白绫跨马衣脱落,将旧青布直身穿好,把自己的震天弓放在车子内,推上山来。 上面小番在寨门见了,说:“哥啊!那上来的好似毛子贞。”那一个说:“啊,兄弟。不差,是他。为什么这两天才解弓上来?”看看相近寨口下了,那人说:“兄弟,这毛子贞是乌黑脸有须的,他是白脸无须, 不要是个奸细,是解弓之人。”仁贵听见要打滚木,便慌张了,叫声:“上边的哥,我不是奸细,是解弓之人。”番军喝道:“呔!解弓乃有须老者,从来没有后生无须的!”仁贵说:“我是有须老者的儿子,我家父亲名唤毛子贞,皆因有病卧床 ,所以今年解得迟了。奈父病未好,故打发我来的。若哥们不信,看这辆车子,是可认得出的,可象毛家之物?”小番一看,道:“不差,是毛子贞的车子,快快进来。”那仁贵答应,走进寨门。小番接住车子说:“待我们去报,你在那里等一等。”仁贵道:“晓得。”小番往总衙府报说。”启上二位将军,毛家解弓到了。”周文道:“毛子贞解弓来了么?为何今年来得迟,唤他进来。”小番道:“启将军,那解弓的不是毛子贞。”周文道:“不是他,是哪一个?”小番禀道:“那毛子贞因有病卧床 ,是派他的儿子解来的。”周文说:“他在此解弓,走动也长久了,从不曾说起有儿女的,今日为甚有儿子来?不要是奸细,快与我盘问明白,说得对才放他进来。”小番道:“我们已盘问过了,说得对的,车子也认清是毛子贞的。”周文道:“既如此,放他进来。”小番往外来道:“将军爷传你进去,须要小心。”仁贵道:“不妨事。”将身走到堂上,见了周文、周武,连忙跪下来说:“二位将军在上,小人毛二叩头。”周文道:“罢了,起来。你既奉父命前来解弓,可晓得我们有多少大将,叫什么名字,你讲得不差,放你好好回去;若有半句不对,看刀伺候。”两下一声答应,吓得仁贵魂魄飞散,便说:“家父对我说明,原恐盘问,小人一一记在心中。但这里将爷尊讳,小人怎敢直呼乱叫?”周文道:“不妨,恕你无罪讲来。”仁贵道:“此地乃二位将军守管,上边有五位将军为首,是呼那大王、雅里托金、雅里托银、元帅猩猩胆、驸马红幔幔,通是有手段厉害的。兵马共有多少,小人一一记得明白。”周文道:“果然不差。你父亲有什么病,为甚今年解得迟?”仁贵道:“小人父亲犯了伤寒,卧床 两月,并不肯好,况关关定下弓箭,请师十位,尚且做不及,忙得紧,所以今年解得迟了。”周文说:“你今年多少年纪了?”仁贵说:“小人二十岁了。”周文说:“你今年解多少弓来?”仁贵道:“车子中四十张在内。”周文叫手下外边把弓点清收藏了。 小番答应去了。不一会回来禀道:“启上将军,车子中点弓,有四十一张。”周文、周武因问道:“你说四十张,为何多了一张出来?”仁贵心中一惊,当真我的这张震天宝弓也在里边,若说四十一张,不要把宝弓留在他手,如何是好?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原本是能人,随机应变,说道:“二位将军在上,小人力气最大,学得一手弓箭,善开强弓箭,能百步穿杨,所以小人带来这张弓,也放在车子中,原不在内的,望将军取来与小人。”周文、周武听见此言,心中欢喜,说:“果然你有这等本事,你自快去,拿你这张震天弓来与我看。”仁贵就往外走,车子上取了震天弓进来,对周文、周武说道:“二位将军,请开一开看,可重么?”周文立起身来接在手中,只开得一半,那能有力扯得足?说:“果然重。你且开与我看。”仁贵立起身,接过弓来,全不费力,连开三通,尽得扯足。喜得周文、周武把舌伸伸说:“好本事,我们为摩天岭上骁将,也用不得这样重弓,你倒有这样力气,必然箭法亦高。我且问你,那毛子贞是向在此间走动的人,他从不曾说起有儿子,哪晓你反有这个好本事,隐在家中,倒不如在此间学学武艺罢。”仁贵说:“不瞒二位将军,小人在家不喜习 学制弓箭手艺,曾好六韬三略,所以一向投师在外,操演武艺,十八般器械,虽否能精,也知一二。今将军既然肯指点小人武艺,情愿在此执鞭垂镫,服侍将军。” 周文、周武听他说武艺多知,尤其欢喜。说道:“我将军善用两口大砍刀,你既晓十八般器械,先把刀法耍与我们看看好不好?待我提调提调。”仁贵道:“既然如此,待毛二使起来。”就往架上拿了周文用的顶重大刀,说:“好轻家伙,只好摆威,上阵用不着的。”就在大堂上使将起来,神通本事显出,只见刀不见人,撒头不能近肌肤,乱箭难中肉皮身。周文见了,连忙称赞说:“好好,兄弟,再不道毛子贞有这样一个儿子在家,可惜隐埋数年,才得今朝天赐循环,解弓到此,知道他本事高强。幸喜今日相逢,真算能人。我们刀法哪里及得他来?”周武道:“便是。这样刀法,世间少有的,我们要及他,万万不能。看他一刀也无破绽,可以批点得的。” 那仁贵使完,插好了刀,说:“二位将军,请问方才小人刀法之中,可有破绽,出口不清,望将军指教。”周文、周武连声赞道:“好!果然刀法精通。我们倒不如你,全无批点。有这样刀法,何不出仕皇家,杀退大唐人马,大大前程稳稳到手。”仁贵假意道:“将军爷,休要谬赞。若用这样刀法好,便是无眼睛的了。小人要二位将军教点,故而使刀,为什么反讲你不如我,太谦起来。若用这样刀法同大唐打仗,只好去衬刀头。”周文不觉惊骇,心下暗想:“他年纪虽轻,言语倒大。”便说:“果然好,不是谬赞你,若讲这个刀法,与唐将可以交 得战了。”薛仁贵笑道:“二位将军这大刀,我毛二性不喜它,所以不用心去习 练的。我所最好用者是画杆方天戟,现在常常使,日日当心,时刻求教名师,这个还自觉道好些。”周文、周武道:“我们架上有顶重方天戟在那里,一发耍与我们瞧瞧。”那仁贵就在架上取了方天戟,当堂使起来。这事不必说起,日日用戟惯的,虽然轻重不等,但用惯这器械,分外精通,好不过的了。周文道:“兄弟,你看这样戟法,哪里象毛子贞的儿子,分明是国家梁栋,英雄大将了。”周武说:“正是。哥哥,这怕我们两口刀赶上去,也不是他的对手哩。”周文说:“兄弟,这个何消讲得,看起来倒要留他在山上教我们了。”二人称赞不绝。 仁贵使完戟法,跪下来说道:“二位将军,这戟法比刀法可好些么?”周文大喜说:“好得多。我看你本事高强,不如与你结为生死之交 ,弟兄相称。一则讲究武艺,二来山下唐兵讨战甚急,帮助我们退了人马,待我陈奏一本,封你官职。”这才是: 腰金衣紫为官职,荫子封妻作贵人。 不知薛仁贵怎生攻破摩天岭,且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32回 猩猩胆砧伤唐将 红幔幔痛失摩天 诗曰: 天使山河归大唐,东洋番将枉猖狂。 征东跨海薛仁贵,保驾功勋万古扬。 且讲那周文、周武对薛仁贵说:“我们保奏你出仕皇家,为官作将,未知你意下如何?”仁贵听言,满心欢喜,便说:“二位将军乃皇家梁栋,小人乃一介细民,怎敢大胆与将军结拜起来?”周文、周武道:“你休要推辞过谦,这是我来仰攀你。况你本事高强,武艺精通,我弟兄素性最好的是英雄豪杰,韬略精熟,岂嫌你经纪小民出身?快摆香案过来。”两旁小番摆上香案。仁贵说:“既如此,谨遵兄命。”三人就在大堂拜认弟兄,愿结同胞,共母一般,生同一处,死同一埋。若然欺兄灭弟,半路异心,天打雷击,万弩穿身。一齐发了千斤重誓,如今弟兄称呼。随后吩咐摆宴。小番端正酒筵,三人坐下饮酒谈心。言讲兵书、阵法、弓马、开兵,头头有路,句句是真。喜得周文、周武拍掌大笑,说:“兄弟之能,愚兄们实不如你。快吃一杯。如今讲究日子正长,我与你今夜里且吃个快活。”仁贵大悦道:“不差,不差。”三人猜拳行令,吃得高兴,看看三更时候,仁贵有些醺醺大醉,周文、周武送他到西书房安歇去了。 且说弟兄二人在灯下言谈仁贵之能。周武不信仁贵是毛家之子,一定是大唐奸细,故而有这本事。周文也有些将信将疑,其夜二人不睡,坐到鼓打四更。 再讲薛仁贵吃醉在书房中睡了,一时醒来,昏昏沉沉,还只道是在唐营中,口内发燥,枯渴起来,喊叫道:“哪一个兄弟,取杯茶来与本帅吃。”这一句叫响,不觉惊动周文、周武,亲听明白。周武便道:“哥哥,如何!既是毛家儿子,为何称起本帅来,难道他就是唐朝元帅?”周文方才醒悟道:“兄弟,一些不差。我看他戟法甚好,我闻说大唐穿白用戟小将厉害,近来又闻掌了兵权,敕封天下都招讨平辽大元帅,名唤薛仁贵。想他一定就是,故此口称元帅。”周武说:“哥哥,如此我们先下手为强,快去斩了他,有何不可。”周文说:“兄弟差矣,不可。我们一家总兵职分,与元帅结为兄弟,也算难得的了,且又立了千斤重誓,怕他不来认弟兄。况且我们又不是东辽外邦之人,也是祖贯中原,山西大隋朝百姓,有些武艺,飘洋做客,流落东辽,狼主有屈我们在摩天岭为将。况发心已久,不愿在外邦出仕,情愿回到中原,在唐朝为民。奈无机会,难以脱身。今番邦社稷十去其九,难得大唐元帅在山,正合我意,不如与他商议,投顺唐朝,反了东辽,取了摩天岭。一来立了功劳,二来随驾回中原,怕少了一家总兵爵位,岂不两全其美?兄弟意下如何?”周武道:“哥哥言之有理,不免静悄悄进去,与他商议便了。” 兄弟二人移了灯火,走进书房说道:“薛元帅,小将送茶来了。”仁贵在床 上听见,坐起身一看,见了周文、周武,吓得魂飞魄散。暗想事露机关,我命该死了。心内着了忙,跳下床 来,一口宝剑抽在手中,说:“二位哥哥,小弟毛二好好睡在此,未知哥哥进来有何话讲?”周文、周武连忙跪下说:“元帅不必隐瞒,小将们尽知。帅爷不是毛家之子,乃大唐平辽大元帅薛仁贵,欲取摩天岭,冒认上来的。”仁贵说道:“二位哥哥休要乱道,小弟实是毛家之子,蒙二位哥哥抬举,结为手足,岂是什么大唐元帅。”周文道:“我看你武艺精通,戟法甚好,方才又听得自称元帅,怎说不是起来?若元帅果是唐邦之将,我弟兄二人也不是东辽出身,向是中原山西太原府百姓,后因飘洋为客,流落在此,狼主屈我们为总兵,镇守摩天岭的,心向中国己久,奈无机会脱身。今元帅果是唐朝之将,弟兄情愿投降唐邦,随在元帅标下听用,共取东辽地方,他日班师回家乡,全了我二人心愿。望帅爷说明。” 仁贵听他陈说投降之意,料想瞒不过,只得开言叫声:“二位哥哥请起,本帅与你们今已结拜为生死弟兄,患难相扶到底,并无异心。难得二位心愿投降唐朝,我也不得不讲明,本帅果是大唐朝薛仁贵,叨蒙圣恩,加封招讨大元帅,食君之禄,理当报君之恩,故领兵十万,骁将千员,奉旨来取摩天岭。现今扎营在山下,不道此山高大,实难破取,故本帅闲步散闷,偶遇毛子贞解弓上山,只得将计就计,冒名上山。谁道二位哥哥眼法甚高,识出其情。不如同反摩天岭,帮助本帅立功,到中原出仕,岂不显宗耀祖。”周文、周武道:“元帅肯收留,末将情愿在山接应。元帅快去,领人马杀上山来,共擒五将,略立头功,好在帐下听令。” 说话之间,东方发白。仁贵道:“我下去领兵上山,倘小番不知,打下滚木来,如何抵挡。”周文说:“这滚木是小将叫他打,他们才敢打下山来;若不叫他打,他们就不敢打。元帅放心,正好冲杀上来,决无大事。”薛仁贵满心欢喜,闲话到了天明,薛仁贵仍扮做毛家之子,出了总府衙门。周文、周武送到后寨,仁贵径下山去了,此言慢表。 且讲周总兵回衙,吩咐偏正牙将小番等说:“东辽地方,十去其九,不久就要降顺大唐了。方才下去这解弓之人,乃天邦招讨元帅薛仁贵冒名上来的,我总爷本事平常,唐将十分骁勇,谅不能保守此山,故今投顺大唐。与他商议,今日领兵杀上山来,我们接应,直上山顶,保全汝等性命,如肯投唐,在中原做官出仕;不肯降顺,尽作刀头之鬼。未知众等心下如何?”那些偏正将官小番等,见主子已经投顺,谁敢不遵,都愿心投顺。大家结束起来,端正槍刀马匹,候大唐人马上山,共杀上山顶。周文、周武也打扮起来,头上大红飞翠扎巾,金扎额;二翅冲天陰陽带,左右双分。身穿大红绣蟒袍,外罩绦链赤铜甲。上马提刀,在总府衙门等候。 再讲薛仁贵下山,来到自己营中。周青与众兄弟接见,满心欢喜,说:“元帅哥哥回来了么?”仁贵道:“正是。”进入中营,周青问道:“事情怎么样了,可有机会?这两句天书,应得来么?”仁贵说:“众兄弟,玄女娘娘之言,不可不信。如今有了机会,你等快快端正,即速兴兵,杀上摩天岭,自有降将在上面救应。”周青道:“元帅,到底怎样应了天书上的两句说话,且讲与小将们得知,好放心杀上去。”仁贵就把顶冒毛子贞卖弓,混上后山,如此这般,降顺了周文、周武弟兄,岂不是又得擎天柱二根。周青与众弟兄听见,心中不胜之喜。大家各自端正,通身结束,上马提兵。薛仁贵头顶将盔,身上贯甲,跨了赛风驹,端了画杆方天戟,领了十万雄兵,先上摩天岭,后面众弟兄排列队伍,随后上山。一到寨口,周文、周武接住道:“元帅,待末将二人诈败在你马前,跑上山峰。你带众将随后赶上山来,使他措手不及,就好成事了。”仁贵道:“不差,不差,二位兄长快走。”周文、周武带转丝缰,倒拖大砍刀,望山顶上乱跑。薛仁贵一条戟逼住,在后追上山峰。后面七员总兵,带领人马,齐声呐喊,鼓啸如雷,炮声不绝,一齐拥上山去。 再讲周文、周武跑上山,相近寨口,呼声大叫:“我命休矣!快来救我,休待来追。”这番惊动上面小番们听见,望下一看,连忙报进银安殿去了。这座殿中有位呼哪大王,生来面青红点,眉若丹朱,凤眼分开,鼻如狮子,兜风大耳,腮下一派连鬓胡 须,身长一丈,顶平额阔。两位副将生得面容恶相,扫帚乌眉,高颧骨,古怪腮,铜铃圆眼,腮下一派短短烧红竹根胡 ,身长九尺余外。驸马红幔幔,面如重枣,两道浓眉,一双圆眼,口似血盆,颔下无须,钢牙阔齿,长有一丈一尺,平顶阔额。其人力大无穷,本事高强,元帅猩猩胆生得面如雷公相似,四个獠牙呲出唇外,胁生二翅,身长五尺,厉害不过。这五人正在银安殿上讲兵法,正说到大唐人马势如破竹,大元帅屡次损兵折将,狼主银殿尚被唐王夺去,为今之计怎么办。呼哪大王说:“今闻唐朝穿白将掌了帅印,统兵来取摩天岭。我不是笑他,若要破此山,除非日落东山。千难万难,断断不能的了。”众人说:“这个何消说得,凭他起了妖兵神将,也是难破。”这里口还不曾闭,小番报进来报道:“启上大王、驸马、元帅爷,不好了。”众人连忙问道:“为何大惊小怪起来,什么事?”小番道:“唐朝大队人马杀上山来。二位周总兵被杀得大败,被追上山来了。” 五人听见此言,定心一听,不好了!只闻得山下喊杀连天,鼓炮如雷,说:“为何不打滚木,快传令打滚木下去。”说道:“滚木打不得,二位周总兵也在半山中,恐伤了自家人马。”急得五将心慌意乱,手足无措,披挂也来不及了,喝叫带马抬刀拿槍来。元帅猩猩胆连忙取了铜锤铁砧,飞在半空中去了。这里上马的上马,举刀的举刀,提槍的提槍,离了殿廷,来到山寨口,呼哪大王冲先,后面就是雅里托金、雅里托银,劈头撞着周文、周武假败上山来,说:“大唐将骁勇,须要小心。且让他上山斗战罢。”两人说了这一句,就溜在呼哪大王背后去了,倒抵住雅里弟兄,不放他俩到寨口接应,不由分说,两口刀照住托银托金乱斩乱剁。这二人不防备,说道:“周总兵,怎么样杀起自家来了,敢是杀昏了。”连忙把槍招架,四人杀在一堆。后面驸马举起忽扇板门刀,一骑马冲上前来喝道:“周文、周武,你敢是反了,为什么把自家人马乱杀?”二人应道:“正是反了,我弟兄领唐兵来,生擒活拿你们。”驸马听言,心中大怒,说:“把你这奸贼碎尸万段。狼主有何亏负于你,怎么一旦背主忘恩,暗保大唐,诱引人马杀上山来。”说罢,一马冲上前来,不战而自心虚。 呼哪大王见周文、周武反了,就要取他性命。正欲回身,薛仁贵来到寨口,说:“你往哪里去,照戟罢。”插一戟,直望呼哪大王面门上刺将过去。他喊声:“不好!”把手中槍噶啷一架,这马都退后十数步,雕鞍上坐立不牢。仁贵又一戟刺来,这位大王招架已来不及,贴身刺中咽喉,陰陽手一泛,这位呼哪大王被挑到山下去了,差不多跌得酱糟一般。仁贵又冲上一步,直撞着驸马红幔幔。“穿白将不要走,照刀罢。”量起手中板门刀,望仁贵顶粱上砍将下来。薛仁贵说声:“来得好。”把手中方天戟望刀上噶啷一声响,架在旁首。两膊子一振,原来得厉害,冲过去,圈得马转,薛仁贵手中方天戟紧一紧,喝声:“照戟罢。”插一戟,直望驸马前心刺将过去。红幔幔说声:“来得好。”把刀噶啷一声响,枭在旁边,全然不放在心上。二人杀个平手。半空中元帅见驸马与仁贵杀个对手,不能取胜,飞下来助战。周文晓得猩猩胆会飞,一头战,一头照顾上面,见飞到薛仁贵那边,遂叫:“元帅防备上面此人,要小心。”仁贵应道:“不妨。”左手扯起白虎鞭,往上面架开,即要打,猩猩胆又飞开去了,望周文、周武顶梁打下去。周氏弟兄躲过,猩猩胆又往薛仁贵这里飞来。仁贵如今抵住红幔幔这口刀,哪里还有空工夫去架上面,倒弄得胆脱心虚。且讲周青、王新鹤七人,领兵到得山上,把这些番邦人马围在居中好杀。王新溪一条槍使动,杀往南山。李庆先一口刀舞起乱斩乱剁,竟望东首杀去。薛贤徒抡动射苗槍,催马杀往西山。姜兴霸在北营杀得番兵番将死者不计其数,哭声大震。周青两条锏好不厉害,看见仁贵杀得气喘吁吁,连忙上前说:“ 元帅,我来助战了。”把马催到驸马马前,提起双锏就打。红幔幔好不了当,把手中刀急架忙还。一人战一个,红幔幔原不放在心上。仁贵说:“周兄弟,你与我照顾上面猩猩胆的砧锤,本帅就好取胜了。”周青答应,正仰面在此,专等猩猩胆飞来,提锏就打。如今这猩猩胆在上,见周青在那里招架,倒不下来了,即往周文、周武那边去浑打了。周氏弟兄与托银、托金杀了四十余合,槍法越来越高强,刀法渐渐松散下来。那一首李庆红、王新鹤见周文、周武刀法渐渐乱了,带马上前相帮,提刀就砍。托金、托银忙架相还,四口大刀逼住两条槍,不管好歹,插插插乱斩下去。这番将哪里招架得及,说声:“啊唷,不好,我死矣!”噶啷叮当,叮当噶啷,前遮后拦,左钩右掠,上护其身,下护其马。又战了二十冲锋,番将汗流浃背,吁吁喘气,要败下来了。上面猩猩胆见托金、托银力怯,就转身飞下来,照李庆红顶梁上当一锤砧。庆红说声:“不好。”要架已来不及了,挨了一个大窟窿,脑浆冲出,坠骑身亡。王新鹤见庆红被打死,眼上落泪,只好留心在此招架上面那猩猩胆。周文、周武两口刀原不能取胜雅里弟兄,那一首仁贵、周青与红幔幔杀到一百回合,总难取胜,又闻猩猩胆伤了李庆红兄弟,心中苦之百倍,眼中流泪,手中戟法渐渐松下来。又听见满山炮火惊天,天昏地暗,刀斩斧劈,吓得神鬼皆惊,滚滚头颅衬马足,叠叠尸骸堆积糟,四面杀将拢来。番邦人马有时运的逃了性命,没时运的槍挑锏打而亡,差不多摩天岭上番兵都死尽了,有些投顺大唐,反杀自家人马。姜兴霸、李庆先、薛贤徒、王新溪举起刀,提着槍,四人拥上来帮助仁贵,共杀驸马。把一个红幔幔围绕当中,槍望咽喉就刺,刀往顶梁就砍,戟望分心就挑。那驸马好不厉害,这一把板门刀抡在手中,前遮后拦,左钩右掠。薛仁贵叫声:“众兄弟,你们小心,我去帮助周兄弟,挑了两员将,再来取这狗番儿性命!” 仁贵把戟探下,往东首退去。停住了马,左手取弓,右手拿取一条穿云箭,搭在弓上,照定上面猩猩胆的咽喉嗖的射将上去。猩猩胆喊声:“不好。”把头一偏,左翅一遮,伤了膊子:“阿哟,这是什么箭,竟能伤得本帅。凭你上好神箭,除了咽喉要道,余外箭头都是射不中的。今日却被大唐蛮子射伤我左膊,摩天岭上料不能成事,本帅去也。”带了这支穿云箭,望正西上拍翅就飞。后来此人少不得征西里边,还要出战。仁贵一见宝箭穿牢猩猩胆左膊,被他连箭带去,心内暗想,可惜一条神箭送掉了。随又催马上前,把戟一起,接战驸马。正是:摩天岭上诸英士,一旦雄名丧海帮。 毕竟薛仁贵怎生取胜。且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25回 护国公魂游天府 小爵主挂白救驾 诗曰: 唐王御驾困番城,还仗忠心报国臣; 遗命亲儿跨海去,神明相护破番兵。 咬金说:“阿呀!万岁,自古说,父兄之仇不共戴天。况又当初在山东贾闰甫家楼上歃血为盟,三十六个好友曾说,一人有难三十六人救之,三十六人有难一人救之。如今二十余人尽丧这青脸鬼刀下,我老不见仇人犹可,现仇人在眼,我不去报仇,那些众兄弟在陰司不是要怨我无义了?一定要下去报仇的!”徐茂功一把扯住叫声:“程兄弟,断断去不得的,这盖苏文有九把柳叶刀厉害,青光可以伤人,谅你怎生报得仇来,岂不枉送性命?”咬金悲泪说:“我与杀我兄弟之人誓不两立,哪怕他飞刀厉害?我若死番将刀下,为国丧身;倘有侥幸,众兄弟陰灵有感,杀得番将首级,岂不是海深冤仇一旦休吗?”元帅尉迟恭一把上前扯住说:“老千岁,断然使不得!”下面文臣武将再三解劝才得阻住。程咬金大话虽说,到底也是怕死的,见众人再三解劝,方才趁势住了,便说:“造化了他,但这狗头只是气他不过。”靠定城垛,望城下喝道:“呔!青脸鬼番狗奴,你敢在凤凰山把我兄弟们伤害,此恨未报,今又前来讨战,分明活不耐烦了。你好好把颅头割下万事全休,若有半声不肯,可晓程爷爷的手段吗?我赶下城来,叫你们百万番兵尽皆片甲不留。”那盖苏文在底下说:“可恼可恼!本帅看你年高老迈,安享在家只恐不妙,你还要思量与本帅斗战吗?快留一个名儿叫什么,这样夸大口。”程咬金说:“我的大名中原不必说了,就是那六国三川七十二岛,口外无有不知,婴儿闺女谁人不晓?你枉为东辽元帅,大天邦老将之名都不闻知吗?我留个名儿与你,乃我主驾下实受鲁国公姓程双名称为咬金,可晓得我三十六斧厉害?你有多大本事,敢在城下耀武扬威?”盖苏文喝道:“老蛮子,你既夸能,为何不下城来?”程咬金道:“你敢走到护城河边,我有仙法厉害。你在城下,我在城上有本事取你首级。”盖苏文听说,心中暗暗称奇,说道:“不知什么东西,城上城下都能取得命的。待我走上前去,你倒献献你仙法看。”咬金说:“还要过来些。”盖苏文把马带近护城河边说:“快献仙法。”朝廷见他引过盖苏文,只道程咬金果然在中原学了什么仙法,正要看他稀罕,哪晓程咬金见盖苏文到了河口,喝叫道:“着!看我仙法!”左手攀弓,右手搭箭,望城下射将下来,盖苏文不提防,哪知这箭对着面孔上来的,说声:“阿呀,不好!”连忙把头一偏,正射伤左耳,鲜血直淋,带转马头回营去了。程咬金好不快活,说:“略报小仇,出我之气。”朝廷便说:“老王兄,你做出来的事就是稀奇。”朝廷说完,同诸臣退到银銮殿商议退番兵之策。一宵过了,明日大元帅盖苏文又在西城讨战。这一首报:“启上万岁皇爷,城下盖苏文又在那里攻城讨战,请陛下降旨定夺。”朝廷说:“为今之计怎么样?”程咬金说:“待我再去赏他一箭。”尉迟恭道:“老千岁又在这里发呆了,昨日他不防备,被你射了一箭,今日他来讨战,还上你的当?待本帅出马前去。”天子道:“不可出马,你难道不晓他有飞刀吗?”敬德说:“陛下,他虽飞刀厉害,如今在城下讨战,本帅不去抵敌,谁人出马?”朝廷说:“虽则如此,还是把免战牌挂出去为好。”敬德领旨传令下去,城上免战牌高挑。盖苏文哈哈大笑,回营来见狼主说:“臣看大唐营中,也没有什么能人在内,故而把免战牌高挑,量他们纵有雄兵,也难踹出番营。不要说破城活捉,就是那粮草一绝,岂不都要饿死了?”高建庄王闻说此言,满心欢喜,说道:“若能擒得住唐王,皆是军师元帅之功!” 再讲三江 越虎城中,天子满脸愁容说:“徐先生,今日被番兵围住,看来难转中原了。又不能回京讨救,就是有骁勇众将,总是飞刀厉害,也难战胜盖苏文。若困住城中一年半载,粮草绝了,如何是好?”徐茂功叫声:“陛下龙心韬安,我们闭城不出,免战高挑,不要说一年半载,只消等过头二十天,就有救兵到了。”朝廷说:“果然吗?可是薛仁贵来救驾吗?”茂功说:“不是薛仁贵。”朝廷说:“这么倒是张环不成?”茂功说:“一发不是。从今日算去,过二十天,陛下有人救驾便了。若不准,便算不得臣的陰陽定数了。”天子道:“不差,徐先生陰陽有准,定算无差。且闷坐过去等这二十天看。”自此番将日日攻城讨战,老主意不去理他。正是: 光陰迅速催人老,日月如梭晓夜奔。 且讲大国长安护国公秦叔宝临终这日,传各府小爵主到床 前,一个个教训说:“我当初幼年间,视死如归,槍刀内过日,不惜辛苦,才做到一家公位。汝等正在青年少壮,当干功立业,不可偷懒安享在家。我死之后,须领兵前去保驾立功。我儿过来,为父一点忠心报国,就是尉迟恭叔兵保驾,闻报一路平安,为父不能托胆放心,思量病好还要去保驾。如今看来,病势沉重,是不能的了。为父倘有三长两短,功名事大,祭葬事小,或三朝五日将来殡殓了,也不必守孝。单人独骑前往东辽,戴孝立功,为国尽忠,方为孝子,为父死在九泉,自当保佑你立功扬名后世,孩儿尽孝,天下人知。若忘我今日临终之言,就是逆子了。”怀玉含泪跪领教训。秦琼又叫罗通过来说:“侄儿,你虽在木陽城,朝廷也是一忿之气将你削职,你母亲乃女流之辈,不知大节,万分不快,但是有两句诗说得好:人爵不如天爵贵,功名怎比孝名高。原是劝勉人子事亲之意,你不要拿来认了真,到底为人功名为大,况且你少年本事高强,伯父未死之言,前去立功,朝廷决不来见责的。”罗通答应叔宝。这一日各府子侄一个个都是这样吩咐,公子不敢逆命。 叔宝归天,丧葬已完,众爵主不忘遗命,奏闻殿下,起兵十万,依然罗通督兵,有这一班段家兄弟、腾氏弟昆、程铁牛、尉迟号怀。秦怀玉受父训,戴孝立功,为前部先锋。他头戴三梁冠,身穿麻布衣,草索拴腰,脚踏蒲鞋,手执哭丧棒,随身带领三千人马,逢山开路,过海起岸,星飞赶到三江 越虎城,刚刚徐茂功所算的二十天救兵已到。 怀玉远远望去,营盘密密不计其数,都是娱蚣旗招展,围住四城,并不见本国人马旌旗,心中吃了一惊。打发探子上前打听朝廷安扎何方。去不多时,前来回报说:“驸马爷,不好了。但见四营尽是番兵围绕城池,并不见我邦一个兵卒,一定万岁人马被困在城。”秦怀玉说:“既如此,安营下寨,待元帅大兵一到,然后开兵。”放炮一声,安下营寨。 次日罗通大兵已到,秦怀玉上前接住说:“兄弟,就在此处安营罢!”罗通说:“且到城边朝见父王,然后安营。”怀玉道:“你看城外营盘,尽是番邦人马,我们的兵将一个也不见,圣上定然困在城中。幸喜我们兴兵来得凑巧,等候兄弟到来商议救驾。”罗通道:“哥哥说得有理。”便传军令,大小三军安下营寨,一声炮响,十万大兵齐齐扎下营盘。众爵主聚集帅营,议论破番之策。罗通说:“秦哥,番兵围困城池,必然有几百万,所以城中老伯父不能杀出,须要里应外合才能救得。”秦怀玉道:“这也不难,当年扫北,兄弟独马单槍前去报号,今日理应愚兄踹进番营先去报知,就可里应外合了。”罗通道:“若说报号,原是小弟去,何劳哥哥出马。”怀玉道:“兄弟,你这句讲差了。当日破虏平北,原是奉旨挑选元帅救驾,故此兄弟去报号。今日出兵不是奉旨,为兄不过受父亲临终之言,叫我戴孝立功,不惜身躯。所以愿为先锋,以抢头功,不忘我父遗训。一路上太太平平并无立功,今日理当是我单槍独马前去报号,算愚兄全了忠孝之心。”罗通道:“这也说得是,让哥哥前去报号。事不宜迟,速速前去,须要小心。”怀玉道:“晓得。”秦怀玉戴孝在身,又不顶盔,又不穿甲,坐下呼雷豹,手执提炉槍,摆一摆,大吼一声,冲上前来。番营内把都儿抬头看见,叫声:“不好了!大唐朝救兵到了,有个中原蛮子来踹营了。”那个说:“兄弟,他不是踹营的,他单人独骑而来,是到城报号的。哥们,我们发乱箭射他便了。” 秦怀玉大喝道:“不要放箭!天邦有公爷救兵到了,汝等作速弃围退去,还可保全性命。若然执意不从,尽要死在我爵主槍刀之下,断不容情的!快快让我一条进城之路,通个信息。”众番兵哪里肯听。秦怀玉大怒说:“你们这班该死的,不肯让路,我爵主爷要动恼了!”大呼一声,豁刺刺望着乱箭中冒了过来。冲进番营,手起槍落,识时者散往四城,不识时者槍挑而亡,杀条血路进了第一座营盘,拚着性命杀进第二座营头。这番不好了,那偏正牙将花智鲁达胡 腊,提着一字镋,端把两刃刀,四楞锏,举起开山斧,抱定大银锤,拦住在怀玉马头前,一字镋裹头就打,两刃刀劈顶梁心,四楞锏护身招架,开山斧当面相迎,大银锤前心就盖,好一场厮杀。 那怀玉全不在心,抡动提炉槍,前遮后拦,左钩右掠,一个落空,伤掉了几员番将。把马一催,又踹进四五座营盘,兵马一发多了,但见槍刀耀目,并无进路。怀玉乃是少年英雄,开了杀戒,碰着槍就死,重重营帐挑开,连踹十座营帐,方到护城河畔。怀玉出得营来,抬头一看,但见越虎城城上伸出天邦旗号,便把马带住,正欲叫罐,忽听得两营中豁喇喇一声炮响,齐声呐喊,鼓声如雷,一员番将冲了出来。秦怀玉抬头一看,但见这员番将怎生打扮: 头上盔是生铁,四方脸白如雪,两道眉弯如月,一双眼染白黑,高梁鼻三寸直,兜风耳歪裂裂,狮子口半尺阔,腮下胡 根根铁,素白袍蚕丝织,银条甲挂柳叶,护心镜光皎洁,腰挂剑常见血,虎头靴新时式,双铁鞭雌雄合,坐下马飞跑出。 番将冲到怀玉跟前,把双鞭一起。秦怀玉把槍抬定喝道:“来者是谁?快留名儿!”那员番将便说:“唐将听着,魔家乃红袍大力子盖元帅麾下总兵大将军,姓梅名龙,奉帅主将令保守西城。你有多少本事,敢来侵犯西城!”怀玉大怒说:“不必多言,照爵主槍!”举槍便刺,梅龙把鞭相迎,两马相交 ,槍鞭并举。不上三四回合,马有七八个照面,梅龙有些来不得了,回头叫:“众将快来!”这一班番将槍刀并举,上前把怀玉围住。数十将杀一个,怀玉自然战不过来。还算少年豪杰,一条槍抡在手中,前遮后拦,左钩右掠,上护其身,下护其马,杀得吁吁喘气,心中想道:“报号要紧,挑了他罢!”紧一紧提炉槍,喝声:“去罢!”一槍望番将面门挑来,正中咽喉。梅龙喊声:“不好!”挑在水里去了。这些将官见主将已死,即走散回营去了。怀玉喘气定了,把马带到西城吊桥首叫一声:“城上哪位公爷在此?快报说,本邦爵主救兵到了,秦怀玉进城要见父王,快快开城。” 不表秦公子在城叫号。单讲城中唐天子算到第二十天不见救兵来到,忙问道:“徐先生,你说算到第二十天有救兵到来,今日为何还不见有兵马来救。”茂功说:“臣陰陽有准,祸福无差。此刻中原救兵已在城外了!”尉迟恭说:“果有此事吗?待我上城去看来。”朝廷道:“王兄去看,有救兵来,速报朕知道。”敬德答应,上马来到西城,望下一看,只听秦怀玉正在叫城。尉迟恭仔细一看,见吊桥下一员小将身穿重孝,却认得是秦琼之子。敬德暗想:“难道秦老千岁身故了吗?可惜,可惜!啊,贤侄,令尊病恙,闻得危险,你今一身重孝,莫非令尊已归天去了吗?”秦怀玉应道:“正是家父身故了。”敬德叹道:“哎,本帅只道征东班师,还有相见之日,哪知老千岁一旦归天而去。啊,贤侄,你怎生得知驾困番城,前来相救?可带几家爵主,多少人马?”秦怀玉道:“老伯父有所不知,小侄奉家父临终嘱托,命我戴孝立功,各府兄弟受家父之命,要求干功立业,带得雄兵十万,安营大路一侧。小侄不敢违家父之严命,今单人踹营,望伯父速赐开城,算为报号头功。”尉迟恭在城上听见,暗想:“这秦怀玉小狗头,前年把我打了两次,此恨未消,今日趁此机会欲效当初银国公苏定方一样,要他杀个四门,本帅在城上看他力怯,再出去接应,也不为过。”尉迟恭算计已定,便开言叫声:“贤侄,这里西城军师有军令,凡一应兵将出入,单除西门,余下尽可出入。这西门开不得的,军师把风水按定此门,连我也不解其意,如今贤侄虽来报号,本帅也不好擅开此门,待我去请军定夺。”秦怀玉听见,便说:“有这等事?既然军师按在此风水,也不必去问,西城开不得,自有南门。请伯父往南城去等,小侄杀到南城门便了。”敬德假意说道:“好一个将门之子。”说罢,也往南城去了。 秦怀玉把马调转,沿着护城河走将转来,到了南门,相近吊桥,只听忽拉一声炮响,冲出两员大将,你道他怎生模样?但见马头前有二十四对大红旗左右一分,两员番将怎生打扮:红铜盔插缨尖,头如巴斗相圆,长眉毛如铁线,生一双铜铃眼,两只耳兜在面,腮与胡 鬓兼连。 这一个打扮又奇异,你看他: 赤铜盔霞光现,护心镜照妖见,大红袍九龙头,铁胎弓虎头弦,右插着狼牙棒,反尖靴虎朝天,赤免马胭脂点。两将上前,一个用刀,一个用槍,挡住怀玉马前说:“来的南蛮子,你敢是铜头铁包颈,由你在西城伤了我邦大将一员,又不进城,反来侵犯我南城。”秦怀玉道:“我把你这该死的狗头,难道不闻爵主爷槍法厉害吗?你有多大本事,敢拦阻马前送死?留个名来,公子爷好挑你。”番将说:“你要问,听着,魔家乃六国三川七十海岛红袍大力子盖麾下。”正是:两员番将同骁勇,道姓通名并逞雄。 毕竟不知秦怀玉破南门如何进去,且听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26回 秦怀玉冲杀四门 老将军陰灵显圣 诗曰: 苏文骁勇独夸雄,全仗飞刀恶毒凶; 不是忠魂来报国,焉能小将立奇功。 且讲番将通名说:“魔家乃元帅麾下加为无敌大将军巴廉、巴刚便是。可知我弟尽本事?你不到南城还可寿长,既到南城,性命顷刻就要送了。”秦怀玉道:“你休要夸能,放马过来,照爵主爷槍罢!”插一槍望巴廉面门直刺过来。巴廉说声:“好槍!”也把手中紫金槍急忙架住,噶啷一响,枭在旁首,那马冲锋过去转背回来。巴刚也起手中赤钢刀,喝声:“小蛮子,看刀!”插一刀望怀玉面门上剁来。怀玉叫声:“不好!”把提炉槍望刀上噶啷噶啷只一抬,似有泰山般沉重,身子在马上乱晃,豁刺一声,马才冲过去。巴廉又一槍分心就刺。怀玉即把槍噶啷一响,逼在旁首。怀玉本事虽是厉害,'被两个番将逼住,只好招架,哪能还槍。只好把钢牙咬紧,发动罗家槍,噶啷一声分开刀槍,照定巴廉、巴刚面门,兜咽喉,左肩膊,右肩膊,两肋胸膛分心就刺。巴廉紫金槍在手中,噶啷叮当,叮当噶啷,前遮后拦,左钩右掠,钩开了槍,逼开了槍;巴刚手中赤钢刀,钩拦遮架,遮架钩拦,上护其身,下护其马,挡开了槍,抬开了槍。这一场好杀!只见三人杀在一堆。正是: 棋逢敌手无高下,将遇良才各显能;一来一往鹰转翅,一冲一撞凤翻身;十二马蹄分上下,六条膊子定输赢;麒麟阁上标名姓,逍遥楼上祭孤魂;槍来刀架叮当响,刀去槍迎迸火星;世间豪杰人无数,果然三位猛将军。 这一场大战,杀到有二十余合,两员番将汗流浃背,怀玉马仰人翻,吁吁喘气,正有些来不得了。那巴廉好槍法,左插花,右插花,双龙入海,二凤穿花,朝天一炷香,使了透心凉;那巴刚这口刀,上面摩云盖顶,下面枯树盘根,量天切草,护马分鬃,插插的乱砍下来。秦怀玉把槍多已架在旁边,不觉发起怒来,把提炉槍紧一紧,喝声:“去吧!”嗖的槍挑将进来,巴廉喊声:“不好!”闪躲已来不及,正中咽喉,挑往番营前去了。巴刚见挑了哥哥,不觉心内一慌,手中刀稍微松得一松,秦怀玉横转杆子,照着巴刚拦腰一击,轰隆翻下马来,鲜血直喷,一命身亡。那怀玉虽伤两员番将,自己力乏已极,在马上眼花缭乱,慢慢的走到吊桥,望上一看,尉迟恭早在上面。怀玉便叫声:“老伯父,快快开城,放小侄进去。”敬德说:“贤侄,本帅方才一时错了主意,叫你走北城放了你进来,不想你走了南城,倒又要贤侄杀一门,方好放你进去。”怀玉说:“老伯父,为什么缘故呢?这里南门怎又放不得进城?”敬德道:“贤侄你有所不知,这里朝廷龙驾正对南门一条直路,况番兵此处正多,紧闭在此,尚且屡次攻城,若把城门一开,倘被番兵一冲,虽不能伤天子,到底不妙。贤侄,杀往东城放你进来,方才不惊龙驾,有何不美?” 秦怀玉听说此言,明知尉迟恭作梗,在此算计他,说:“也罢,既是老伯父如此说,待小侄再杀奔东城,你还有别说吗?”敬德道:“贤侄,杀到东城,本帅再无别说。”即在城上先行。秦怀玉急带马缰,望着东城绕城而来,望见东门,城边未曾走近,只听番营内一声炮响,战鼓如雷,冲出一将出来,你道他怎生打扮: 头戴五顶斗篷盔,高插大红纬;面孔犹如紫漆堆,两道朱砂眉;双眼如碧水,口开狮子威;腮下胡 须满嘴堆。身穿一领青铜甲,亮光辉,官绿袍,九龙队,护心镜,前后分。手端着两柄锤,青鬃马上前催,喝一声好似雷。秦怀玉见番将骁勇,忙扣住马,喝声:“番儿焉敢前来挡我去路!快留下名来,是什么人?”番将道:“你要问魔家名姓吗?我乃盖大元帅麾下随驾大将军铁亨便是。”喝声:“小蛮子,照槍罢!”把手中双锤一起,望怀玉顶梁上盖下来。怀玉叫声:“来得好!”举起提炉槍劈面相迎。不多几个回合,怀玉虽是力乏之人,本事幸亏来得,这番发了狠,一条提炉槍神出鬼没,陰手接来陽手发,陽手接来陰手去。耍、耍、耍,在这铁亨左肋下,右肋下,分做八槍,八八分做六十四槍,好槍法!番将的银锤如何招架得开?战到十余合,铁亨本事欠能,被秦怀玉一槍挑进来,正中前心,噗咚一响,翻下马来,一命呜呼。怀玉满心欢喜,急忙走到城下,望城上叫道:“老伯父,念小侄人困马乏,如今再没有本事去杀了。老伯父方才说过,自然再无推却,快快开城放我进去。”尉迟恭说:“贤侄,你这等讲,倒象本帅在此作弄你杀四门,害你多少心惊。好好叫你进了北城,何等不美?反叫你走起南城东城来,却倒象有心的做起旗号,学起苏定元来,倒觉有口难言。”秦怀玉道:“老伯父,小侄又不来怪你,为什么又不开城,只管罗罗嗦嗦有许多话讲?”敬德道:“非是本帅不肯开城,奈奉殷国公军令,三江 越虎城只许开西北二门,不容开东南二门。所以不敢乱开,若到北门,定放你进来。”怀玉道:“也罢!我三门尽皆杀过,何在乎这一门。如此,伯父请先行,待小侄杀透四门你看,也显我小将英雄不弱。”说罢,带马慢慢沿城河而走,到得北城,差不多天色已晚了。只听得那边银顶葫芦帐内轰隆轰隆三声炮响。正是: 番营惊动豹狼将,统领貔貅杀出来。 原来是那盖苏文亲自出阵来了。怀玉抬头一看,一面大旗上写着:“六国三川七十二岛红袍大力子大元帅盖。”来得凛凛威风,后面有数十番将。秦怀玉看了,不觉心内惊慌,大喝一声:“来的番儿可叫盖苏文吗?”对道:“然也!你这蛮子,既知我名,为何不下马受缚?必要本帅马上生擒活捉!”怀玉道:“你满口夸能,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拦住我的去路?可晓得爵主爷槍法厉害吗?你敢是活得不耐烦,送来祭公子爷的槍尖!”盖苏文大喝道:“呔!小蛮子,本帅有好生之德,由你在三门耀武扬威,不来接应,你好好进了城,何等不美?该死的畜生,佛也难度,自投罗网,前来侵犯,要死在我马下。”喝声:“看刀!”这赤铜刀往头上一举,望面门砍将过去。怀玉看见,说声:“不好!”把提炉槍望刀上噶啷噶啷这一抬,挡得怀玉两膊酸麻,坐在马上不觉乱晃。秦怀玉生力尚不能及盖苏文,况且如今力乏之人,哪里是他敌手?盖苏文名不虚传,果然好厉害!秦怀玉豁刺冲锋过去,圈得转马,苏文便说:“蛮子,你才晓得本帅手段?照刀罢!”又是一刀砍将下来。怀玉把槍枭在一旁,盖苏文连砍三刀,不觉恼了性子,把槍噶啷一声逼在下边,顺手一槍,紧紧挑将进去。盖苏文哪里放在心上,把赤钢刀架在一旁。两人杀在北城,只听见槍来刀架叮当响,刀砍槍迎迸火星,一来一往鹰转翅,一冲一撞凤翻身,八只马蹄分上下,四条膊子定输蠃。这一场好杀!那二人大战十有余合,秦怀玉吁吁喘气,被这盖苏文逼住了,望着头顶面门、两肋胸膛分心就砍。怀玉这条槍哪里挡得及,前遮后拦,上下保护,抬开刀,分开刀,挑开刀,还转槍来也是厉害,上一槍禽鸟飞,下一槍山犬走,左一槍英雄死,右一槍大将亡。正是:二马冲锋名分高下,两人打仗各显输赢;刀遇槍寒光杀气,来往手将士心惊;怀玉这条槍,恨不爷一槍挑倒了昊天塔;盖苏文这柄刀,巴不能一刀劈破了翠屏山;提炉槍似蛟龙取水,赤铜刀如虎豹翻身。 二员将直杀到日落西沉,黄昏月上,不分高下。秦怀玉本事欠能,盖苏文思想要活擒唐朝小将,遂叫:“把都儿们,快快撑起高灯,亮子如同白日,诸将们围住小蛮子,要活擒他,不许放走!”两下一声答应,上前把秦怀玉马前马后围得密不通风,也有三股叉、一字镋、银尖戟、画杆戟、月牙铲、雁翎刀、混铁棍、点钢矛、龙泉剑、虎尾鞭,三股叉来挑肚腹,一字镋乱打吞头,银尖戟直刺左膊,画杆戟刺落连环,月牙铲咽喉直铲,雁翎刀劈开顶梁,混铁棍齐扫马足,点钢槍矛串征云,龙泉剑忽上忽下,虎尾鞭来往交 锋,忽在马前,忽在马后。秦怀玉这条槍哪里招架得及,上护其身,下护其马,挑开一字镜,架掉银尖戟,闪开画杆戟,勾去月牙铲,抬开雁翎刀,遮去混铁棍,按落龙泉剑,逼开虎尾鞭,杀得怀玉槍法慌乱,在马上坐立不定,大叫一声:“阿唷!我命休矣!”盖苏文说:“小蛮子,杀到这个地步,还不下马受缚。照刀罢!”一刀砍下来,秦怀玉把槍枭在一边,但觉眼前乌暗,又无逃处,心想如今定要死了。尉迟恭在城上,见秦怀玉被盖苏文诸将围住,喊杀连天,谅秦怀玉性命不保,吓得心惊胆跳,说:“不好了!若有差池,某该万死了。左右,快来把吊桥放下,城门大开,后面张高亮子,待本帅出城救护。”手下一声答应,就大开北门。 敬德冲出城来,抬头看时,只见围绕一个圈子,槍刀耀目。敬德年纪老迈,心中也觉胆怯,又怕盖苏文飞刀厉害,不敢上前去救,只得扣马立定吊桥,高声大叫:“秦家贤侄快些杀出来,某开城在此,快些杀出来。”尉迟恭在吊桥边高叫,这时秦怀玉杀得马仰人翻,哪里听得见有人叫他。这些人马逼住四面,真正密不通风,围困在那里,要走也无处走,杀得浑身是汗。底下呼雷豹力怯,四蹄不能踹定,就要滚倒了。马也是要命的,把鼻子一嗅,悉哩哩哩一声嘶叫,惊得那番将坐骑尽行滚倒,尿屁直流,一个个跌倒在地。盖苏文这匹混海驹是宝马,虽惊得乱跳乱纵.还不至于跌倒。秦怀玉满心欢喜,加一鞭豁,喇喇往吊桥上一冲,敬德才得放心,也随后等候进了城,把城门紧闭,扯起吊桥。 番邦兵将不解其意,便说:“元帅,秦蛮子这匹是什么宝骑?叫起来却惊得我们马匹多是尿屁直流,跌倒在地。”盖苏文说:“本帅知道了,造化了这小蛮子。我闻得南朝秦家有这骑呼雷豹,很是厉害,方才本意欲活擒他,故不把飞马取他性命,谁想竟被他逃遁了。”要晓得怀玉的呼雷豹,当初被程咬金去掉了耳边痒毛,所以久不叫。今日被番兵围杀了一日,马心也觉慌张,所以叫了一声,救了怀玉性命,直到征西里边再叫。那盖苏文同诸将退进番营,这且不表。 另言秦怀来到城中,在路上走,后面尉迟恭叫住说:“贤侄慢走,方才叫你杀四门,不可在驾前启奏,这是本帅要显贤侄的威风,果然英雄无敌。”怀玉明知他说鬼话,便随口应道:“这个自然,万事全仗老伯父赞襄调度。方才之事,我小侄决不奏知朝廷,老伯父请自放心。”敬德闻言大悦。双双同上银銮殿,敬德先奏道:“陛下,果然救兵到了,却是秦家贤侄单骑杀进番营,到城报号,本帅已放入城。”怀玉连忙俯伏说:“父王龙驾在上,臣儿奉家父严命,戴孝立功,所以单人踹进番营前来报呈。” 朝廷闻说秦王兄亡故,不觉龙目中滔滔泪落,徐茂功也是心如刀绞,程咬金放声大哭,一殿的武臣无不长叹。天子又开言叫声:“王儿,你带多少人马在外,有几位御侄同来?”怀玉说:“儿臣为开路先锋,罗兄弟领大兵十万,各府内公子多到的,单等我们冲杀出城,大踹番营,外面进来接应。”朝廷道:“徐先生,我们今夜就踹番营呢,还是再等几日?”茂功道:“既然救兵已到,连夜就蹦他的营盘。”连忙传下军令,吩咐五营四哨偏正牙将,齐皆结束,通身打扮,整备亮子,尽皆上马,听发号炮,同开四门,各带人马杀出城来。 秦怀玉一马当先踹进番营,手起槍落,把那些番兵番将乱挑乱刺。后面程咬金虽年迈,到底本事还狠,一口斧子抡在手中,不管斧口斧脑,一阵乱斩,也有天灵劈碎,也有面门劈开,也有拦腰劈为两段的,也有砍去头颅的,杀得番营纷乱,哀声不绝。小番飞报御营说:“狼主千岁,不好了!南蛮骁勇,领兵冲踹营中来了,我们快些走罢!” 高建庄王听言,吓得魂不在身,同军师跨上马,弃了御营,不管好歹,径自逃命。只见四下里烟尘抖乱,尽是灯球亮子,喊杀连天,鼓声如雷,营头大乱,番兵拚力夺路而走。后面秦怀玉一条槍紧紧追赶,直杀得天地征云起,昏昏星斗暗,狂风吹飒飒,杀气焰腾腾。东城尉迟元帅带兵冲踹番营,这一条槍举在手中,好不了当,朝天一炷香,使下透心凉,见一个挑一个,见一对挑一双。惨惨愁云起,重重杀气生。西门有小爵主尉迟宝林,手中槍好不厉害,朵朵莲花放,纷纷蜂蝶飞。左插花,右插花,双龙入海,月内穿梭,丹凤朝陽,日中扬彩。撞在槍头上就是个死,血水流山路,尸骸堆叠叠,头颅飞滚滚,马叫声嚎嚎。南门有尉迟宝庆带领人马,使动射苗槍,槍尖刺背,槍杆打人,人如弹子一般,挑死者不计其数,半死的也尽有。如今不用对敌,为逃得性命,大家拚力杀开一条血路,口中只叫:“走啊,走啊!”四门营帐多被杀散了。此时放炮一声,惊动罗通,听得炮响,传令人马,众爵主提槍的举刀的拿锤的端斧的,催动坐骑,领齐队伍,冲杀接应。把这些番邦人马裹在中间,外应里合,杀得番兵大小儿郎无处投奔,哀哀哭泣,真正是: 血似长江 流红水,头如野地乱瓜生。 再讲到秦怀玉手持提炉槍追杀,番兵尽皆弃下营寨曳甲而走。正在乱杀番兵,忽见那边飞奔过来一员大将,怒吼道:“啊唷,可恼可恼!南蛮有多少能将,敢带兵冲杀我邦的营盘。不要放走了穿白的小蛮子,本帅来取他的命了。”怀玉抬头一看,原来就是盖苏文。秦怀玉便纵马摇槍直取盖苏文,盖苏文举起赤铜刀急架相迎。二人战不到二合,苏文恐怕呼雷豹嘶叫起来不当稳便,就左手提刀,右手揭开葫芦盖,口中念动真言,叫声:“小蛮子,看我的法宝吧!”嗖一响,一口柳叶飞刀飞将出来,直望怀玉头顶上落下来。怀玉见了,吓得魂不附体,叫声“不好!我命休矣!”思量要把黄金铜去架,哪晓得心中慌张,往腰间一摸拿错了: 抽了一根哭丧棒,上边撩出黑光来。 不知秦怀玉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27回 孝子大破飞刀阵 唐王路遇旧仇星 诗曰: 福主登基定太平,八荒贡服尽称臣; 何愁东海东辽国,转世青龙用计深。 再讲秦怀玉看见飞刀,欲拿黄金锏抵抗,不道心急慌忙,拿错了哭丧棒,往上一撩,只见二阵黑气冲起,耳边刮腊腊数声爆响,飞刀就不见了。盖苏文心内惊慌,便说:“什么东西,敢来破我飞刀!”便复念真言,叫声:“法宝,齐起!”果然八口飞刀连着青光,冒到秦怀玉身上。怀玉又量起哭丧棒,往上面乱打,只见阵阵黑气冲天,把青气吹散,八口飞刀化作飞灰,影迹无踪了。怀玉满心欢喜,挂好哭丧碎,提槍在手。盖苏文见破了飞刀,急得面如土色,叫声:“小蛮子,你敢破我法宝,本帅与你势不两立。不要走,照刀罢!”把赤钢刀往头上劈将下来。怀玉就举槍噶啷叮当架住,还转槍照苏文劈面门兜咽喉就刺。苏文哪里放在心上,把刀叮当一响,枭在旁首。二人战到二十余合,秦怀玉累得气喘吁吁。盖苏文喝道:“众将快快与我拿捉秦怀玉!”众将一声答应,共有数十员围将拢来,把怀玉围住。一场好杀,弄得怀玉好不着急,口口声声只叫:“我命休矣!谁来救救我?”忽阵外横冲一将飞马而入,杀得众将大败夺路而走。 你道那将是谁?原来就是罗通。他刚刚杀到,一闻怀玉唤救,就紧攒梅花槍,喝声:“闪开!”催一步马,冲进圈子,说:“哥哥休得着忙,兄弟来助战了。”秦怀玉见了罗通,才得放心。盖苏文提刀就砍罗通。罗通急架相迎,敌住苏文。怀玉把数十员番将尽皆杀散,也有刺中咽喉,也有挑伤面门,也有捣在心前,杀得番兵弃甲曳盔,催马拚命逃遁了。单有盖苏文一口赤铜刀厉害,敌住两家爵主。这一场好杀,你看:阵面上杀气腾腾,不分南北,沙场上征云霭霭,莫辨东西;赤铜刀刀光闪烁,遮蔽星月;两条槍槍是蛟龙,射住风云;他是个保番邦掌兵权第一员元帅,怎惧你中原两个小南蛮;我邦乃扶唐室顶英雄算两员大将,哪怕你辽邦一个狗番儿;炮响连天,惊得书房中锦绣才人顿笔;呐喊声喧,吓得闺阁内轻盈淑女停针。正是番邦人马纷纷乱,顷刻沙场变血湖。 三将战到四十冲锋,盖苏文刀法渐渐松下来,回头看时,四下里通是大唐旗号,自家兵将全不接应,大家各自逃命。看看唐将众多,盖苏文好不慌张,却被怀玉一槍兜咽喉刺进来,便说:“阿呀!不好,我命休矣!”要招架来不及了,只得把头一偏,肩膀上早中一槍,带转马望前奔走。罗通纵上一步,叫一声:“你要往哪里走?”提起手夹苏文背上一把。苏文喊声:“阿唷,不好!”把身子一挣,一道青光,吓得罗通魂不附体,在马上坐立不牢。那盖苏文便纵马拚命的杀条血路逃走,只因这盖苏文命不该绝,透出灵性,不能擒住。 大小番兵见元帅逃走,大家随定,也有的散开去了,也有的归到一条总路上而走。后面大唐人马旗幡招展,刀槍耀目,战鼓不绝,纷纷追杀。这一班小爵主好不厉害。这叫做:年少英雄本事高,槍刀堆里立功劳;东边战鼓番兵丧,西首纷争番将逃;爵主提刀狠狠剁,番兵拖槍急急跑;零零落落番人散,整整齐齐唐卒豪;蜈蚣旗号纷纷乱,大唐旗幡队队摇;千层杀气遮星月,万把硫磺点火烧;条条野路长流血,处处尸骸堆积糟;鼻边生血腥腥气,耳内悲声惨惨号;碎甲破盔堆满野,剑戟槍刀遍地抛。 这一场大战,只杀得那班番将,好似三岁孩童离了母,啼哭伤情;唐兵如千年猛虎入群羊,凶勇惊人。老将们挥大戟,使金刀,刺咽喉,砍甲袍,尽忠报国。小爵主提大斧,举银槍,刺前心,劈顶梁,出立功劳。千员番将衬马蹄,受刀槍,开膛破腹见心肠;百万唐兵擂战鼓,摇号旗,四处追征摆队齐。直杀得天昏地暗,可怜番卒化为泥。这一杀不打紧,但见: 雄军杀气冲牛斗,战士呼声彻碧霄。 城外英雄挥大戟,关中宿将夺金刀。 小爵主带领人马,远来救驾;老公爷先砍守营将士,放下吊桥。惊天动地,黑夜炮声不绝,漫山遮野,天朝旗号飘摇。唐家内外夹攻,无人敢敌;番邦腹背受伤,有足难逃。风凄凄,男啼女哭;月惨惨,鬼哭神号。人头滚滚衬马足,点点鲜红染征袍;沙地孤城,顷刻变成红海;番兵番将,登时化作泥糟。正是: 天生真命诸神护,能使邪魔魂胆消。 这一追杀下去,有八十里足路,尸骸堆如山积,哭声大震,血流成河。茂功传令鸣金收兵,诸将把马扣住,大小三军多归一处,摆齐队伍,回进三江 越虎城去了。 另言讲这高建庄王,有盖苏文保护,只是吓得魂不在身,看见唐朝人马不来追赶,才得放心。元帅传令,把聚将鼓擂动,番兵依然同聚,点一点,不见了一大半,共伤一百十五员将。高建庄王道:“魔家开国以来,未尝有此大败。”盖苏文说:“狼主在上,今日那一场大战,损兵折将,多害在中原秦蛮子之手,不道如此凶勇,本帅九口飞刀被他尽行破掉,有这等大败。请狼主放心,且带领人马退往贺鸾山扎住。待臣再往朱皮山见木角大仙,炼了飞刀再来保驾,与唐邦打仗,务要杀他个片甲不回!”庄王道:“既如此,元帅请往。”这盖苏文即前往朱皮山而去,因路程遥远,正有许多耽搁,这且慢表。单讲那越虎城中,唐王元帅敬德把人马扎住教场点明白,然后上前缴旨。众爵主上殿朝见天子已毕,朝廷大悦,赐坐平身,钦赐御宴,老少大臣饮过数杯,撒开筵席。”秦怀玉说:“父王在上,那盖苏文九口柳叶飞刀要来伤害臣儿,不想把哭丧棒撩起,把飞刀打掉,黑气冲散青光,真算父王洪福,所以哭丧棒破了飞刀,可为天下之奇文也。”程咬金听见,不胜欢喜说:“陛下在上,这哭丧棒看起来倒是一件宝贝了,真乃天下少有世间稀,无处寻宝的宝物,拿来放在库中,日后遇有敌将用飞刀的,好将此物带在身边,再拿去破他。”徐茂功说:“御侄,使不得的。这根哭丧棒拿来烧化了。”朝廷说:“徐先生,难得这根哭丧棒破了飞刀,果然是天上有、世间稀的东西,怎么又要烧它?”茂功道:“陛下有所不知,这哭丧棒焉能破得飞刀?明明乃是秦叔宝兄弟一点忠心报国,陰魂不散,辅佐阵图。故此哭丧棒上有一团 黑气破了飞刀,这是他在暗中报我主公。想秦兄弟在生时节,十分辛苦,为王家出力。他如今死后,陰灵还不安享,随孝子秦怀玉到东辽保驾。望陛下速速降旨,烧了这哭丧棒,等秦兄弟冥府安享陰间清静些。”朝廷听了,说道:“既有这等事,将哭丧棒拿去烧化了。”秦怀玉领旨,将哭丧棒烧化,秦琼陰魂才得放心而去。自此在城中安养三五日,外边十分清静,并无将土前来讨战,番兵影响俱无。城门大开也不妨,众将尽皆欢心。 朝廷空闲无事,这一天早上,思想出城打猎,便问徐茂功道:“徐先生,寡人今日欲往城外打猎,可肯随朕去吗?”徐茂功笑道:“臣不去。”朝廷说:“既然军师不去,也罢。诸位王兄御侄们在此,哪个肯保寡人出城打猎?”茂功在旁丢个眼色,把头摇摇,众爵主深服军师,明知其故,大家不应。尉迟恭也晓军师有些古怪,便说:“臣今日身子不快,改日保驾,望我主恕罪。”程咬金说:“你们大家不去,臣愿随驾前去。”茂功喝道:“你这个呆子匹夫,今日不宜行动,我们都不去,谁要你多嘴?”咬金道:“那么,臣也不去了。”朝廷说:“徐先生,你不肯去就罢,怎么连别人都不容许随朕去呢?寡人今日一时高兴要去打猎,为何不保朕驾去?到底有什么缘故,请先生讲个明白。”茂功说:“陛下有所不知,今日若到城外打围,要遇见应梦贤臣薛仁贵的。” 朝廷听了大悦,说道:“寡人只道出去要见什么灾殃,所以你们多不肯随朕。若说遇见应梦贤臣,乃一桩喜事,朕巴不能要见他,只是难以得见,若今日打猎可以遇见此人,乃寡人万幸了。降旨备马,待朕独自前去。”茂功说:“这应梦贤臣福分未到,早见不得我主,还有三年福薄,望陛下不必去见他。过了三年,班师到京,见他未为晚也。”朝廷道:“难道他早见朕三年,还要折寿不成?”军师说:“他寿倒不折,只怕有三年牢狱之灾。”朝廷说:“嗳,先生益发混帐了。这牢狱之灾,只有寡人作主,哪个敢将他监在牢中?如今朕发心要见,不会把他下牢狱的。”茂功道:“既如此,陛下金口玉言说了,后来薛仁贵有什么违条犯法之事,陛下都要赦他的。”朝廷说:“这个自然赦他。”军师说:“既如此说过,陛下出去打猎便了。” 天子打扮完备,上了骕骦马,并不带文臣武将,单领三千铁甲兵、八百御林兵出了东城,径往山险路险荒郊野外之所而行。离了越虎城有四五里之遥,到一旷阔地方,朝廷降旨摆下围场。御林兵也有仗剑追虎,也有举刀砍鹿,放鹰捉兔,发箭射熊,正在场中跑马打猎。朝廷龙心欢悦,把坐骑带往左边树林前,忽见一只白兔在马头前跑过,天子连忙扣弓搭箭,嗖的一箭,正射中兔子左腿。哪晓此兔作怪,全不滚倒,竟带了金披御箭望大路上跑了。朝廷暗想:“朕的御箭是怎被这兔儿带了去,必要追它脱来。”天子不肯弃这枝金披御箭,把马加上三鞭,豁喇喇随定白兔追了下来。这天子单骑追下来有二三里路,总是赶不上,朝廷扣住了马,不思量追赶了,那晓这兔奇怪,见朝廷不赶,也就停住不跑了。那天子见兔儿蹲住,又拍马追赶,此兔又发开四蹄跑了。总是朝廷住马,此兔也住;朝廷追赶,此兔也就飞跑。不想追下来有二三十里路,兔子忽然不见,倒赶得气喘吁吁,回转马来要走,只见一条三叉路,心下暗想:“朕方才一心追这只白兔,却不曾认清来路,如今三条大路在此,叫我从哪条路上去?”正在马上踟蹰不决,只见左边有个人骑马下来,头上顶盔,身上擐甲,面貌不见,只因把头伏在判官,所以认不出是哪个。天子心中想道:“这个人谅来不象番邦的将官,一定是我邦的程王兄,他有些呆头呆脑的,所以伏在判官头上,待朕叫他一声看:“程王兄,休要如此戏耍,抬起头来,寡人在这里。”便连声叫唤,惊动马上这位将军,耳边听得“寡人”二字,便抬起头来。天子一看:不好了!两道雉尾一竖,显出一张铜青脸,原来竟是盖苏文。他因飞刀被哭丧棒打毁,所以闷闷不快,要上朱皮山去炼飞刀,谅来此地决没有唐将来往,故而伏在判官头上,双尾倒拖着地,唐王哪里认得出?只道自家人马,就叫这几声。 盖苏文见唐天子单人独骑,并无人保驾,心中欢喜,大喝道:“咦!马上的可是唐童吗?上门买卖,不得不然,快割下头来便罢!”把手中的赤钢刀一起,把马一拍,追了上来。朝廷吓得魂飞魄散,说:“阿呀!不好了,朕命休矣!”带转马加上鞭就走。盖苏文大笑道:“你往哪里走。这事明明上天该绝唐邦,欲使我主洪福齐天,所以鬼神差使你一个在此。若不然,为什么你是天邦一国之主,出来没有一个兵卒跟随。分明唐邦该绝,还不速速献头!思量要逃性命,怕你走上焰摹天,足下腾云,也难逃脱!”朝廷拚命跑,后面盖苏文紧追紧走,慢追慢走。赶得唐天子浑身冷汗,想:“徐茂功该死,你方才说出去打猎要遇见苏文,要受灾殃的,这句话一说,朕也就不来了。偏偏说什么要遇应梦贤臣,引寡人出来相送性命。”谁想一路赶来,有三十里之遥,后面盖苏文全不肯放松,不住追赶。朝廷心慌意乱,叫声:“盖王兄,休得来追,朕愿将江 山分一半与你邦,你可肯放朕一条生路吗?”盖苏文说:“唐童,你休想要性命了,快献首级!” 这二马追上山凹,天子往前一看,只见白茫茫一片大海,天连着水,水连着天,两旁高山隔断,后面有人追赶,如今无处奔逃,听死的了。盖苏文呵呵冷笑说:“此地乃是东海,又是高山阻隔,无路通的,如今还是刎头献与我呢?还是要本师自来动手?”天子心如刀割,回头见盖苏文将近身边,着了忙,加一鞭,望海滩上一纵。谁想海滩通是沙泥,软不过的,怎载得一人一马纵得?在沙滩上四蹄陷住,走动也动不得了。唐王无奈,只得又叫声:“盖王兄,饶朕性命,情愿领兵退长安。”盖苏文跑到海滩边,要用赤钢刀去砍也,远了些斩不着;欲待纵下滩去,又恐怕也陷住了马足,倒不上不下反为不美。心想“我不如今日逼他写了降表,然后发箭射死他,岂不妙哉!”心中算计已定,叫一声:“唐童,你命在须臾,还不自刎首级下来,本帅刀柄虽短,砍你不着,狼牙箭可能射你,你命在我掌中,还想在世万万不能了,快快割下头来!”朝廷叫声:“盖王兄,朕与你并无仇冤,不过你要朕江 山,如何屡逼寡人性命?盖王兄若肯放朕一条活路,情愿把江 山平分与你。”盖苏文说:“哪个要你一半天下,此乃天顺我邦。本帅取你之命,以立头功,要你江 山,以保我主南面称尊。本帅看你如此哀求,要求性命也不难,快写一道降表与我,恕你性命。”朝廷道:“未知降表怎样个写法?”苏文说:“好个刁滑的唐童,你在中原为一国之主,难道降表都写不来?本帅也不要你写什么长短,不过要你写张劝票与我,拿到越虎城中,降你们这班老少将官爵主三军人等投在我邦,换你这条性命。”天子道:“但是纸没带在此,叫朕写在何处?”苏文日:“要纸何用?你穿的黄绫跨马衣,割下一块衣衿,写在黄绞上,使你的大臣肯服。”天子曰:“盖王兄,黄绞虽有,无笔难挥。”苏文叫声:“唐童,若用笔写,难以作证,你把小指嚼碎淋血,挥写一道血表,待我拿去!”正是: 唐王祸遇青龙阵,性命如何逃得来? 毕竟唐王肯写降表不肯写降表,且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28回 雪花鬃跳养军山 应梦臣救真命主 诗曰: 万乘旌旗下海东,沙滩龙马陷金龙; 苏文虽逞违天力,难敌银袍小英雄。 且说盖苏文逼唐天子写降表,朝廷无奈,把金剑割下黄绫衣衿一块,左手拿住。如今要把小指咬破,又怕疼痛,心想:“朕若写了血表,当真把天下轻轻付与别人不成?这血表岂是轻易写得的?”心中好无摆布。盖苏文说:“不必推三阻四,快快咬碎指头写血表与我!”天子听了,龙目下泪,暗叫一声:“诸位王兄御侄,感你们个个赤胆忠心与朕打成这座锦绣江 山,哪知今日撞见盖苏文立逼血表,非是寡人不义,也叫出于无奈,今日写了血表,永无君臣会面之日了。”这道血表原觉难写,指头咬破鲜血淋淋,实难落字,高叫一声:“有人救得唐天子,愿把江 山平半分;谁人救得李世民,你做君来我做臣。”只把这二句高叫。盖苏文呵呵冷笑说:“唐童快写!这里乃我邦绝地,无人来救。”一边逼他写血表,天子不肯写,在海滩叫救,逼勒不止。正是: 唐王原是真天子,自有天神相救来。 单讲那藏军洞中火头军,这一日,八位好汉往养军山打猎去了,单留薛仁贵在内煮饭。这骑雪花鬃拴在石柱上,饭也不曾煮好,这匹马四蹄乱跳,口中乱叫,要挣断丝缰一般,跳得可怕。仁贵一见,心内惊慌,说道:“阿呀!这骑马为何乱跳起来?”连喝数声,全然不住,还在此叫跳。仁贵说:“我知道了,想此马自从收来的时节,从不曾有一日安享,天天开战,日日出兵,自此隐在藏军洞有一月有余,不同你出阵,安然在此,想你也觉烦闷,故此叫跳,待我骑了你,披好盔甲,挂剑悬鞭,提了方天画戟,到松场上把戟法耍练一练,犹如出战一般。”这是宝马与凡马不同,最有灵性的,把头点点。仁贵就全身披挂,结束停当,手端画戟,跨上马,解脱丝缰,带出藏军洞,过仙桥,鞭子也不消用,四蹄发开,望山路中拚命跑。仁贵说:“怎么?”把丝缰扣定,哪里扣得住?越扣越跑得快,说:“不好了!我命该绝矣!马多作起怪来,前日出阵,要住就住,要走就走,今日为何不容我做主,拚命的奔跑,要送我的命。” 那宝马跑得腾云飞舞一般,好似神鬼在此护送,逢山冲山,逢树过树,不管好歹的跑去,冲过十余个山头,到一座顶高的山峰上住了。仁贵说:“阿唷唷,吓死我也!叫声马儿,你原有些力怯的时候,所以才住了吗?”到底此处不知什么所在,便抬头望下一看,只见波浪滔天,通是大海。又听见底下有人叫:“谁人救得唐天子,锦绣江 山平半分;谁人救得李世民,你做君来我做臣。“那薛仁贵吓得魂不在身,连忙望山腰下看时,只见一个戴冲天翅龙冠穿黄绫绣袍的,把指头咬破,只听叫这二句,住马写血字,马足陷在沙泥。仁贵虽不曾见过朝廷,谅来那人必是大唐天子,不知因何在此海滩泥中。又见岸上一人,高挑雉尾,面如青靛,手执钢刀,却认得是盖苏文,暗想:“原来天子有难,我这骑马有些灵慧,跑到此山。马啊!你有救驾之心,难道我倒无辅唐之意?如今要下此山又无路道,高有数十丈,打从哪里下去?”坐下马又乱叫乱跳纵起,好象要跨下的意思,惊得仁贵魂不在身,把马扣住说:“这个使不得,纵下去岂不要跌死了?也罢!畜生尚然如此,为人反不如它?或者洪福齐天,靠神明保佑,纵下去安然无事。若然陛下命该绝,唐室江 山被番人该应灭夺,我同你死在山脚底下跌为肉酱,在陰司也得瞑目。快纵下去!”把马一带,四蹄一蹬,望山脚下好似神鬼抬下去一般,公然无事。薛仁贵在马上晃也不晃,心中欢喜,把方天戟一举,催马下来喝声:“盖苏文休得猖獗!不要走!”又说:“陛下不必惊慌,小臣薛仁贵来救驾也!”那唐天子抬头一见,见一穿白用戟小将,方才醒悟梦内之事,不觉龙颜大悦,叫声:“小王兄,快来救朕!小王兄,快来救!”盖苏文回头见了薛仁贵,吓得浑身冷汗,叫一声:“小蛮子,你破人买卖,如杀父母之 仇!今唐王已入罗网,正在此写血表,中原花花世界十有八九到手,我邦狼主也为得天下明君,你肯降顺我主,难道缺了一家王位不成吗?”仁贵大怒道:“呔!胡说!我乃少年英雄,出身中原,有心保驾,跨海征东,岂有顺你们这班番奴?番狗,快留下首级!”苏文说:“阿唷唷,可恼,可恼!你敢前来救唐童,本帅与你势不两立!”把马催上一步,一起赤铜刀,喝声:“本帅的赤铜刀来了!”一刀直望仁贵劈面门砍将下去。仁贵把方天戟噶啷一声架开,冲锋过去,带转马来。盖苏文又是一刀剁将下来,仁贵又架在旁首。二人战到六七个回合,仁贵量起白虎鞭,喝声:“照打罢!”一鞭打下来,打在后背上,盖苏文大喊一声,口吐鲜血,伏鞍大败而走。 仁贵把马扣定,不去追赶,犹恐有番将到来,即跨下马,说:“陛下受惊了,可能纵得上岸?”朝廷叫声:“小王兄,寡人御马陷住沙泥,难以起来。”仁贵说:“既然如此,难以起岸,待小臣来。”便抽出腰边宝剑,把芦苇茅草割倒,将来捆了一堆,撂下沙滩,纵将下去,把朝廷扶到岸,又将方天戟杆挑在马的前蹄,此马巴不能够起来,因前蹄着了力,后足一蹬,仁贵把戟杆一挑,纵在岸上。天子上马,仁贵走将上来说:“万岁爷在上,小臣薛仁贵朝见,愿我王万岁万万岁。”朝廷叫声:“小王兄平身,你在何处屯扎?因何晓得朕今有难,前来相救寡人?”仁贵说:“陛下不知其细,且到越虎城中,待臣细奏便了。但不知陛下亲自出来有何大事,这些公爷们因何一个也不来随驾?”朝廷说:“前日那些番兵围合拢来,共有数十余万,把越虎城团 团 围住,有二十余天难以破番解围,正在着急,幸亏中原来了一班小爵主杀退番兵,安然无事。寡人欲往郊外打围,奈众王兄不许朕出猎,故而没有一人随朕。此来不想遇着了盖苏文,险些性命不保。全亏小王兄相救,其功非小,到城自有加封。”仁贵道:“谢我王万岁万万岁。”天子在前面行,薛仁贵跨上雕鞍后面保驾一路行来。到了三叉路口,原住了马立住,认不得去路。此时来了四五骑马,前边徐茂功领头,尉迟元帅、程咬金、秦怀玉带下三千铁甲马、八百御林军迎接龙驾。见了天子,茂功跳下马来,俯伏道旁叫声:“陛下受惊了,臣该万死万罪。”朝廷说:“啊唷,好个刁滑道人,怎么哄朕出来,几乎送朕性命?”茂功说:“陛下,臣怎敢送万岁性命?若不见盖苏文,焉能得遇应梦贤臣?”朝廷说:“虽只如此,幸有小王兄来得凑巧,救了寡人,若迟一刻,朕献了血表,君臣焉能还得再会?”茂功说:“臣陰陽有准,算定在此,若没有薛仁贵相救,我们领兵也早来了。今知我王不认得路道,所以到此相接。”天子道:“既如此,快领寡人回城去吧。”茂功领旨,众臣前面引路,朝廷降旨,薛仁贵与圣驾并马相行。 一路行来,到了三江 越虎城,进入城中,把城门紧闭。同到银銮殿上,朝廷身登龙位,两班文武站立,薛仁贵俯伏尘埃启奏道:“陛下龙驾在上,臣有冤情细奏我王得知。”朝廷说:“小王兄,奏上来。”仁贵说:“臣幼出身在山西绛州龙门县大王庄穷苦破窑中,若不相遇王茂生夫妻结为手足,承他照管养膳破窑,焉能使我每日间学成武艺,习 练得本事高强,思想干功立业,显宗耀祖,以报恩哥恩嫂。单单苦无盘缠投军,因此同柳氏苦度在窑。其年先锋大老爷张环奉我皇圣旨,到山西龙门县招兵买马。幸有同学朋友名唤周青赠我盘费,相同到龙门县投军。哪晓张爷用了周青,道小臣有犯他讳字,将臣赶出辕门。不用也罢了,第二遭到风火山收了强盗,三人同来投军,只用二人,又道小臣穿白犯他吉庆,仍旧逐出辕门不用。第三遭得了这位老千岁的金披令箭,张爷无奈,把小臣权用。他说,我张爷有好生之德,所以不用,放你生路,你偏生屡次撞入网来,叫我也实难救你,我岂为在此招军买马,单为朝廷得其一梦,梦见小臣不法,欲夺帝王之位,又赠什么四句诗。”天子说:“有的,小王兄,这四句诗就该明白了。”仁贵说:“陛下,他对小臣讲:‘家住遥遥一点红,飘飘四下影无踪,三岁孩童千两价,生心必定做金龙。’故尔军师详出一点红是绛州地方,有薛仁贵谋叛之心,因此在山西查访,拿来解京处决。所以小臣怕得紧,情愿为火头军,隐姓埋名仁贵二字,他说立得三大功劳,保奏我王恕罪。我立了多多少少的功,奈陛下不肯饶恕,没有出头日子。知是张爷流言冒功,又不知陛下果有此事。” 朝廷听完大怒:“原来有此曲折,故尔难以明白。寡人此梦就如方才在海滩上逼写血表遇王兄救朕一样的模样,就是王兄赠我四句诗,家住遥遥一点红,飘飘四下影无踪,三岁孩童千两价,保王跨海去征东。原为小王兄一人,故命张环到龙门县招兵,查访王兄出来领帅印督兵的。哪晓张环奸恶多端,在朕面前只说没有姓薛的,反把第四句改成什么‘生心必定做金龙’,纵何宗宪在此混帐冒功!”尉迟恭上前叫声:“小将军,那日本帅被番将起解建都,想来一定是你救我的了?”仁贵说:“不敢,末将救的。”尉迟恭说:“如何?”我原道是你,本帅还要问你,前日在凤凰山脚下,把本帅扯了一跤,又在土港山神庙翻本帅一跤飞跑而去,却是为何这等害怕?”仁贵说:“末将该当有罪,这多是张爷不好,他说朝廷还有几分肯赦,只是元帅爷迷惑圣心,不肯赦我。故此屡次拿捉,叫末将不可相通名姓,怕被捉拿,故此末将见了帅爷逃命要紧,所以这等惧怕,只想走脱,哪里想什么元帅翻跌不翻跌?”尉迟恭听说此言,暴跳如雷说:“可恼,可恼!孩儿们过来,令箭一枝,星飞赶往黑风关狮子口,速调张环父子女婿六人到来见我!”宝林、宝庆一声答应,接了父亲的令箭,带过马来,跨上雕鞍,按好头盔锦甲,提了兵器,出了越虎城,径往黑风关来调张环父子。 且讲朝廷开言问道:“小王兄,你既在张环座下为火头军,缘何知道寡人有难海滩,却来得正好,救了寡人性命?”仁贵道:“陛下有所未知,那日在独木关上,病挑安殿宝,小臣得了这个功劳,哪晓张环心生毒计,把我结义弟兄九人九骑哄入天仙谷口里边,后路不通前路,把柴木堆起,放火逼烧臣九条性命。幸有九天玄女娘娘摄救出了天仙谷,到一派山路中,躲住藏军洞中两个月有余。不想今日臣八个兄弟出山打猎,小臣在洞中煮饭,这一骑马乱跳乱纵,我便上马出洞欲练戟法,谁想这马好似神舞一般,丝缰总扣它不住,跑过几个山头,纵上这座山峰,如登平地一般,复又纵下海滩,才救我主。”朝廷说:“原来还有八位王兄在藏军洞中,降旨意快去宣来见朕。”军士上前道:“万岁爷,不知藏军洞在于何处?”朝廷道:“小王兄,去宣你八个兄弟,从哪条路上去?”仁贵说:“小臣去是玄女娘娘摄去,来是随马跑到一路上飞纵而来,所以连臣也不认得,不知藏军洞在东在西。”茂功奏道:“陛下,那藏军洞想是九天娘娘仙居之所,有影无踪的所在,岂是凡人寻得到的?少不得日后八人自有见面之日。”天子道:“既如此,传旨摆宴,命众御侄陪小王兄饮酒。”不表三江 越虎城中钦赐御宴,众小爵主陪薛仁贵饮宴。 单讲宝林、宝庆在马上星飞来到黑风关战船内。张环父子闻报,远远接到船中。尉迟弟兄道:“张环,元帅爷有令箭一枝,要你父子女婿六人作速同往建都见驾,有要紧军情。”张士贵说:“二位小将军,不知元帅相传是什么要紧军情?”宝林道:“说是什么机密事,迟延不得的,快快整备同去见驾。我们也不知道。”士贵父子即忙上马,离了黑风关。连尉迟弟兄八人,一路上径望越虎城来。在路走了数天,这一日早到建都,进入城中,同上银銮殿。宝林、宝庆上前奏道:“陛下,张环父子宣到了。”尉迟恭说:“传到了吗?与本帅将他父子洗剥干净,绑上殿来!”茂功叫声:“元帅不可造次,我自有对证之法。陛下,快传旨意,好好宣他上殿来。” 朝廷降旨:“快宣来。”左右一声:“领旨。”军士出殿,宣进父子六人上殿。六人俯伏尘埃说:“陛下龙驾在上,臣张士贵朝见我王,不知万岁宣臣到来有何旨意?”天子龙颜翻转说:“张环,朕宣召你来到,非为别事,只因前日寡人出去打猎,路上遇着一位小将军,口称与你交 好,朕现带在外,因此宣你来,可认得他姓什名谁?”张环道:“如今这位小将在哪里?”朝廷把头一点,班中闪出薛仁贵,俯伏银阶叫声:“大老爷,可认得小人薛礼吗?”这士贵一见,吓得魂飞魄散,面上失色,索落落扑倒尘埃说:“你不象个人。”他还只道是薛仁贵陰魂不散,在朝廷驾前出现告御状,所以张环这等害怕。仁贵说:“大老爷,怎么我薛礼不象个人起来?我自从被你那日哄在天仙谷内,亏玄女娘娘使出神通,救我九人九骑,故尔不曾送性命,还是好端端的一个薛礼,又不是什么鬼,为何这等发抖?”张环被这一吓,差不多把魂也吓出来了。四子一婿跪在驾前,浑身冷汗,暗想:“不好了!如今大家性命多活不成了。” 朝廷喝问道:“张环,你到底可认得他吗?在哪里会过?快些奏上来!”张士贵叫声:“陛下,臣领兵中原到东辽,不知夺了多少关头,攻取了许多城池,从来不认得这位小将军,不知他姓什名谁,不知他如何反认得我?”薛仁贵道:“好个刁滑的张环,前日在你月字号内为火头军,怎生把我来骗,说立得三个功劳,在驾前保我出罪。我薛礼不知立了多少功劳,反在独木关上生心把我九人烧死,冒取功劳与何宗宪。亏你良心可在?天理难容!今日在驾前反说不认得我?”朝廷道:“寡人心中也明白,张环欲冒薛仁贵功劳,将他埋没前营为火头军,反在朕驾前奏说没有应梦贤臣,谎君之罪非小,快些招上来!”从前做下违天事,于今没兴一齐来。 毕竟不知朝廷如何究罪张环,且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17回 天子被困凤凰山 苏文飞刀斩众将 诗曰: 炼就飞刀神鬼惊,百发百中暗伤人。 可怜保驾诸唐将,尽丧刀光一缕青。 再说徐茂功对天子说:“怪鸟衔了王莽飞剑飞去,王莽就背及朝主,把汉室江 山弄得七颠八倒。如今这怪鸟分明对陛下哭,还有什么好兆?”朝廷说:“此鸟这般作怪,待朕赏他一箭。”天子说罢,用弓搭箭射将上去。这鸟刮搭一声,衔了御箭,望东飞去。茂公道:“如今就有祸患来了。怪鸟衔了御箭,分明前去报信,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众大臣一听军师之言,吓得目瞪口呆,走也来不及了。这叫说时迟,来时快。 先讲大元帅盖苏文,早知大唐薛蛮子厉害,缺少人马,奉旨到扶余国借兵五十万,猛将数百员。却值这一日回来,大路上人马走个不住,相近汗马城,只听百鸟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一群飞鸟领着凤凰而去。盖苏文大怒,心内暗想:“此凤凰安安隐隐在山上窠内,狼主向有旨意,不许扰乱此窠。今凤凰已去,谅有人惊动灵鸟,故此飞去。我本邦将士决然不敢,一定中原有将在山上,故把凤凰都赶了去。”正想之间,忽听哭鹂禽在头顶上叫一声,落下一枝翎箭。盖苏文拾起来一看,上刻“贞观天子”四字,明知唐王在山上,连忙吩咐传下军士,五十万人马竟往凤凰山来。一声炮响,把凤凰山团 团 围住。下山的的大路排列十重营帐,番将数员。山前扎住帅营,盖苏文自己亲守。又传令到建都讨兵十万,前来困上加困,兵上增兵,哪怕唐王插翅飞了去。 不表盖苏文围困山下,单讲山上唐天子正欲降旨,忽听炮声一起,大家看时,山下番兵来得多了,围得密不通风。天子吓得目瞪口呆,说:“先生,诸位王兄,为今之计,怎么办?”军师与众将说:“陛下龙心韬安。盖苏文虽围住此山,要捉我邦君臣,却也烦难。”即降旨安下营盘,一面伐木作为滚木。这一天正当午刻过了,盖苏文也不开兵。山上君臣议论纷纷,当夜不表。到了明日,番营内炮声一起,大元帅冲出营来。你道他怎生打扮? 头戴一顶嵌宝狮子青铜盔,雉尾高挑,身穿一领二龙戏水蓝青蟒,外置雁翎甲。前后护心,锁袋内悬弓,右边插一壶狼牙箭,坐下一匹混海驹,手端赤铜大砍刀。那元帅立住山脚,高声大叫道:“呔,山上唐童听着,你在中原稳坐龙廷,太平无事。想你活不耐烦,前来侵犯我邦。今日上门买卖,不得不做。唐童要逃命,也万万不能。若降顺我邦,低首称臣,我狼主决不亏你一家亲王封你的。待保全性命,仍为万人之尊。若不听本帅之言,管叫一山唐兵尽作刀下之鬼。”按下苏文之言不表。 单讲山上君臣望下看时,只见盖苏文头如巴斗,眼似铜铃,青脸獠牙,身长一丈,果是威风。天子见了盖苏文,记着前年战书上第十二句:“传与我儿李世民”,不觉恨如切齿,恨不得飞剑下去,割他首级。段志远上前说:“陛下,待老臣下去会他。”天子说:“须要小心。”志远道:“不妨。”便按好头盔,紧紧胸甲,坐上马,提了槍,豁喇喇冲下山来,大叫一声:“呔,番奴!老将军来取你命也。”苏文抬眼一看,说:“来将可通名来。”段志远冲下山说:“你要问我之名么?我老将乃实授定国公、出师平辽大元帅标下大将,姓段双名志远。你可闻老将军槍法厉害么?想你有多大本事,敢自兴兵,困住龙驾!分明自投罗网,挑死槍尖岂不可惜?快快下马受死,免得老将军动恼。” 盖苏文闻言,大怒说:“你这老蛮子,当初在中原,任你扬武耀威,今到我邦界地,凭你有三头六臂,法术多端,只怕也难免丧在我赤钢刀下。你这老蛮子,到得哪里是哪里,快放刀过来,砍你为肉泥。”段志远心中大怒,喝声:“番狗,照老将军的槍罢!”就分心一槍挑将过来。这盖苏文不慌不忙,把手中青铜刀噶啷一声架开,回转刀来喝声:“去罢!”绰一刀砍过来。段志远见刀法来得沉重,哪里架得住?喊一声:“我命休矣!”躲闪已来不及,贴天上一个青锋过岭,头往那边去了,身子跌下马来。一员老将,可怜死于非命。盖苏文哈哈大笑说:“什么开国功臣,不够本帅一合,就死在刀下了。”山上唐王见志远身亡,心中不忍。旁首殷开山、刘洪基见了,放声大哭说:“啊呀,我那段老将军啊!”开山跨上马,提了大斧,带泪下山来,叫声:“盖苏文,你敢将我同朝老将伤了性命,我来报仇也!”一声喊叫,后面刘洪基也下山来道:“不把你这番狗一刀砍为两段,誓不为人。”盖苏文说:“慢来,要丧在本帅刀下,必须要通个名儿。”殷、刘二老将道:“你要问老将军名字么?洗耳恭听,乃开国公殷开山、列国公刘洪基,可闻晓大名么?”盖苏文道:“中原有你之名,本邦不以为奇,放马过来。”开山纵马上前,把双斧一起,劈将过来,盖苏文把赤铜刀架在一边;刘洪基把蔡陽刀剁将过去,盖苏文也枭在一旁,冲锋过去,打转马来,量起赤铜刀,望刘洪基劈面砍将过来。刘洪基便把蔡陽刀望赤铜刀上噶啷噶啷这么一抬,马都退后了十数步,两臂都震麻了。苏文又是一刀,望开山顶上剁来。开山手中双斧哪里招架得住,闪避也来不及了。盖苏文力大刀重,竟把殷开山顶梁上一直劈到屁股头,分为两段,五脏肝花坍了满地,丧黄泉去了。刘洪基一见砍劈了殷开山,又要哭又要战,忽手一松,刀落在地,也被盖苏文拦腰一刀,身为两段,呜呼哀哉。正是: 松山四将久闻名,高祖开山开国臣。南征北讨时时战,东荡西除日日征。试看唐朝非容易,血汗功劳才得平,可惜四员年老将,凤凰山下作孤魂。 这唐天子见三员老将军尽丧盖苏文刀下,不觉龙目中纷纷掉泪,心中好不万分懊悔。尉迟恭吓得目定口呆。下面二十七家歃血弟兄见了,总兵官齐国远呆呆说道:“陛下,三位老将遭此惨死,难道罢了不成,待小臣下去与他会战,以报冤仇。”诸将道:“这个使不得。齐兄弟,你不要混帐。盖苏文手段高强,段、殷、刘三员老将尚死在他刀下,何在于你?”国远道:“不妨事的。”他不听众将之言,上马抡斧冲下山来,高声大叫:“番狗!齐爷爷来会你了。”盖苏文说:“又一个送死的来了,快快留下名来。”国远道:“呔,你要问爷爷的名姓么?洗耳恭听,我乃大元帅尉迟恭标下,加为总兵官齐,表字国远。可闻我是杀人不转眼的主顾么?”苏文道:“本帅不知你这无名小卒。今日本帅开了杀戒,凭你多少名将下来,也尽斩死在这口刀下。”国远大怒,纵马上前喝声:“照斧罢!”说罢,双斧砍将过去。盖苏文把刀架在一边,马打交 肩过去,圈得转马来,苏文把刀一起,喝声:“去罢!”绰的一刀砍过来,国远哪里招架得住?说声:“啊呀,我命休也!”把头一偏,连肩卸背着了一刀,复上一刀,斩为四块,归天去了。 山上二十六家总兵,见齐国远身遭惨死,齐声大哭说:“兄弟,哥哥们方才伤了三员老将,乃是一殿之臣,所以也不十分着恼。今齐兄弟是我们歃血弟兄,生死之交 ,岂可坐视身亡?我等二十六家好友,不为他报仇,更待何时?”此时,王当仁兄弟、尉迟南弟兄、李如珪、尤俊达、鲁明弟兄、岳伯勋、鲁世侯、尚山智、夏山智、张公瑾、史大奈、韩世宗、金甲、童环、李公逸、唐万仁、卜光焰、卜光靛、邴远真、邴远直、贾闰甫、柳周臣、樊建威随征二十六家总兵,齐跨上雕鞍,槍对槍,刀对刀,尽皆含泪豁喇喇冲下山来,大叫:“盖苏文,我把你拿来剁为肉酱,以祭我兄弟齐国远,方消我恨。”这盖苏文往上一看,只见许多将官赶下山来。他问不得许多名姓,只是说:“来、来、来,快放马过来,祭我的刀口。” 这数家总兵齐下山,把盖苏文团 团 围住中间,望他乱斩乱打。也有紫金叉分挑肚腹,一字镋照打肩头,银画戟乱刺左膊,乌缨槍直刺前心,月牙铲望领就铲,雁翎刀顶上风声,混铁棍低扫马足,点光槍就刺咽喉,龙泉剑忽上忽下,虎尾鞭左打右打,开山斧砍劈后脑,大银锤打碎天灵,狼牙棒腾腾杀气,枣样槊四面征云,倍轮锏霞光万道,紫金槍烟雾腾霄。这盖苏文好不了得,把赤铜刀量在手中,抬开紫金叉,架调一字镋,钩下银画戟,逼住乌缨槍,撇去月牙铲,拦开雁翎刀,闪掉混铁棍,射过点光锚,抬定龙泉剑,架住虎尾鞭,拦去开山斧,遮定大银锤,钩开狼牙棒,闪掉枣样槊,躲过倍轮锏,逼住紫金槍。这二十六家总兵官不在马前,就在马后,手起刀落,臂举槍挑,杀得盖苏文招架不及,哪里还有空工夫还刀过去?手中刀法逝淅松放,人是呼呼喘气,要走奈杀不出。心内想一想,说声:“不好,我寡不敌众,不要一时失措,被他伤了性命,不如先下手为强。”主意已定,便一手提刀在这里招架,一手掐定秘诀。背上有个葫芦,他就把葫芦盖揭开,念动真言,飞出一口柳叶飞刀,长有三寸,蒜叶阔相似,冲开来倒有一丈青光,连飞出九口,山脚下布满青光。这数家总兵见了,还不知是什么东西。山上徐茂功大叫:“兄弟们,不好了,这是九口柳叶飞刀,要取性命。你们还不逃上山来么!”二十六人一听徐茂公之言,大家魂不在身,如今要走也来不及了。有几家着刀的,已经被砍为肉酱;有一大半刀虽不曾着身,青光多透身的了,便拚命地跑上山来。坠马而死不计其数。贾闰甫、柳周臣才上山,也跌落马下死了。唐万仁、尤俊达到得天子驾前,也是坠马而亡。二十六家歃血好友,为了齐国远尽皆身丧。着刀的碎身粉骨,着光的全尸而亡。那盖苏文微微冷笑,收了飞刀,说:“山上唐童,你可见么?本帅这九口飞刀,乃上仙所赐,有一百丧一百,有一千丧一千。方才死的这班老少将官也不为少,谅你驾前如今也差不多,没有能将了,还要挣住凤凰山怎么?快快献表归顺。”不表盖苏文猖獗。 单言唐天子在山上,见这班臣子死得很惨。看看面前,只有元帅尉迟恭了,心中好不痛苦。自己大叫:“唐童啊唐童,你该败江 山!好好在凤凰城内不好,偏偏要到这个所在来送死,却害这班老将死于非命,受这般大祸。”那尉迟恭看见天子伤悲,不觉暴跳如雷,说:“罢了,罢了!陛下,这等臣罪不赦。当初秦老千岁做了一生一世的元帅,从不伤了麾下一卒。某尉迟恭才做得元帅,就麾下之将尽行丧与敌人之手,还有何面目立于人世?我不为众将报仇,谁人去报?带过马来!”唐王一把扯住,叫声:“王兄,这个使不得的。你难道不见盖苏文飞刀厉害么?”敬德道:“臣岂不知番狗飞刀?若贪生怕死,不为众将报仇,一来被人耻笑,二来陰魂岂不怨恨?臣今赶下山去,或许能杀得盖苏文,哪众将雪了仇恨。倘若臣死在番将刀下,也说不得了。陛下放手!”天子那里肯放?一把扯住道:“王兄,如今一树红花,只有你做种子。你若下去,一旦伤在盖苏文之手,叫寡人还靠何人?”茂功也劝道:“ 驾下乏人,报仇事小,保驾事大。元帅不必下去。”尉迟恭听了军师劝言,只得耐着性子。又听见盖苏文在山下大叫:“尉迟蛮子,本帅看你年高老迈,谅你一人怎保得唐王脱离灾难?何不早把唐童献下山来,待本帅申奏狼主,封你厚爵。若依然不献唐童下山,本帅就要赶上山来,把你碎尸万段,休要后悔!”盖苏文虽是这等讲,心内却想:谅山上决没有十分能人在此,且由他罢,就回营去了。 再言山上徐茂功吩咐把这数家总兵尸首,葬于凤凰山后,单将唐万仁葬在山前。天子问道:“为何把唐万仁尸骸葬在山前?”茂功说:“陛下,后来自有用处,所以这尸首葬在山前。”即依军师言语,把总兵尸首尽行埋葬。天子降旨,设酒一席,亲自莫祭一番。徐茂公也莫酒三杯。正是: 府州各省聚英豪,结义兄友胜漆胶。 生死同心助唐业,可怜一起葬番郊。 唐太宗当夜在御营,同元帅、军师商议退番兵之计。茂功开言叫声:“陛下,要退番兵,非汗马城中先锋张环不可。他有婿何宗宪厉害,可以退得番兵。”天子道:“他们隔这许多路程,如何晓得寡人被困凤凰山上?必须着人前去讨救才好。但元帅老迈,怎能踹得出番营?”茂功道:“驸马薛千岁,往后山脚下可以踹得出。”天子大喜,连忙降旨一道,命附马薛万彻到汗马城讨救。万彻领旨。 明日清晨,万彻连忙结束停当上马,揣了大银锤,望后山冲了下来。营前军士扣弓搭箭说:“山上来的小蛮子,少催坐骑,看箭来也!”这个箭纷纷不住的射过来。薛万彻大叫:“营下的休得放箭,孤家要往汗马城讨救,快把营盘撤去,让小千岁过了就罢。若有哪关不遵,孤就一顿银锤,踹为平地。”营前小番说:“哥啊,待我去报元帅得知。”一边去报盖苏文。这万彻听见此言,把刀一催,银锤晃动,冒着弓矢,冲进营中来了。手起锤落,打得这些番兵番将走也来不及,踹进了一座营盘。怎禁得万彻英雄,拚命打条血路而走。等得盖苏文提刀纵马而来,说:“小蛮子在哪里?”小番说:“他已去远了。”苏文道:“活活造化了他,追不及了。”少表番营之事。再表唐王见驸马杀出番营,心中大悦说:“倒也亏他年少英雄。”不表天子山上之言。 再讲薛万彻连踹七座番营,身上中了五箭,腿上两条,肩上两条。他自己拔下,也不觉十分疼痛。只有背心内这一箭,伤得深了,痛得紧,手又拿不着,只得负痛而走。随着大路前去三十里,到了三叉路口,不认得路了,不知汗马城打从哪一条路上去。故扣定了马,缓缓立着,思想要等个人来问路。偶抬头,见那边有个穿旧绫衣的小后生,在那里砍草。万彻走上前去,说:“呔,砍草的!”那人抬头,看见马上小将银冠束发,手执银锤,明知是大唐将军,便说:“马上将军,怎么样?”正是: 英雄未遂冲天志,且作卑微贱役人。 不知驸马如何问路,这砍草者何许人?且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18回 薛万彻杀出番营 张士贵妒贤嫉能 诗曰: 驸马威名早远传,番营杀出锦雕鞍。 只因识认白袍将,却被奸臣暗害间。 那万彻道:“孤问你往汗马城从哪一条路上去。”砍草的人回言道:“既然将军要往汗马城,小人也要去的,何不一同而行。”万彻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张环手下什么人?”那人道:“将军,小的是前营月字号内一名火头军,叫薛礼。”那万彻心下暗想:“他身上穿旧绫衣,又叫薛礼,不要是应梦贤臣薛仁贵。”便连忙问道:“呔,薛礼,你既在前锋营,可认得那个薛仁贵么?”仁贵听言,吓得魂不附体,面脸挣得通红,说:“将军,小的从不认得薛仁贵。”驸马道:“嗳,又来了。你既在前锋营,岂有不认得薛仁贵之理!莫非你就叫薛仁贵么?”薛礼浑身发抖,遍体冷汗直淋,说:“小的怎敢瞒着将军。”万彻心中乖巧,明知张环弄鬼,所以也不肯直通名姓。想他一定就是薛仁贵,也不必去问他,待我去与张环算帐。薛万彻就从居中这一条大路先走,一路来到汗马城,进入城来,到了士贵营前,说:“快报张环得知,圣旨下了。”军士报入营中,张士贵忙摆香案,同四子一婿出营迎接。薛万彻下马,进到中营,开读道:“圣旨到来,跪听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前日驾游凤凰山,不幸遭东辽主帅盖苏文兴兵六十万之众,密困凤凰山,伤朕驾下老少将官不计其数。因驾下乏人,又且难离灾难,故命驸马薛万彻踹出番营前来讨救,卿即速同婿何宗宪,提兵救驾,杀退番兵,其功劳非小。钦哉。 张环同子婿口称:“愿我主万岁万万岁。”谢恩已毕,前来叩见驸马。万彻变了怒容说:“张环,你说从没有应梦贤臣,那火头军薛礼,是哪一个?”张环听言,吃了一惊,说:“小千岁!应梦贤臣乃叫薛仁贵,是穿白用戟小将,末将营中从来没有。这薛礼是前营一名火头军,开不得兵,打不得仗,算不得应梦贤臣,故不奏闻我主。”万彻大怒说:“你这狗头,孤在驾前不知底细,被你屡屡哄骗。今日奉旨前来讨救,孤满身着箭,负痛而行,等人问路,见一个后生,他直对我讲,这薛仁贵名唤薛礼,怎么没有?亏得孤亲眼见他,亲自盘问。明明你要冒他功劳,故把他埋没前营内,还要哄骗谁人。孤今日不来与你争论,少不得奏闻天子,取你首级。快把好活血酒拿来,与我打落背上这支箭。”张志龙忙去取人参汤、活血酒。张环心内怀了反意,走到薛万彻背后,把这支箭用力一绰。要晓得,背心皮如纸,衣薄怎禁得?二尺长箭,插入背中,差不多穿透前心了,可怜一员年少英雄,大叫一声:“痛死我也!”顷刻死于张环之手。志龙慌忙说:“阿呀!爹爹为何把驸马拉箭身亡。”士贵说:“我的儿,若不送驸马性命,被他驾前奏出此事,我与你父子性命就难保全。不如先把他弄死,只说箭打身亡,后来无人对证,岂不全我父子性命。”志龙道:“爹爹妙算甚高。”张环即吩咐手下,把驸马尸骸抬出营盘烧化,将骨包好,回复天子便了。 不表军士奉令行事,单讲张环一面端正救驾,连忙去传火头军。薛仁贵正躲在前营内,恐怕薛万彻盘问根由,所以不敢出来。今奉大老爷呼唤,连忙到中营来,说:“大老爷在上,传小的有何吩咐?”士贵道:“朝廷被番兵困在凤凰山,今有驸马到来讨救,故尔与你商议兴兵救驾。”仁贵道:“如今驸马在哪里?”张环说:“他因踹出番营,被乱箭着身,方才打箭身亡,已今化为灰骨。现要前去救驾。但番兵有六十万之众,围住凤凰山。我兵只有十万,怎生前去迎敌,相救龙驾出山?”仁贵听说,心中一想:“大老爷,只恐三军不听令,薛礼若出令,众不遵服。如服我令,我自有个摆空营之法,十万可以装做得四五十万兵马的。”张环听见此言,心中大悦说:“薛礼,若会摆空虚人马,我大老爷一口宝剑赐与你。若有军兵不服,取首级下来,反加汝功,由你听调。” 仁贵得了令,受了斩军剑,分明他做了先锋将军一般,手下军士谁敢不遵?即发令下来,就此卷帐起营,出了汗马城,一路上旗幡招展,号带飘摇,在路走了一二日,远远望见凤凰山下都是大红蜈蚣旗,番营密密,果然扎得威武。仁贵就吩咐:“大小三军听着,前去安营,须要十座帐内六座虚四座实,有人马在内,空营内必须悬羊擂鼓,饿马嘶声。”三军听令,远看番营二箭路,吩咐安下营盘,炮声一起,齐齐扎营。十万人马倒扎了四五十万营盘。列位,你道何谓悬羊擂鼓,饿马嘶声呢?他把羊后足系起上边,下面摆鼓,鼓上放草,这羊要吃草,把前蹄在鼓上擂起来了,那饿马吃不着草料,喧叫不绝。此为悬羊擂鼓,饿马嘶声。这番人营内听见,不知唐朝军士有多少在里面。盖苏文传令把都儿,小心保守各营。便心中想道:“来的救兵决是先锋,定有火头军在内。不知营盘安扎如何,待本帅出营去看看。”那盖苏文坐马出营,望四下向唐营一看,啊唷唷,好怕人也!但只见: 摇摇晃晃飞皂盖,飘飘荡荡转旌旗。 轰雷大炮如霹雳,锣鸣鼓响如春雷。 又见那: 熟铜盔、烂银盔、柳叶盔、亮银盔、赤金盔,红闪闪威风,暗腾腾杀气。玲珑护心镜,日照紫罗袍、大红袍、素白袍、绛黄袍、银红袍、皂罗袍、小绿袍,袍袖销金砌,八方生冷雾。按按兽吞头,抖抖荡银铠、柳叶铠、乌油铠、黄金铠、红铜铠,铠砌五色龙。一派鸾铃响,冲出大白龙、小白龙、乌獬豸、粉麒麟、青鬃马、银鬃马、昏黄马、黄骠马、绿毛狮、粉红枣骝驹、混海驹。还见一字亮铁镋、二条狼牙棒、三尖两刃刀、四楞银装锏、五股托天叉、六楞熟铜锤、七星点钢槍、八瓣紫金爪、九曜宣花斧、十叉斩马力,槍似南山初出笋,刀似北海浪千层。又见一龙旗、二凤旗、三彩旗、四面旗、五方旗、六缨旗、七星旗、八卦旗、九曜旗、十面埋伏旗、一十二面按天大历旗、二十四面金斩定黄旗、三十六面天罡旗、七十二面地煞旗。剑起凶人怕,锤来恶鬼惊,叮当发袖箭,就地起金榜。眼前不见人赌斗,一派都是乱刀槍。 这盖苏文看了唐营,不觉惊骇,把舌乱伸,暗想唐朝将士好智略也!看完回进中营。 这日天色已晚,过了一宵。次日天明,前营内火头军薛仁贵,全身披挂,上马端兵,同了八家弟兄,出到营外。李庆先搴旗,王新鹤掠阵,姜兴本啸鼓,薛礼冲到番营前,高声大叫:“呔!番营下的,快报番狗盖苏文说,今有火头爷爷在此叫战,叫他早早出营受死。”番营把都儿射住阵脚,小番报进帅营去了。报:“启上元帅,营外有南朝火头军,身穿白袍,口称薛礼,前来讨战。”那盖苏文对大唐老少英雄,倒也不放在心上,如今听见火头军三字,却吃了一惊:“我在建都,常常闻报火头军取关厉害,从不曾会面,再不道倒在凤凰山会他起来。”带马抬刀,连忙结束停当,一声炮响,营门大开,鼓啸如雷;二十四面大红蜈蚣幡,在左右一分,冲出营来。你道他怎生打扮: 头戴一顶青铜盔,高挑雉尾两旁分。兜风大耳鹰嘴鼻海下胡 须阔嘴唇;绿脸獠牙青赤发,倒生两道大红眉。身穿一件青铜甲,砌就龙鳞五色铠;内衬一领柳绿蟒,绣成龙凤戏珠争。前后鸳鸯护心镜,镜映天下大乾坤。背插箭杆旗四方,大纛宝盖鬼神惊;左首悬弓右插箭,惯射英雄大将才。脚登翘脑虎头靴,踹定一骑混海驹;手托赤铜刀一柄,犹如天上英雄将。 这盖苏文自道自能,赶出营来,抬头一看,但见火头军怎生打扮: 头戴一顶亮银盔,朱缨倒挂大红纬。面如傅粉交 满月,平生两道凤鸟眉。海下齐齐嫩长髯,口方鼻直算他魁。身穿一件白银铠,条条银叶照见辉。内衬一领白绫袍,素白无花腰系绦;吞头衔住箭杆袖,护心镜照世间妖。左边悬下震天弓,三尺神鞭立见旁。手端丈八银尖戟,白龙驹上逞英豪。 这盖苏文见穿白小将来得威风,就把马扣住,说道:“那边穿白将,可就是火头军薛礼么?”仁贵说:“然也!你既晓得火头爷爷大名?何不早早自刎,献首级过来!”盖苏文呵呵冷笑,叫声:“薛礼,你乃一介无名小卒,焉敢口出大言。不过本帅不在,算你造化,由汝在前关耀武扬威,今逢着本帅,难道你不闻我这口赤铜刀厉害,渴饮人血,饿食人肉。有名大将,尚且死在本帅刀下,何在你无名火头军祭我刀口,也不自思想。你不如弃唐归顺,还免一死。若牙关半句不肯,本帅就要劈你刀下了。”仁贵道:“你口出大言,敢就是什么元帅盖苏文么?”那苏文应道:“然也!你既认得本帅之名,为何不下马受缚。”薛礼微微冷笑说:“你这番狗,前在地穴内仙女娘娘有法旨,曾提你之名,这是我千差万差,放汝魂魄;今投凡胎,在这里平地起风波,连伤我邦大将数员,恨如切齿。我也晓得你本事不丑,今不一鞭打你为齑粉,也算不得火头爷本事高强。快放马过来!”盖苏文闻得火头军厉害,这叫先下手为强。把赤铜刀双手往头上一举,喝一声:“薛礼,照我的刀罢!”一刀望薛礼顶梁上砍将下来。这一首薛仁贵说声:“来得好!”把方天戟望刀上噶啷一枭,刀反望盖苏文头上跌下转来,说声:“唷!果然名不虚传,好厉害的薛蛮子。”豁喇冲锋过去,圈得转马来。盖苏文刀一起,望仁贵又砍将过来。薛礼把戟枭在一边,还转戟,望着盖苏文劈前心刺将过来。这盖苏文说声:“来得好!”把赤铜刀望戟上噶啷这一抬,仁贵的两膊臂震得酥麻,说:“呵唷,我在东辽连敌数将,从没有人抬得我戟住。今遇你这番狗抬住,果有些本事了。”打马交 肩过去,英雄闪背回来。仁贵刺一戟过来,盖苏文又架在一边,二人大战凤凰山,不分胜败。正是: 棋逢敌手无高下,将遇良才各显能。一来一往莺转翅,一冲一撞凤翻身。刀来戟架叮当响,戟去刀迎放火星。八只马蹄分上下,四条膊子定输赢。你拿我,麒麟阁上标名姓;我拿你,逍遥楼上显威名。 二人杀到四十回合,八十照面,并无高下。盖苏文好不厉害,把赤铜刀一起,望仁贵劈面门,兜咽喉,两肋胸膛,分心就砍。薛仁贵哪里放在心上,把画杆戟紧一紧,前遮后拦,左钩右掠,逼开刀,架开刀,捧开刀,拦开刀,还转戟来,左插花,右插花,苏秦背剑,月内穿梭,双龙入海,二凤穿花,飕飕飕的发个不住。这盖苏文好不了当,抡动赤铜刀,上护其身,下护其马,迎开戟,挡开戟,抬开戟,遮开戟,这青龙与白虎,杀个不开交 。一连战到百二余合,总无胜败。直杀得,盖苏文吁吁喘气,马仰人翻,刀法甚乱;薛仁贵汗流浃背,两臂酸麻。“呵唷,好厉害的番狗!”苏文道:“呵唷,好骁勇的薛蛮子!”二人又战起来了。这一个恨不得一戟挑倒了冲天塔,那一个恨不得一刀劈破了翠屏山。好不了当的相杀。只见: 阵面上杀气腾腾,不分南北;沙场上征云霭霭,莫辨东西。狂风四起,天地锁愁云,奔马扬尘,日月蔽光华。那二人胜比天神来下降,那二马好似饿虎下天台。两边鼙鼓似雷声,暮动旗幡起色云。炮响连天,吓得芸馆书房才子顿笔;呐喊齐声,惊得闺房凤阁佳人停针。正是铁将军遇石将军,杀得一百四十回合,原不分输赢。 那盖苏文心中暗想:“久闻火头军骁勇,果然名不虚传。本帅不能取胜,待我放起飞刀,伤了火头军,就不怕大唐兵将了。”苏文算计已定,一手把刀招架,一手掐诀,把葫芦盖拿开,口中念动真言,飞出一口柳叶飞刀,青光万道,直望薛仁贵顶上落将下来。仁贵抬头看见,知是飞刀,连忙把戟按在判官头上,拉起震天弓,取出穿云箭,搭住在弓弦,飕地一箭射过去。只听刮喇喇一声响,三寸飞刀化作青光,散在四面去了。这吓得苏文魂不附体,说:“阿呀,你敢破我飞刀!”飕飕飕,连发出八口柳叶飞刀,阵面上多是青光,薛礼惊得手忙脚乱。当年九天玄女娘娘曾对他讲,有一口飞刀,发一条箭,如今盖苏文发八口起来,仁贵就有箭八条,也难齐射上来,所以仁贵浑身发抖起来,说:“阿呀!”无法可躲,只得拿起四条穿云箭,望青光中一撤,只听得刮啦啦啦连响数声,青光飞刀尽被玄女娘娘收去,五条箭仍在半空中。因此是宝物,不落下地来的。仁贵才得放胆,把手一招,五支箭落在手中,将来藏好,提起方天戟。那边盖苏文见破了飞刀,魂不在身,说:“嘎唷!罢了,罢了。本帅受木脚大仙赐刀,你敢弄起鬼魔邪术,破我飞刀,与你势不两立。我不一刀砍汝两段,也誓不为人了。”把马一催,二人又战起来。杀了八个回合,盖苏文见飞刀已破,无心恋战,刀法渐渐松下来;仁贵戟法原高,紧紧刺将过来,苏文有些招架不住,却被薛礼把铜牙一挫,喝声:“去罢!”插一戟,直望苏文面门挑将进来。盖苏文喊声:“不好!”把赤铜刀望戟上噶啷一抬,险些跌下雕鞍,马打交 肩过来。薛仁贵抽起一条白虎鞭,喝声:“照打罢!”三尺长鞭,来得厉害,手中量一量,倒有三尺长白光。这青龙星见白虎鞭打来,说:“阿呀,我命死矣!”连忙闪躲,鞭虽不着,只见白光在背上晃了晃,痛彻前心,鲜红血喷,把那铜刀拖落,二膝一催,豁喇喇望营前败将下去。仁贵道:“番狗,你往哪里走,还不好好下马受缚!”随后追赶。苏文进了营盘,小番射住阵脚,仁贵只得回进自己营盘。张士贵大喜,其夜犒赏薛礼,且不必表。且讲盖苏文进入帅营,跨下马鞍,抬过赤铜刀,将身坐下,口哼嗄唷,说:“好厉害的火头军!本帅实不是他敌手。”就把须上血迹抹下,用活血酒在此养息。忽后营走出来一位夫人。正是: 一位闭月羞花女,却是夫人梅月英。 毕竟不知这位夫人有何话说,且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薛家将》,清代如莲居士所著小说,是以讲述薛仁贵及其子孙们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系列长篇小说和评书。《薛家将》与《杨家将》《呼家将》等构成了我国通俗小说史上著名的“三大家将小说” 。本书包括几个部分,分别叙述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薛刚反唐的故事。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薛仁贵征东》共41回,内容大致以薛仁贵的生平为经线,以他征东的事迹为纬线。薛仁贵本来是一介平民,应募投军,被埋没在火头军中,虽屡立奇功,但是他所有的功劳,却被奸臣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冒领去了。后来经元帅尉迟恭侦查了很多次,才水落石出。因此,张士贵被治罪,他被封为平辽王,征东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第19回 月英法逞蜈蚣术 药师仙赐金鸡旗 诗曰: 番邦女将实威风,妖法施来果是凶。 杀得南朝火头军,人人个个面鲜红。 那夫人年纪不上三十岁,生得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四名绝色丫环扶定,出到帅营。盖苏文见梅氏妻子出来,连忙起身说:“夫人请坐。”梅月英坐下,叫声:“元帅!妾身闻得你与中原火头军打仗,被他伤了一鞭,未知他有什么本事,元帅反受伤败?”盖苏文道:“夫人!不要说起。这大唐薛蛮子,不要讲东辽少有,就是九州列国,天下也难再有第二个的了。本帅保主数载以来,未尝有此大败,今日反伤在火头军之手,叫我哪里困得住凤凰山,拎捉唐王?”月英眯眯含笑道:“元帅不必忧愁。你说火头军骁勇,待妾身明日出去,偏要取他性命,以报元帅一鞭之恨。”苏文道:“夫人又来了,本帅尚不能取胜,夫人你是一介女流,晓得哪里是哪里。”夫人说:“元帅,妾于幼时曾受仙人法术,故能取得他性命。”苏文道:“夫人,本帅受大仙柳叶飞刀,尚被他破掉了,夫人有甚异法胜得他来。”夫人说:“元帅,飞刀被他破掉,妾的仙法他破不掉的。”苏文说:“既然如此,夫人明日且去开兵临阵。”说话之间,天色已晚。 过了一宵,明日清晨,梅月英全身披挂,打扮完备,上了一骑银鬃马,手端两口绣鸾刀,炮声一起,冲出营来。在营前大喝一声:“咦!唐营下的,快报说,今有大元帅正夫人在此讨战,唤这火头蛮子,早早出营受死。”那唐营军士连忙报进中营说:“大老爷在上,番营中出来一员女将,在那里索战,要火头军会她。”张环说:“既有女将在此讨战,快传火头军薛礼出营对敌。”军士得令,传到前营。仁贵打扮完备,同八家弟兄一齐上马出营,抬头一看,但见那员女将梅月英,怎么模样: 头上闹龙金冠,狐狸倒罩,雉尾双挑;面如满月,傅粉妆成。两道秀眉碧翠,一双凤眼澄清;小口樱桃红唇,唇内细细银牙。身穿一领黄金砌就雁翎铠,腰系八幅护体绣白绫。征裙小小,金莲踹定在葵花踏凳银鬃马上,手端两口绣鸾刀。胜似昭君重出世,犹如西子再还魂。 那仁贵纵马上前,喝声:“番狗妇!火头爷看你身无缚鸡之力,擅敢前来讨战,给我祭这戟尖么。”梅月英道:“你就叫火头军么?敢把我元师打了一鞭,因此上娘娘来取你性命,以报一鞭之恨。”薛礼呵呵冷笑道:“你邦一路守关将,尚且不能同将军抵挡一二合,何在你一介女流贱婢,分明自投罗网,佛也难度的了。”放马过来,两边战鼓啸动,月英纵马上前,把绣鸾刀一起,喝叫:“薛蛮子!照刀罢。”绰一声,双并鸾刀砍来。仁贵举戟急架忙还,刀来戟架,戟去刀迎,正战在一堆,杀在一起,一连六个冲锋,杀得梅月英面上通红,两手酸麻,哪里是仁贵对手。只得把刀抬定方天戟,叫声:“薛蛮子,且慢动,看夫人的法宝。”说罢,往怀里一摸,摸出一面小小绿绫旗,望空中一撩,口念真言,把二指点定。这旗在虚空里立住上面,薛仁贵不知此旗能伤人性命,却扣马观看。 且讲营前八名火头军,见旗立空虚,大家称奇。犹如看做戏法一般,大家都赶上来看。哪晓这面旗在空中一个翻身,飞下一条蜈蚣,长有二尺,阔有二寸,把双翅一展,底下飞出二百头小蜈蚣,霎时间变大了,化了数千条飞蜈蚣,齐往大唐火头军面上直撞过来,扳住面门。吓得仁贵魂不附体,带转丝缰,竟望半边落荒一跑,自然被咬坏了。那些蜈蚣妖法炼就,甚是厉害,八员火头军,尽被咬伤面门,青红疙瘩无数,都负痛跑到营内。顷刻面胀得犹如鬼怪一般,头如笆斗,两眼合缝,齐跌下尘埃,呜呼哀哉,八位英雄魂归地府去了。梅月英从幼受仙母法宝,炼就这面蜈蚣八角旗,惯要取人性命。她见大唐将士一个个坠马营门而死,暗想薛蛮子奔往荒落,性命也决不能保全,自然身丧荒郊野地去了。所以满心欢喜,把手一招,蜈蚣原归旗内。旗落月英手中,将来藏好,营前打得胜鼓回营。盖苏文上前相接,滚鞍下马说:“夫人今日开兵,不但辛苦,而且功劳非浅。请问夫人,大唐火头军被咬此重伤,是晕去还魂,还是坠骑身亡?”月英道:“元帅,他若不受此伤,还可逃其性命;若遭蜈蚣一口,断难保其性命了。”盖苏文听了,满心大悦,说:“夫人,多多亏你,本帅不惧大唐老少将官,单只怕火头军厉害。今日他们都被蜈蚣咬死,还有何人胜得本帅,岂不是十大功劳,都是夫人一个的了。”吩咐摆酒,与夫人贺功。 再讲张士贵父子,见八名火头军多堕骑身亡,面如土色,浑身冰冷,连说:“完了,完了。我想薛礼败往荒僻所在,也得中毒身死。为今之计,怎生迎战敌人。”大家好不着忙。且说仁贵败走旷野荒山,不上十有余里,熬痛不起,一气到心,跌下雕鞍,一命归陰。这骑马动也不动,立在面前。忽空中来了一个救星,乃香山老祖门人,名唤李靖。他在山中静坐,偶掐指一算,知白虎星官有难,连忙驾云到此,落下尘埃,身边取出葫芦,把柳枝洒下仙水,将仁贵面上搽到,方才悠悠苏醒,说:“哪一位恩人在此救我。”李靖道:“我乃是香山老祖门人,名唤李靖。当初曾辅大唐,后来入山修道,因薛将军有难,特来相救。”仁贵连忙跪下,口叫:“大仙,小子年幼不知,曾闻人说兴唐社稷,皆是大仙之功。今蒙大仙救小子性命,小子感恩非浅。万望仙师到营,一发救了八条性命,恩德无穷。”李靖说:“此乃易事。贫道山上有事,不得到营。赐你葫芦前去,取出仙水,搽在八人面上伤处,即就醒转。”仁贵领了葫芦,就问貌一新:“仙师,那番营梅月英的妖法,可有什么正法相破么?”李靖道:“贫道有破敌正法。”忙向怀里取出一面尖角绿绫旗说:“薛将军,她手中用的是蚣角旗,此面鼢犊旗,你拿去,看她撩在空中,你也撩在空中,就可以破了。即将葫芦祭起空中,打死梅月英。依我之言,速速前去,相救八条性命要紧。”薛仁贵接了鼢犊旗,拜谢李靖,跨上雕鞍。一边驾云而去,一边催马回营。张士贵正在着忙,忽见薛礼到营,添了笑容。说:“薛礼,你回来,这八个人怎么办?”仁贵道:“有救。”就把仙水搽在八人面上,即刻悠悠苏醒,尽皆欢悦,就问葫芦来处。仁贵将李靖言语,对众人说了一遍。张环明知李仙人有仙法,自然如意,就犒赏火头军薛礼等人,同回营中饮酒。 过了一宵,明日清晨依旧上马,端兵出到番营前,呼声大叫:“呔!番营的快报与那梅月英贱婢得知,今有火头军薛礼在此讨战。叫她快些出来受死。” 那营前小番,飞报上帅府说:“启上元帅,营外有穿白火头军讨战,要夫人出去会他。”盖苏文听见此言,吓得魂不在身,连忙请出梅月英问道:“夫人,你说大唐火头军受了蜈蚣伤,必然要死,为什么穿白将依然不死,又来营外讨战?”那夫人梅月英闻言,吃惊道:“元帅,那穿白将,莫非是什么异人出世,所以不死。我蜈蚣旗厉害,凭你什么妖魔鬼怪,受此伤害,必不保全性命,为甚他能得全性命起来?吩咐带马抬刀,待妾身再去迎敌。” 这一首牵马,月英通身披挂,出了番营,抬头一看,果然不死。心中大怒说:“唷,薛蛮子果象异人,不知得何仙丹保全性命,今娘娘偏要取你首级。”仁贵呵呵冷笑说:“贱婢,你的邪法谁人作准,我不挑你前心透后背,也算不得火头爷骁勇了。”催马上前,喝声:“照戟!”插的一戟,望面门挑进来。梅月英急架忙还,二人杀在一堆。马打冲锋,双交 回合,刀来戟架叮当响,戟去刀迎迸火星。战到六个冲锋,梅月英两膊酸麻发,抬住画戟,取出蜈蚣角旗,望空中一撩,念动真言。薛仁贵见了,也把鼢犊旗撩起空中,他也不晓得念什么咒诀,自有李靖在云端保护。两面绿绫旗虚空立着。一边落下飞蜈蚣,一边落下飞金鸡,那飞蜈蚣,变化几百蜈蚣,飞过来;那飞金鸡,也化几百,把蜈蚣尽行吃去。吓得梅月英魂飞魄散,说:“你敢破我法术么。”连忙掐诀收旗,却哪里收得下?只见蜈蚣角旗与鼢犊旗悠悠高上九霄云内,一时不见了。仁贵心中大悦,便把葫芦抛起空中,要打梅月英。谁知李靖在云端内把手一招,葫芦收去,薛仁贵胆放心宽,把方天戟一起,纵马上前,照定月英咽喉中插一戟刺进来。这梅月英乃是女流,又见法宝已破,心内焦闷,说声:“不好,我命死也。”要招架已来不及了,贴正刺中了咽喉仁贵陰陽手一翻,轰隆响挑往营门去了。这盖苏文在营前看见,放声大哭说:“啊呀,我那夫人啊。”把赤铜刀一起,豁刺刺冲上前来说:“薛蛮子,你敢把我夫人伤害,我与你势不两立。我死与夫人雪恨,你死乃为国捐躯。不要走,本帅刀来了!”望仁贵劈顶梁上砍下来,这一刀,廿四分本事多显出在上面。仁贵把戟架在一边,马打交 肩过去,英雄闪背回来。仁贵把方天戟直刺,盖苏文急架忙还。二人斗到十六个回合,薛仁贵量起白虎鞭来,盖苏文一白光,就吓得魂不附体,说:“阿呀,我命死也。”略略着得一下,鲜血直喷,带转丝缰,望营前大败而走。薛仁贵大喜,回头对营前八位兄弟说道:“你们快同张大老爷、小将们,扯起营盘,冲杀番兵,一阵成功了。”众人答应一声,八弟兄各将兵刃摆动,催马冲杀四面番营。张环父子领了大队人马,卷帐发炮,冲向番帅营来。这番凤凰山前大乱,薛礼随定盖苏文冲到帅营中,把小番们一戟一个,挑得番兵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苏文见火头军紧紧迫来,吓得魂飞魄散,只得兜住丝缰,望内营一走,砍开皮帐,竟走偏将营盘。哪知仁贵赶得甚紧,又且番营层层叠叠,人马众多,不伤着自家人马,一时逃走不出,仍冲到凤凰山脚下。忽前边出来一班火头军,高声大喝:“盖苏文,你往哪里走!我们围住,取他首级。”九人围住,把盖苏文棍棍只望颅头打,刀刀只向颈边砍,槍槍紧紧分心刺,斧斧只劈脊梁心。杀得盖苏文招架也来不及,被他们逼住,走也走不脱,架得开棍,那边李庆红插一刀砍将过来。苏文喊道:“不好!”把身躯一闪,肩尖上着了刀头,连皮带肉去了一大片,口中叫得一声,伤坏那边。王新鹤喝声:“喝槍罢!”飕这一槍,分心挑将进来。苏文说声:“我命死矣!”闪躲来不及,腿上又着了一个槍:“唷,罢了、罢了。本帅未尝有此大败!”他如今满身伤坏,拚着命,见一个落空所在,把二膝一催,豁喇喇冲出圈子,望山脚下拚命一跑。仁贵就吩咐人众弟兄,四处守定,一则冲踹,二则不许盖苏文出营。八人答应,自去散在四面守住。 这盖苏文心下暗想:“你看周围营帐密密,人马大乱,喊杀连天,哭声大震。我若望营中去,恐防有阻隔,反被火头军拿住,不如在凤凰山脚下,团 团 跑转,等有落空所在,那时就好回建都了。”苏文算计停当,只在山前转到山后,仁贵紧紧追赶,随了盖苏文团 团 跑转。这惊动了山上天子,同着元帅、军师出到营外,望山下一看,只见四面番营大乱,炮声不绝,鼓啸如雷。又听得山脚下大叫道:“阿唷唷,火头军果然骁勇,不必来追!”豁喇喇盘转前山来了。君臣往下看时,见盖苏文被一穿白小将追得满身淋汗,喊叫连天,只在山脚下打圈子。朝廷就问徐先生:“底下追赶盖苏文那员穿白小将,却是谁人?”茂功笑道:“陛下,这就是应梦贤臣薛仁贵。”朝廷听见说是应梦贤臣,不觉龙心大悦。就对山下大叫道:“小王兄,穷寇莫追,不必赶他,快些上山来见寡人。”连叫数声,仁贵在山下,哪里听得见,只在山脚下紧走紧迫,慢走慢赶。忽上边尉迟恭说道:“陛下,为何眼见本帅细心查究,军师大人说没有应梦贤臣,如今这穿白小将是谁?”茂功说:“元帅休要夸能,这是我哄你,你认真起来,哪里有什么应梦贤臣,你看原是何宗宪在下追他。”敬德道:“你哄哪个?明明是穿白小将薛仁贵,陛下若许本帅下去,拿他上来,看是仁贵还是宗宪?”朝廷急着想见应梦贤臣,乃说道:“元帅,快快下去拿来。”敬德跨上雕鞍,等盖苏文转过了前山,后面就见薛仁贵跑来。他就一马冲将下去,却正在仁贵身后,双手一把扯住薛礼白袍后幅,说:“如今在这里了。”总是尉迟恭莽撞,开口就说:“在这里了。”薛仁贵尚信张环之言,一听后面喊叫在这里了,扯住衣幅,不知要捉去怎样,不觉吓了一跳,把方天画戟往衣幅上一插,身躯一挣,二膝一催,豁喇喇一声响,把尉迟恭翻下尘埃,衣幅扯断,薛礼拚命逃走了。盖苏文回头不见薛仁贵追赶,心中大悦,跑出营去,传令鸣金,退归建都而去。那大小番兵齐声答应,见元帅走了,巴不得脱离灾难,败往建都去了,这且慢表。 单讲这尉迟恭,趴起身来,手中拿得一块白绫衣幅,有半朵映花牡丹在上。连忙上马,来到山顶。茂功道:“元帅,应梦贤臣在何处?”敬德道:“军师休哄陛下好了,应梦贤臣有着落了。”朝廷道:“拿他不住,有何着落?”敬德说:“今虽拿他不住,有一块袍幅扯在此了,如今着张环身上,要这个穿无半幅白袍之人,前来对证,况有半朵牡丹映花在上,配得着是应梦贤臣,配不着是何宗宪,岂不是张环再也瞒不过去,要他再献出薛仁贵来了?”朝廷大悦,说:“元帅之见甚高,今日必见应梦贤臣了。” 如今按下山上君臣之言。单讲这番兵退去,有一二个时辰,凤凰山前一卒全无。张士贵方才吩咐安下营盘,大小三军尽皆扎营。八位火头军先来缴令,回归前营。等了半日,薛仁贵慢慢进营,身上发抖,面如土色。立在张环案旁,口中一句也说不出了。张环大吃一惊,说:“如今你又是什么意思?”薛礼道:“大老爷救命,元帅屡屡要拿我,方才被他扯去衣幅,如今必有认色,小人性命早晚不能保全的了。”张环听见,计就生成,说:“不妨,不妨,要性命,快脱下无襟白袍与何大爷调换,就无认色,可以隐瞒了。”正是: 奸臣自有瞒天计,李代桃僵去冒功。 毕竟张环冒功瞒得过瞒不过,且看下回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